第15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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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六千多生活费，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属实多了点，但向溱丝毫不觉得不对。
语音里，他还在试探地问：“你觉得呢？”
叶矜当然不可能答应，不论出于哪方面原因，他都不可能理直气壮地靠向溱‘资助’养活。
特别是今天之后。
但叶矜又不想太伤向溱心意。
他飞快计算着自己银行卡余额，差不多也够两三个月生活了。
再者，还有西餐厅那边，他家教收入其实并没有弹钢琴高，因为美术专业缘故，他家教定价相对来说比其它名校学生低一点。
算了，就当哄人开心了。
“好——听向先生。”叶矜笑了声，他靠在阳台旁，宿舍楼下有好几对难分难舍情侣，有对还在热吻。
向溱语气果然轻松了些：“嗯！”
叶矜眸色微动：“那，下次什么时候再约饭？”
电话那头，向溱犹豫了下：“你们快要放假了吧？最近应该很忙，你好好学习就好了。”
叶矜笑出了声：“你怎么……”
向溱：“什么？”
叶矜敛了笑意，摇摇头，意识到向溱看不见后又说：“没什么，那我等寒假，再把这段时间欠饭补给溱哥？”
向溱回应得异常迅速：“好。”
“到时候可别嫌我烦。”
“不会。”
向溱想，高兴还来不及。
况且放了寒假，其他人都回家与父母团聚了，只有叶矜，要孤零零一个人。
到时候能多陪陪总是好，哪怕他并不是什么重要人，也好过让叶矜一个人多想伤心。
向溱其实不太清楚叶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公司出了问题，偌大家业说没就没，所有财产全部抵了外债。
他甚至都不清楚叶矜现在住哪，是不是要租房子。
所以才会在合约上提出——半年后将这栋公寓无条件转赠给叶矜。
没聊多久，两人就挂了电话。
叶矜进寝室之前，想了想还是给向溱发了条‘晚安，早点休息。
【——晚安，你也是，别太辛苦，注意休息，多穿衣服。】
向溱几乎是秒回。
叶矜看到衣服两个字才想起来，向溱外套还在他这。
他忘了带，向溱也一直没提。
而答应要早点休息向溱，刚开车出门，开始了自己‘夜班’工作。
钟不云给他打了个电话：“你现在还过去？实在不行店就关一晚，问题不大。”
“他今晚回寝室。”
钟不云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太拼了，真没必要，你其它收入还不够多？还要在意每月这看店几千块钱？”
向溱在红灯前停下，等着过路行人：“我想在半年之内把房贷还完。”
钟不云：“……为什么？”
南山公寓其实很抢手。
因为属于高档公寓，环境，位置，隔音各个方面都是一流，刚开盘就被一抢而空。
它价格也不算低，向溱买时候是准备住一辈子，他并没有结婚生子打算，公寓大小对他来说正合适。
也因为是公寓缘故，它购买政策很多。向溱当时手头不充裕，选择了首付比例相对来说较低一项政策，于是每月房贷自然会提升。
想要在半年之内还完本该十年才能结束房贷，哪怕向溱各项收入综合起来并不低，压力也非常大，钟不云实在不能理解。
房贷这种东西，真没有提前还必要。
但……
钟不云懂了：“你要过户？”
向溱嗯了声。
钟不云哑然半天：“你这么对他……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
向溱也不生气，只是很安静地说：“我没什么想要得到。”
“……”
钟不云从大学认识到自己性向，到现在三十岁，也差不多十年了。
他见多了gay圈混乱与脏污，上一刻还在跟你甜言蜜语人，下一刻就能跑去别人床上约pao。
昨天还海誓山盟，今天就物是人非。
在这圈子里，只要相信一条，同性没有真爱，不过都是受欲/望驱使奴隶罢了，也不可能有哪段关系可以干净且长久。
遇到真爱并能相守概率大概是世界末日那么低。
于是向溱这样人就很少见。
