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栀子花啊，不太吉利
第二十二章栀子花啊，不太吉利
温晚照在周一的时候，牵着儿子准时出现在了律所门口。
“诶呀，这是谁呀？这是谁呀？”江锦程见着他们，当即蹲下身来，冲着小糯米团子张开了手臂。
他是律所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温晚照大学时期的法学教授，更是温晚照毕业论文的导师。他特别欣赏温晚照这个学生，他的逻辑思维能力特别强，而且一张嘴得理不饶人。他知道温晚照的所有遭遇，同样身为Omega的他自然十分心疼这孩子，甚至在律所的工作，都是他给他开了后门让他进来的。
江锦程被冲过来的小团子撞得微微后仰，他笑了起来，眼尾的皱纹像是金鱼铺开的扇尾。他伸手揉捏这阮阮的脸颊：“今天你怎么来了呀？”又一把把阮阮抱起来，“又比之前长大啦，爷爷都要抱不动你啦！”
小团子咯咯咯地笑着，小胖胳膊抱着江锦程的脖颈。
温晚照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他在低头在手机中输入什么，随后Siri沉闷的声音响起：保姆家里出了事情，实在没办法，才把他带过来的。
他又顿了顿，在手机上输入，Siri的声音再次响起：阮阮，叫爷爷。
小团子当即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诶，小宝贝好呀！”江锦程笑了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昂贵的西装和领带被小崽子晃动的小短腿踢乱，“爷爷那里有好吃的，阮阮要不要吃啊？”
他这么说着，也不等小崽子的回答，转身就往办公室走去。
温晚照望着领导的背影，他已经年过半百，可十分自律，所以时至今日腰身依然纤细，甚至连背脊都挺得笔直，精神头十足。这身体状态，说他是三十来岁别人都相信的。
“晚照，你也来一下。”大概是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江锦程回头又招呼了一声，他又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时间在他身上沉淀下的韵味。
温晚照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跟着去了江锦程的办公室。
长庚律师事务所租了市中心CBD的六层，三位创始人的三间办公室在最东边，最西边是大会议室，中间的便是用玻璃隔出的其他办公室。
其他办公室的同事们望着温晚照跟着江锦程进了办公室，自发地聚在一起开始八卦。
律师事务所当中只有七八个Alpha，四五个Omega，剩下的都是Beta。
“诶，有没有人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其中一个Beta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我反正是什么都没闻出来。”
“你省省吧。”另一个Beta推了他一把，“你都知道你闻不出还在这里作什么秀呢？”
“我只闻到他身上很淡很淡的栀子花的香气……”小Omega实习律师喝了口水，“没有攻击性，应该是他自己的。”
“嗯？栀子花味道的信息素，果然适合我们晚照，优雅又知性，还带着淡淡的疏离。”“啧，栀子花……有点不吉利诶，每次看到栀子花开，都是毕业的时候，在我看来，这种花就是代表着别离……”那Beta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只有他自己的味道，没有被标记？”
那小Omega突然被他怼到脸前，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说着：“啊，应该是吧，反正我是没有闻到他身上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也有可能是找了Omega救助站的义工吧？给了临时标记，让他度过发情期而已。”
其他Beta听了他的分析，都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满眼都是八卦的意味。
“所以咱们Beta啊还是找个Beta好好过日子吧，Omega是生育率更高一些，可是Omega金贵又难伺候，像是这种时候，自己又不能给他永久标记，要是找义工的话……反正我心理上是过不去的。”
郁景业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手指不断摩挲着门把手，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温晚照没有被标记？那……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有可能的？如果，如果自己能够变成Alpha……
他远远望着东边的江主任办公室，眼神慢慢坚定。
江锦程将小朋友放在沙发上，随手将先前自家Alpha买的小零嘴放在他手上：“爷爷这边就剩下这些了，都给阮阮。”
