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迷局_我怀了造反夫君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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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迷局

  江兰芽便只好镇日窝在这间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她连日派人通传,要萧孟津来见她一面。可传话的人也只能走到院门便会被拦下,门口守卫神色恭谨,手下的动作却强硬不容违抗,她的人被堵在院门口,翻来覆去听到的也不过是“世子公务繁忙”之类的托词。

  她第一次对萧孟津萌生出怨怒,甚至开始鄙薄他怯懦的逃避之举。

  可这怒气再盛也只好由她自己吞食,她连见他一面都不能够。

  ……

  萧孟津一头忙着照顾母亲,一头还得顾着帮宋景处理后事。

  他这半生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到头来一切空空落落,连个帮着处理身后事的人也没有。

  经幡白帜,香烛纸钱,昔年热闹繁盛的宋府如今空旷寂寥。主家子嗣寥落,仆婢早已领了银钱,四散而去。门庭冷落,宋景荒唐半生,竟连个上门凭吊的人都没有。

  萧孟津为老友化尽最后一叠钱纸。耳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忠仆为主子披麻戴孝,痛哭流涕。

  他们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主人生前的仁厚心慈,这倒与传闻中那个沉溺酒色的纨绔子弟相去甚远。

  仆从们呜呜地哭诉,萧孟津也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

  听到琐碎往事时,也忍不住会心一笑,仿佛宋景也仍是当年热烈纯真的模样,哪怕他早已神魂俱灭,只余一具泥胎肉身日日腐朽。

  他这几日吩咐书童仆从去宋景书房整理他生前札记,却发现那些字迹最新鲜的也早在数年前之久。

  他看过那些旧年札记,宋景习得一笔好字,铁划银钩,风骨卓然。写出这样一笔字的人,谁又能料到他是个软骨塌腰,面色浮肿的酒色之徒。

  世家里的子弟,谁人不是自小便挽弓习字,学文练武一日不废,这是自小便培养起来的习惯。可宋景的抒怀述志,那些一展心迹的文章就这么生硬地断在了几年前。

  “公子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一日。奴才们也不知公子究竟做些什么……”在萧孟津问出心中疑问后,那个哭红双眼的小童抽泣着答道。

  他先前经桓暄一提醒便怀疑宋景当年被逐一事另有隐情,说不定连这几年来的荒唐也是障眼法。

  可在此之前,这一切不过是他二人脑中无稽的猜测。

  尚未待他有机会问一问宋景,宋景便中毒而亡。

  事到如今,也不必说什么巧合不巧合了,这桩桩件件都与宫中那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宋景的身份应当就是如他们之前所猜测的那般。

  可他实在迷惑——江兰芽知不知道这些事?为何桩桩件件都如此巧合?

  她常常带去的吃食让人放下戒备;之后是她要与母亲合香,只是阴差阳错被换成了沉香,并因此生生催动了蛊性。

  而后又是她身上的香囊令母亲复发;又偏偏在她入宫后一天宋景便被杀。

  巧合太多便不会是巧合,只是——

  这究竟是重重算计好的嫁祸,还是她不经意露出的马脚?

  若此番没有杨信在旁呢?若那蛊毒当真被檀香掩盖了呢?若他们想不到宋景呢?那母亲是不是便只剩死路一条?而他们或许要到最后才知,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

  思及此处,萧孟津便更觉惊怒交加,后怕不已。

  他究竟该怎样才能查明真相,或者……还她一个清白?

  夜雾沉沉,檐下烛火明灭,白纱灯笼如一双空洞骇人的眼,悲咽散在风中如鬼魅嘶喊。

  萧孟津守在宋景灵堂里,周遭很静,仆童被他遣散,唯他一人把酒伴孤魂。

  这些日子里的内心纷扰,难挣难脱,可他却不能向人倾诉。竟也有此刻,他一人执酒,把心里话都说给兄弟听。

  他很是感激宋景。纵然他二人旧年有再多情谊,可人生来去无定,飞鸿雪泥,他们的关系也早已生疏。他哪里敢抱希望教宋景救他的母亲。

  其实他早该预料到自己此番寻上宋景会给他带来祸端的,不是么?

  萧孟津心内歉疚翻涌,恍然一笑,仰脖饮下坛中烈酒。

  他其实还有很多心事想说,眼前有那么多的困境纷扰。

  他多想像儿时一般,身边有父亲坚实的臂膀,那些他堪不破的烦恼事都可以说与父亲听。

  那个屹立如山的男人总会把他扛上脖颈“登高望远”。再瓮声瓮气地问他一句“小郎君现在可看得清了”?

  他记得那时远山层峦,暮云高邈,父亲肩头上是他看不到的好景致。

  那时多好。

  如今他堪不破的迷局,只好由自己去破。

  ……

  金銮殿。

  皇帝近日偶感风寒,今夜诏的是萧舜华前来侍疾。

  皇帝一双苍目凝住眼前为他试药后又一勺勺吹凉的女人。世人皆知萧贵妃媚骨天成,美艳不可方物。

  这么美的女人,却仍然要雌伏在他身下。

  他还记得当年诏她入宫时的情景。那时萧衡刚战死,她上无父兄,自己也方以和离之身归家。

  抚上她肩头的那一刻,他以为这个女人会惊叫,会哭泣。可没想到她抬起脸来,如花笑靥上不见半点惊惶,一双眼里流露的满是不服输的倔强与兴味。

  她这双眼真是像极了她的父亲啊。皇帝几乎是瞬间就起了兴趣——他要驯服这个女人,哪怕萧府刚刚卷入一场朝堂风云,哪怕她的父亲刚刚战死雁门,身上戴了大罪。

  可当萧舜华主动勾上他脖颈,送上艳如花瓣的红唇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其实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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