他不是没见过灯红酒绿，也不是没人来撩他，上赶着倒贴也不算少……可他就是无动于衷，铁了心地对一个人好——
对一个根本还不属于他人忠诚。
钟不云心里就两个字：离谱。
但他向来不喜欢劝这些，做什么选择都是个人事，作为朋友，他在能拉时候拉一把，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下下周有场晚宴，主人家想搞个沙画秀，出价很高。”钟不云说起正事，“你有空吗？”
“主人家是谁？”
“柳璋名，搞家居生意那个。”
向溱一顿：“有空。”
钟不云：“行，那我回复了。”
·
接下来一周多时间，叶矜和向溱都在忙各自事，没有见面机会。
一个在忙期末，一个在忙工作。
但不论多忙，向溱总会定时定点地给叶矜发来早安、晚安。
叶矜这些天主动联系向溱时候也变少了，但早安与晚安总会回复，不过是起床睡前摸一下手机事。
除了学业，他还在追警方那边车祸调查进度。
这个被举报许东成确实有些问题，他有前科，且已经失踪半年多了。
但除此之外，他家里人近一年流水上并没有大笔进账，所以暂时最多只能怀疑他是肇事逃逸，但不能断定受人指使。
叶矜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包应元与余醇都在收拾东西。
“我俩走了噢！”
叶矜回神，侧身对他们说：“一路顺风，到家了记得群里报平安。”
“……哥，我做飞机欸。”包应元背着行李包摊摊手，“一路顺风不好吧？”
“……”叶矜砸了个枕头过去，“那就一路平安！”
“好勒！我们滚了，老二老四年后见！”
宿舍门一关，瞬间安静。
柳桉瘫在椅子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叶矜语气淡淡：“想许东成。”
这事出来时候他就跟柳桉说了，柳桉还在找人帮他查许东成信息。
“那边回我消息了，许东成老家在江南一个小县城，之前一直在辗转在全国各个工地上，据他以前工友说，平时挺好一个人。”
叶矜垂眸，没做评价：“具体信息呢？”
柳桉沉默两秒：“你告诉我，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爸妈车祸显然有问题，当然是要查。”
叶矜站起身，不太明显地笑了下：“放心，我总不会激动到去报复谁。犯罪者自有法律惩处，我只是想把所有事情弄清楚，而不是让背后人随便推个人出来顶包。”
柳桉叹了口气，从电脑中选了个文档发给叶矜。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真发现了到什么，那对你爸妈动手人也一定敢对你动手。”
叶矜嗯了声：“我准备回去了，你呢？”
“……跟你一起走。”柳桉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后天我爸五十周岁生日，搞了个晚宴，还要我必须到场。”
叶矜家里是出了问题，但他个人朋友圈没断，也早就听到了风声。
柳桉语气幽幽：“老男人就是屁事多，一天天整得花里胡哨。”
叶矜失笑：“毕竟是你爸。”
“要不是……”柳桉及时收口，“看在他年龄大了份上，我勉强给这个面子。”
他毕竟是大儿子，在家里怎么不受待见都可以，要是自家老爹寿宴上都没出现，恐怕免不了外人风言风语。
柳桉和他爸关系一直很僵持，要不是半年前，叶矜父母那场车祸，让柳桉意识到生死也就一瞬间事……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给他爸好脸色。
“你后天也来吧，不然我真太无聊了。”柳桉跟叶矜并肩走出寝室，“我怕我当着那么多人面跟他呛起来。”
“好。”
叶矜本准备拒绝，却突然想到，柳氏老总生日宴上，肯定多是圈里朋友和生意伙伴——
他爸妈车祸大概率和生意场事有关，也可以过去观察一下各家看到他反应。
出了校门，他们就分道扬镳了，两人前往了完全不同方向。
叶矜要回那间没有丝毫人气房子，柳桉得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他顺带交了21栋1202未来一年物业费，又是好几千。