阮阮看着平常在家里没见过的小饼干，眼睛笑成两弯月牙，连句“谢谢”都还没说，朝着温晚照举起小饼干：“爸爸，爸爸，打开。”
温晚照无奈地笑着，朝着江锦程微微鞠躬致谢，接过阮阮手中的饼干，拆开来递过去，又在抬眼见着江锦程招呼自己去办公桌那边后，快步上前。
江锦程收拾着手边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抱歉啊，我待会儿还有个庭审，喊你进来就是想关心你一下——前些日子请假，是因为……发情期？”
他提到后三个字的时候也有些犹豫，连带着手上收拾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毕竟他这个学生，其他人不清楚，自己倒是门儿清，他们Omega半年一次的发情期，他都已经许久不曾有了。他一直说着无所谓，觉着没有发情期就没有了那么多束缚，就没有系统地去医院做过检查。
温晚照望着眼前自己不仅当作老师，更是当做父亲的Omega，脸上有些发烫，却还是没有隐瞒，缓缓点了点头。
“那好啊！至少说明你是个正常的Omega了！”江锦程面露喜色，也压下了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那句“跟谁”，他望着温晚照，眼神温柔，“晚照，现在你身体恢复正常的话，再考虑找个Alpha结婚吧，我想，总归会有Alpha看到你的优点，来接受你的过去和可爱的阮阮的。”
温晚照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坐在沙发上、正往嘴里塞小饼干、嘴边全是饼干屑的阮阮，眼底漆黑一片。
——他有时候也渴望能够有人陪伴在身边，跟他耳鬓厮磨，与他交颈而眠。可是只要一想到不是与那个人，他就浑身发冷，连带着呼吸都像是带着冰碴。
——大概除了那个人，再没有人能够走进自己的心里了。
那天那人给站在门口的中年Beta开了门，那Beta自称梅姨，他打量着她许久，才猜测着她是秦玖池的保姆。梅姨进来之后，先是收拾了一地的狼藉，顺道收拾了秦玖池的衣物，后又给了他一张五万元的银行卡，说是给他的“劳务费”……
江锦程看着魂不守舍的温晚照，叹息一声，也知道自己这个学生怕是又钻进牛角尖，一时半会儿自己还出不来。他拎起公文包，刚迈出一步，自己办公室的门就被狠狠推了开来。
“温晚照，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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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照在周一的时候，牵着儿子准时出现在了律所门口。
“诶呀，这是谁呀？这是谁呀？”江锦程见着他们，当即蹲下身来，冲着小糯米团子张开了手臂。
他是律所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温晚照大学时期的法学教授，更是温晚照毕业论文的导师。他特别欣赏温晚照这个学生，他的逻辑思维能力特别强，而且一张嘴得理不饶人。他知道温晚照的所有遭遇，同样身为Omega的他自然十分心疼这孩子，甚至在律所的工作，都是他给他开了后门让他进来的。
江锦程被冲过来的小团子撞得微微后仰，他笑了起来，眼尾的皱纹像是金鱼铺开的扇尾。他伸手揉捏这阮阮的脸颊：“今天你怎么来了呀？”又一把把阮阮抱起来，“又比之前长大啦，爷爷都要抱不动你啦！”
小团子咯咯咯地笑着，小胖胳膊抱着江锦程的脖颈。
温晚照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他在低头在手机中输入什么，随后Siri沉闷的声音响起：保姆家里出了事情，实在没办法，才把他带过来的。
他又顿了顿，在手机上输入，Siri的声音再次响起：阮阮，叫爷爷。
小团子当即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诶，小宝贝好呀！”江锦程笑了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昂贵的西装和领带被小崽子晃动的小短腿踢乱，“爷爷那里有好吃的，阮阮要不要吃啊？”
他这么说着，也不等小崽子的回答，转身就往办公室走去。
温晚照望着领导的背影，他已经年过半百，可十分自律，所以时至今日腰身依然纤细，甚至连背脊都挺得笔直，精神头十足。这身体状态，说他是三十来岁别人都相信的。
“晚照，你也来一下。”大概是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江锦程回头又招呼了一声，他又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时间在他身上沉淀下的韵味。
温晚照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跟着去了江锦程的办公室。
长庚律师事务所租了市中心CBD的六层，三位创始人的三间办公室在最东边，最西边是大会议室，中间的便是用玻璃隔出的其他办公室。
