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怀疑_我怀了造反夫君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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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怀疑

  四人一时脸色大变,萧瑾华更是失声惊讶道:“怎会如此?”

  来不及多说,萧孟津一把将兰芽揽上马,便直接跨上马背匆匆而归。

  身后桓暄亦是脸色严肃,与萧瑾华共乘一骑,只来得及吩咐小厮随后将马车赶回去便马蹄声声,不见了踪影。

  萧孟津与兰芽先到一步,临进门时却有个小丫鬟失手将方才为元氏擦洗的脸盆摔到兰芽身上,她浑身上下顿时湿淋淋一大片。

  萧孟津万分心焦,正大跨步向里间走去。不防这变故陡生,他生生止住脚步。

  兰芽也来不及多言,她与萧孟津眼神致意便回身,准备速速换了衣裙再过来。

  偏头时见杨信正笼着袖子站在一旁,眼神冷淡地旁观了这场意外。

  兰芽心下有几分异样,但情势紧迫,她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而去。

  她与萧孟津住的梧桐苑离积微居还是有段距离的。兰芽紧赶慢赶,费了一盏茶的功夫赶到元氏那处。

  她揭帘入内时,桓暄夫妇和萧孟津都在,杨信仍是束手立在一旁。不知为何,兰芽觉得这杨郎君的眼光叫她异常不适。

  听见响动,萧孟津转过身来。他原本是蹲跪在元氏榻边的,此刻转过头兰芽才能看见他的表情,只见他目光沉沉,不辨喜怒。

  她生生被萧孟津目中的冷意激的止了步子,片刻后恢复如常。

  但还未等她走近,萧孟津便率先起身过来握了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他的手劲极大,捏的她腕间止不住发疼。

  “公主近日操劳过度,现下有二姐和绍述兄守在榻前,你快趁着这个时间回去歇一歇。”他拉着她大步往前走,话语散在风声里,被这北风生生吹出几分寒气。

  萧孟津话语平常,甚至可以说很是体贴。但兰芽心里就是有股说不出的古怪,包括方才杨信的眼光,都叫她诧异又毫无头绪。

  她生生被拖回梧桐苑,又被按着脱了鞋袜抱到榻上。萧孟津细细将她的被角压实,微垂着头,唇角紧抿,似是在有意避开她目光,兰芽竟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却仿佛感知不到兰芽探究的眼光,只是垂首仔仔细细地为她整理被褥。好像这是件多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而后他抬起头,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语气温柔道:“睡吧。”紧接着便起身大步离去。

  兰芽欲掀被起身,那个圆脸的小婢女却止了她的动作:“公主这些日子以来甚是辛劳,世子亦是心疼公主。公主不如就听世子的,若公主也累倒了,世子不知要多自责呢。”

  这圆脸小婢女是萧家家生子,自她成婚便在此侍候。此刻听了她的话,兰芽动作微愣,还是听话地躺了下来。

  或许她说的对,现在谁都不能再出事了,不然萧孟津的压力该有多大。她不能成为萧孟津的累赘。

  兰芽阖眸躺在床上,这段日子以来身体很是疲乏,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萧孟津坐在书房里,满室寂静,他耳边不断回荡方才听到的话语。

  “世子,拦住公主。切莫叫她再近老夫人的身。”兰芽甫一进门便被淋湿裙裳,不得不匆匆回去。那时杨信走上前来,凑在他耳边如是说道。

  “府中饮食皆有把控,唯一可疑的便是公主从外间买回的吃食。此次老夫人吐血,乃是因为有人身上佩了催动体内余蛊的香料。在下在公主身上闻到了这股气味……”

  方才杨信来他书房,就站在这张书桌对面说道。

  彼时他也坐在现在的位置,神色冷厉地盯住杨信,一双眼中目光如炬,似乎想细细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甚至在想,必是因为杨信与江氏血海深仇,他对兰芽也怀恨在心,故而这般构陷于她。

  可他看不出杨信有任何破绽。

  其实他也知自己这般揣测不过自欺欺人。

  他与杨信自幼相识,之后重逢,杨信入萧府。他一直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事关医术,事关母亲,他断不可能用此事对他撒谎。

  “公主真是难得的性子和婉,又孝顺恭亲。常常买了外头坊市里的小玩意儿或吃食,便带来同老夫人分享。夫人常常和我说,自打有了公主,她过的很是快乐,甚少觉得寂寞。”

  “那公主近些日子可有带过什么吃食与母亲?就是在母亲生病前。”

  “……噢,那日公主从外面买了桃花糕。容老奴想想,正是夫人昏倒的三日前。”在元氏身旁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嬷嬷语调缓慢,蹙着眉回忆道。

  “那……香呢?公主……可曾送过母亲什么香料?”

  萧孟津语气有些干涩,仿佛喉咙里堵了什么,他沉沉吐了口气,万分艰难地问出这一句。

  他记得杨信曾说过,那金蛇蛊初期若得檀香协助,便更是叫人不易觉察。

  可母亲偏偏那几日换了惯用的檀香而点了沉香。这才生生催快了药性,叫这蛊毒早早暴露。

  萧孟津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又在期盼得到什么样的答复。

  “香……是有这么一日,公主与老夫人合香,原本公主说是要合老夫人惯常用的檀香。是老夫人见公主神浮气躁,睡眠不佳。便要合些沉香让公主回去燃。”

  “是……哪一日?”