普通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两千可能就够了，而他确实不行。
除了学习，他还要顾生活，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单元楼里冰凉一片，小区环境还可以，就是入住率不是太高，显得冷清。
叶矜并不是很想回来，但他无处可去。
电梯缓缓停在十二楼，叶矜刚迈出一步，就接到了向溱来电：“你是不是放假了？”
叶矜无意识地笑了声：“怎么，溱哥这么急着要我还饭？”
向溱说‘没有’，犹豫了会儿又小声说：“我有些不舒服。”
叶矜脚步一顿，停在了电梯口：“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吗？”
“还没去……额头很烫。”
“是不是发烧了？”叶矜立刻转身，“你在公寓吗？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他抬手挡住即将关闭电梯门，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而在他身后，1202门把手上，正捱着一张纸条。
内容是——想知道你父母事吗，十六号晚八点到南郊尚秩路1380号，一个人来。
·
叶矜一直到出了小区上了出租车，才反应过来，向溱刚刚那算什么？
他怎么品出一点撒娇意思呢……？
南山公寓离这里有段距离，不过今天没怎么碰到红灯，四十分钟就到了。
现在是下午，隐约能看见一点太阳，但看天气预报说是等会儿会下雨。
叶矜去南山大药房里买了体温计，还有退烧药，之前几次去公寓都没看到过药箱。
乘着电梯来到九楼，叶矜才恍然意识到，他已经很多天没来这里了，也没和向溱见过面。
莫名有种奇怪恍如隔世感——也不知道向溱现在在做什么，躺在床上？还是坐在客厅沙发等着他来，又或是就在玄关？
他也没告诉向溱自己到了，直接输入了密码进去。
卧室里，向溱正在擦头发，看见叶矜一愣，不是说一个小时吗？
叶矜蹙了眉头：“头发怎么湿？”
向溱：“……刚洗。”
叶矜：“发烧了还洗头？”
向溱解释：“两天没洗了。”
叶矜着实无奈了，他把人摁到床尾皮质沙发上坐下，将新买体温计拿出来：“选个地方测温吧。”
向溱啊了声：“……”
有点茫然。
叶矜眼神在他唇上，腋下，还有腰部下方某个位置分别扫视了一遍：“腋窝、口腔，还有……”
“腋窝——”反应过来向溱学会了抢答，急急忙忙，就怕叶矜再把肛/门两个字说出口。
叶矜忍笑：“要我帮你吗？”
向溱连忙接过：“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体温计还没放到腋下，就有一双微凉手贴向了他额头。
他听见身前人说：“好烫。”
向溱脖子泛起了红晕，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热出来红。
体温计好不容易放稳了，就见叶矜朝他走了两步，突然弯腰靠近，用自己额头抵住了他额头。
向溱呼吸一窒——太近了。
近到像是要接吻距离。
叶矜精致五官就在他眼前，漂亮瞳眸里还反射着清淡自然光，双唇红润……
向溱这时候才看清楚，叶矜睫毛真很长。
大约三秒，叶矜才移开距离：“比我烫多了。”
向溱停了十来秒呼吸，才轻吐出一口气，心跳仍旧‘咚’‘咚’个不停。
刚刚那样……是不是太亲密了？
就算是朋友，也不会用额头为对方测温吧？
向溱心脏狂跳不止，情绪又有些忐忑。
可叶矜表现太正常了，一如既往淡然，仿若无事发生一样问他：“溱哥，吹风机在哪？”
“——第二个抽屉里。”
叶矜将吹风机插上电，再掀开床上被褥，半跪到向溱沙发后，撩起了他略硬头发。
向溱有些不自在：“我自己吹吧？”
“哪能让病人自己动？”叶矜浅笑了声，“溱哥坐着就好——乖。”
向溱果然老实了。
端端正正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像个听话小学生。
不过……
叶矜修长手指穿梭在向溱发间，眸色微动。