其他办公室的同事们望着温晚照跟着江锦程进了办公室，自发地聚在一起开始八卦。
律师事务所当中只有七八个Alpha，四五个Omega，剩下的都是Beta。
“诶，有没有人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其中一个Beta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我反正是什么都没闻出来。”
“你省省吧。”另一个Beta推了他一把，“你都知道你闻不出还在这里作什么秀呢？”
“我只闻到他身上很淡很淡的栀子花的香气……”小Omega实习律师喝了口水，“没有攻击性，应该是他自己的。”
“嗯？栀子花味道的信息素，果然适合我们晚照，优雅又知性，还带着淡淡的疏离。”“啧，栀子花……有点不吉利诶，每次看到栀子花开，都是毕业的时候，在我看来，这种花就是代表着别离……”那Beta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只有他自己的味道，没有被标记？”
那小Omega突然被他怼到脸前，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说着：“啊，应该是吧，反正我是没有闻到他身上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也有可能是找了Omega救助站的义工吧？给了临时标记，让他度过发情期而已。”
其他Beta听了他的分析，都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满眼都是八卦的意味。
“所以咱们Beta啊还是找个Beta好好过日子吧，Omega是生育率更高一些，可是Omega金贵又难伺候，像是这种时候，自己又不能给他永久标记，要是找义工的话……反正我心理上是过不去的。”
郁景业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手指不断摩挲着门把手，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温晚照没有被标记？那……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和他之间还是有可能的？如果，如果自己能够变成Alpha……
他远远望着东边的江主任办公室，眼神慢慢坚定。
江锦程将小朋友放在沙发上，随手将先前自家Alpha买的小零嘴放在他手上：“爷爷这边就剩下这些了，都给阮阮。”
阮阮看着平常在家里没见过的小饼干，眼睛笑成两弯月牙，连句“谢谢”都还没说，朝着温晚照举起小饼干：“爸爸，爸爸，打开。”
温晚照无奈地笑着，朝着江锦程微微鞠躬致谢，接过阮阮手中的饼干，拆开来递过去，又在抬眼见着江锦程招呼自己去办公桌那边后，快步上前。
江锦程收拾着手边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抱歉啊，我待会儿还有个庭审，喊你进来就是想关心你一下——前些日子请假，是因为……发情期？”
他提到后三个字的时候也有些犹豫，连带着手上收拾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毕竟他这个学生，其他人不清楚，自己倒是门儿清，他们Omega半年一次的发情期，他都已经许久不曾有了。他一直说着无所谓，觉着没有发情期就没有了那么多束缚，就没有系统地去医院做过检查。
温晚照望着眼前自己不仅当作老师，更是当做父亲的Omega，脸上有些发烫，却还是没有隐瞒，缓缓点了点头。
“那好啊！至少说明你是个正常的Omega了！”江锦程面露喜色，也压下了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那句“跟谁”，他望着温晚照，眼神温柔，“晚照，现在你身体恢复正常的话，再考虑找个Alpha结婚吧，我想，总归会有Alpha看到你的优点，来接受你的过去和可爱的阮阮的。”
温晚照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坐在沙发上、正往嘴里塞小饼干、嘴边全是饼干屑的阮阮，眼底漆黑一片。
——他有时候也渴望能够有人陪伴在身边，跟他耳鬓厮磨，与他交颈而眠。可是只要一想到不是与那个人，他就浑身发冷，连带着呼吸都像是带着冰碴。
——大概除了那个人，再没有人能够走进自己的心里了。
那天那人给站在门口的中年Beta开了门，那Beta自称梅姨，他打量着她许久，才猜测着她是秦玖池的保姆。梅姨进来之后，先是收拾了一地的狼藉，顺道收拾了秦玖池的衣物，后又给了他一张五万元的银行卡，说是给他的“劳务费”……
江锦程看着魂不守舍的温晚照，叹息一声，也知道自己这个学生怕是又钻进牛角尖，一时半会儿自己还出不来。他拎起公文包，刚迈出一步，自己办公室的门就被狠狠推了开来。
“温晚照，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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