  “是……呀!正是老夫人昏倒那一日。公主回去不久,老夫人便晕倒了。”

  ……

  天色渐沉,萧孟津却始终独坐书房,也未燃灯。

  他心里有些抗拒回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江兰芽。真的是她吗?

  可……若真的是她,他该怎么处置她?

  兰芽饱足地睡了一大觉,晚间沐浴后等了许久才见萧孟津回来。还不等她上前去,那人便匆匆进了湢室。

  待他出来时,兰芽拿了帕子主动走上前去为他绞干头发。萧孟津安安分分地着头,墨睫红唇,更显风华卓然。

  近日操劳甚重,他比前段时日清减了一些,脸上轮廓愈见深刻流畅。

  “公主这段日子便好好休养,母亲那边有我和二姐。”他的声音忽然自帕子下闷闷传来。

  “嗯?”乍闻此话,兰芽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孟津沉默不语。

  二人都不是什么笨人,兰芽在下一瞬就回过味来:“你怀疑我?你怀疑是我害了母亲?!”

  兰芽心下震撼,又觉得实在荒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自己敛眉思量片刻:“该不会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罢?那盆水也是特意为我备下的罢?”

  两人俱都沉默下来,室内气氛一时降至冰点。

  她心里气闷得很,其实还想追问,到底是怎样的铁证如山,叫他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便对她转了态度?

  可看着萧孟津这副冷淡寡言的样子,她又觉得问出口只能是对自己的羞辱。

  她深深吐纳几息,内心不断告诫自己要平静下来。

  这状况太过令人意外,她一时伤心、屈辱、愤怒皆有之。不免失了平静。

  可此刻她必须冷静下来才能看透整件事情,甚至安抚萧孟津,从他口里得到些信息。

  她只能依靠自己。

  “此事并非我所为。但我十分好奇,夫君为何怀疑我?”

  “……”

  “……那蛊是被下在饮食中的,这府中样样皆在我掌控之下,唯有你送去给母亲的吃食。”

  兰芽懂了。

  这朝中官宦,谁人家里没有两个皇帝安插的眼线。他能听到皇宫里的消息,皇帝也有放在臣子家中的一双眼睛。

  萧孟津必然将那些人牢牢放在自己的监控之下,所以他能那么自信。

  “那些吃食的确是我带去不假,但若有心人从中作梗,诬陷于我呢?”

  “那你可知母亲此次复发,皆因你身上的香囊。”他转过头来,目光森森似剑光锋芒。

  兰芽拿起自己腰间香囊细细比对,从外观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其实她是看不出什么的,这些衣物配饰一向由束绿负责,她们拿了什么她便穿什么罢了。

  拿什么便穿什么——她忽然想起第一日入宫侍疾时,惠妃曾将汤药挥在她身上。叫她不得不去侧殿更衣。

  若要换,便只能在那个时候换。

  “香囊一事我不知情。但我心里有些猜测,待我与我的婢女确认过后会向你解释清楚的。”兰芽目光清澈坚定,看向萧孟津。

  萧孟津却是看也不看她,仿佛置若罔闻。

  其实他脑子里乱的很,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对峙的局面。

  萧孟津蹙着眉,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一般。大步流星推门离去。

  留兰芽一人在身后,孤灯点点。

  自那夜起,兰芽便很是知趣地不去积微居讨嫌。但萧瑾华却好似不知道此事,仍对她心无芥蒂,热情无比。

  兰芽一面需得应付着萧瑾华与元氏,但又得时时注意分寸,未免招了萧孟津的猜忌;另一面在找各种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只香囊的确被人换了,束绿细细辨认过,那并非她们中任何一人的针脚手艺,只是外观足以以假乱真,叫她一时没能辨认。

  她自然不会以为背后之人是惠妃,却又忍不住猜想惠妃知不知道此事,她是不是故意将汤药泼到她身上,好给那有心之人可乘之机呢?

  兰芽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一番。

  她现下还不能想这些,一想便容易产生些脆弱的自怜情绪。除了给自己心里添堵,毫无用处。

  近日萧孟津也仿佛是在避着她一般,她着人去将香囊一事向他说明,那边也毫无反应。想必仍是心下怀疑罢。

  她沉沉吐了口气,叫自己不要太难过。

  这日是元氏问起她为何不在,萧瑾华着人来请了她过去。但进到屋里时元氏已沉沉睡去。

  她年迈体虚,哪怕这段时日已尽力调养,但先前中蛊,后又复发仍是让她大耗元气。每日醒来不多时便觉得疲倦。

  兰芽便自己说要留在外间待元氏醒来。

  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避嫌的方法了。

  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正斟了一杯茶握在手里时,萧孟津走了进来。

  他仍是那夜离开时那副肃冷的脸色。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兰芽手中那杯茶。

  那视线太过锋锐,仿佛长久地凝滞在她手上一般。兰芽同他相处都仿佛带了点陌生,可他目光冰冷,竟让她一时心乱,忙放下茶杯,又忽然说了句:“我是斟给自己喝的。”

  话一出口她便觉出自己的可笑。兰芽也的确弯唇笑了笑。

  那边萧孟津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大步自她身边走过。玄色衣摆掀起一阵风,生生打在她无所适从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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