发丝怎么这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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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里，他还在试探地问：“你觉得呢？”
叶矜当然不可能答应，不论出于哪方面原因，他都不可能理直气壮地靠向溱‘资助’养活。
特别是今天之后。
但叶矜又不想太伤向溱心意。
他飞快计算着自己银行卡余额，差不多也够两三个月生活了。
再者，还有西餐厅那边，他家教收入其实并没有弹钢琴高，因为美术专业缘故，他家教定价相对来说比其它名校学生低一点。
算了，就当哄人开心了。
“好——听向先生。”叶矜笑了声，他靠在阳台旁，宿舍楼下有好几对难分难舍情侣，有对还在热吻。
向溱语气果然轻松了些：“嗯！”
叶矜眸色微动：“那，下次什么时候再约饭？”
电话那头，向溱犹豫了下：“你们快要放假了吧？最近应该很忙，你好好学习就好了。”
叶矜笑出了声：“你怎么……”
向溱：“什么？”
叶矜敛了笑意，摇摇头，意识到向溱看不见后又说：“没什么，那我等寒假，再把这段时间欠饭补给溱哥？”
向溱回应得异常迅速：“好。”
“到时候可别嫌我烦。”
“不会。”
向溱想，高兴还来不及。
况且放了寒假，其他人都回家与父母团聚了，只有叶矜，要孤零零一个人。
到时候能多陪陪总是好，哪怕他并不是什么重要人，也好过让叶矜一个人多想伤心。
向溱其实不太清楚叶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公司出了问题，偌大家业说没就没，所有财产全部抵了外债。
他甚至都不清楚叶矜现在住哪，是不是要租房子。
所以才会在合约上提出——半年后将这栋公寓无条件转赠给叶矜。
没聊多久，两人就挂了电话。
叶矜进寝室之前，想了想还是给向溱发了条‘晚安，早点休息。
【——晚安，你也是，别太辛苦，注意休息，多穿衣服。】
向溱几乎是秒回。
叶矜看到衣服两个字才想起来，向溱外套还在他这。
他忘了带，向溱也一直没提。
而答应要早点休息向溱，刚开车出门，开始了自己‘夜班’工作。
钟不云给他打了个电话：“你现在还过去？实在不行店就关一晚，问题不大。”
“他今晚回寝室。”
钟不云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太拼了，真没必要，你其它收入还不够多？还要在意每月这看店几千块钱？”
向溱在红灯前停下，等着过路行人：“我想在半年之内把房贷还完。”
钟不云：“……为什么？”
南山公寓其实很抢手。
因为属于高档公寓，环境，位置，隔音各个方面都是一流，刚开盘就被一抢而空。
它价格也不算低，向溱买时候是准备住一辈子，他并没有结婚生子打算，公寓大小对他来说正合适。
也因为是公寓缘故，它购买政策很多。向溱当时手头不充裕，选择了首付比例相对来说较低一项政策，于是每月房贷自然会提升。
想要在半年之内还完本该十年才能结束房贷，哪怕向溱各项收入综合起来并不低，压力也非常大，钟不云实在不能理解。
房贷这种东西，真没有提前还必要。
但……
钟不云懂了：“你要过户？”
向溱嗯了声。
钟不云哑然半天：“你这么对他……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
向溱也不生气，只是很安静地说：“我没什么想要得到。”
“……”
钟不云从大学认识到自己性向，到现在三十岁，也差不多十年了。
他见多了gay圈混乱与脏污，上一刻还在跟你甜言蜜语人，下一刻就能跑去别人床上约pao。
昨天还海誓山盟，今天就物是人非。
在这圈子里，只要相信一条，同性没有真爱，不过都是受欲/望驱使奴隶罢了，也不可能有哪段关系可以干净且长久。
遇到真爱并能相守概率大概是世界末日那么低。
于是向溱这样人就很少见。
他不是没见过灯红酒绿，也不是没人来撩他，上赶着倒贴也不算少……可他就是无动于衷，铁了心地对一个人好——
对一个根本还不属于他人忠诚。
钟不云心里就两个字：离谱。
但他向来不喜欢劝这些，做什么选择都是个人事，作为朋友，他在能拉时候拉一把，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下下周有场晚宴，主人家想搞个沙画秀，出价很高。”钟不云说起正事，“你有空吗？”
“主人家是谁？”
“柳璋名，搞家居生意那个。”
向溱一顿：“有空。”
钟不云：“行，那我回复了。”
·
接下来一周多时间，叶矜和向溱都在忙各自事，没有见面机会。
一个在忙期末，一个在忙工作。
但不论多忙，向溱总会定时定点地给叶矜发来早安、晚安。
叶矜这些天主动联系向溱时候也变少了，但早安与晚安总会回复，不过是起床睡前摸一下手机事。
除了学业，他还在追警方那边车祸调查进度。
这个被举报许东成确实有些问题，他有前科，且已经失踪半年多了。
但除此之外，他家里人近一年流水上并没有大笔进账，所以暂时最多只能怀疑他是肇事逃逸，但不能断定受人指使。
叶矜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包应元与余醇都在收拾东西。
“我俩走了噢！”
叶矜回神，侧身对他们说：“一路顺风，到家了记得群里报平安。”
“……哥，我做飞机欸。”包应元背着行李包摊摊手，“一路顺风不好吧？”
“……”叶矜砸了个枕头过去，“那就一路平安！”
“好勒！我们滚了，老二老四年后见！”
宿舍门一关，瞬间安静。
柳桉瘫在椅子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叶矜语气淡淡：“想许东成。”
这事出来时候他就跟柳桉说了，柳桉还在找人帮他查许东成信息。
“那边回我消息了，许东成老家在江南一个小县城，之前一直在辗转在全国各个工地上，据他以前工友说，平时挺好一个人。”
叶矜垂眸，没做评价：“具体信息呢？”
柳桉沉默两秒：“你告诉我，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爸妈车祸显然有问题，当然是要查。”
叶矜站起身，不太明显地笑了下：“放心，我总不会激动到去报复谁。犯罪者自有法律惩处，我只是想把所有事情弄清楚，而不是让背后人随便推个人出来顶包。”
柳桉叹了口气，从电脑中选了个文档发给叶矜。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真发现了到什么，那对你爸妈动手人也一定敢对你动手。”
叶矜嗯了声：“我准备回去了，你呢？”
“……跟你一起走。”柳桉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后天我爸五十周岁生日，搞了个晚宴，还要我必须到场。”
叶矜家里是出了问题，但他个人朋友圈没断，也早就听到了风声。
柳桉语气幽幽：“老男人就是屁事多，一天天整得花里胡哨。”
叶矜失笑：“毕竟是你爸。”
“要不是……”柳桉及时收口，“看在他年龄大了份上，我勉强给这个面子。”
他毕竟是大儿子，在家里怎么不受待见都可以，要是自家老爹寿宴上都没出现，恐怕免不了外人风言风语。
柳桉和他爸关系一直很僵持，要不是半年前，叶矜父母那场车祸，让柳桉意识到生死也就一瞬间事……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给他爸好脸色。
“你后天也来吧，不然我真太无聊了。”柳桉跟叶矜并肩走出寝室，“我怕我当着那么多人面跟他呛起来。”
“好。”
叶矜本准备拒绝，却突然想到，柳氏老总生日宴上，肯定多是圈里朋友和生意伙伴——
他爸妈车祸大概率和生意场事有关，也可以过去观察一下各家看到他反应。
出了校门，他们就分道扬镳了，两人前往了完全不同方向。
叶矜要回那间没有丝毫人气房子，柳桉得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他顺带交了21栋1202未来一年物业费，又是好几千。
普通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两千可能就够了，而他确实不行。
除了学习，他还要顾生活，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单元楼里冰凉一片，小区环境还可以，就是入住率不是太高，显得冷清。
叶矜并不是很想回来，但他无处可去。
电梯缓缓停在十二楼，叶矜刚迈出一步，就接到了向溱来电：“你是不是放假了？”
叶矜无意识地笑了声：“怎么，溱哥这么急着要我还饭？”
向溱说‘没有’，犹豫了会儿又小声说：“我有些不舒服。”
叶矜脚步一顿，停在了电梯口：“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吗？”
“还没去……额头很烫。”
“是不是发烧了？”叶矜立刻转身，“你在公寓吗？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他抬手挡住即将关闭电梯门，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而在他身后，1202门把手上，正捱着一张纸条。
内容是——想知道你父母事吗，十六号晚八点到南郊尚秩路1380号，一个人来。
·
叶矜一直到出了小区上了出租车，才反应过来，向溱刚刚那算什么？
他怎么品出一点撒娇意思呢……？
南山公寓离这里有段距离，不过今天没怎么碰到红灯，四十分钟就到了。
现在是下午，隐约能看见一点太阳，但看天气预报说是等会儿会下雨。
叶矜去南山大药房里买了体温计，还有退烧药，之前几次去公寓都没看到过药箱。
乘着电梯来到九楼，叶矜才恍然意识到，他已经很多天没来这里了，也没和向溱见过面。
莫名有种奇怪恍如隔世感——也不知道向溱现在在做什么，躺在床上？还是坐在客厅沙发等着他来，又或是就在玄关？
他也没告诉向溱自己到了，直接输入了密码进去。
卧室里，向溱正在擦头发，看见叶矜一愣，不是说一个小时吗？
叶矜蹙了眉头：“头发怎么湿？”
向溱：“……刚洗。”
叶矜：“发烧了还洗头？”
向溱解释：“两天没洗了。”
叶矜着实无奈了，他把人摁到床尾皮质沙发上坐下，将新买体温计拿出来：“选个地方测温吧。”
向溱啊了声：“……”
有点茫然。
叶矜眼神在他唇上，腋下，还有腰部下方某个位置分别扫视了一遍：“腋窝、口腔，还有……”
“腋窝——”反应过来向溱学会了抢答，急急忙忙，就怕叶矜再把肛/门两个字说出口。
叶矜忍笑：“要我帮你吗？”
向溱连忙接过：“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体温计还没放到腋下，就有一双微凉手贴向了他额头。
他听见身前人说：“好烫。”
向溱脖子泛起了红晕，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热出来红。
体温计好不容易放稳了，就见叶矜朝他走了两步，突然弯腰靠近，用自己额头抵住了他额头。
向溱呼吸一窒——太近了。
近到像是要接吻距离。
叶矜精致五官就在他眼前，漂亮瞳眸里还反射着清淡自然光，双唇红润……
向溱这时候才看清楚，叶矜睫毛真很长。
大约三秒，叶矜才移开距离：“比我烫多了。”
向溱停了十来秒呼吸，才轻吐出一口气，心跳仍旧‘咚’‘咚’个不停。
刚刚那样……是不是太亲密了？
就算是朋友，也不会用额头为对方测温吧？
向溱心脏狂跳不止，情绪又有些忐忑。
可叶矜表现太正常了，一如既往淡然，仿若无事发生一样问他：“溱哥，吹风机在哪？”
“——第二个抽屉里。”
叶矜将吹风机插上电，再掀开床上被褥，半跪到向溱沙发后，撩起了他略硬头发。
向溱有些不自在：“我自己吹吧？”
“哪能让病人自己动？”叶矜浅笑了声，“溱哥坐着就好——乖。”
向溱果然老实了。
端端正正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像个听话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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