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炙肉_我怀了造反夫君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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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炙肉

  兰芽的手指微微顿了顿,话说到这儿,空气里已然是不知不觉弥漫了些沉重的意味。

  她只做听不懂:“夫君骁勇善战,长安城谁人不知夫君战功赫赫。我自然是知道夫君杀过人的。”

  室内就这么静了下来。

  两人俱是沉默,一时天地间仿佛只有风声空空。

  “呵。”良久,萧孟津轻轻呵笑一声,不知是讽还是什么。

  兰芽还是低着头,仿佛全然不懂他的失望。

  “罢了。”他低头笑叹,再开口时又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啧,公主年纪轻轻,可别早早就熬坏了一双眼。”

  “别看了,我带你去烤肉吃。”他仿佛想一出是一出,就这么把她拽了起来,不由分说便兜头给她套上大氅。

  晚间风声愈烈,不多时便洋洋洒洒飘起了雪。两人在湖边的亭中对坐,四周围了厚厚的棉帷,天地间仿佛变得很静很静。

  萧孟津今日仿佛兴致颇高,架势也做的很是像模像样:他方才唤人取了炭盆烤架,切了各色肉食,又自个儿兴冲冲去厨房调了腌制肉片的酱汁。

  这会儿自己燃上了火,待火候适宜时便在架子上刷了亮晶晶的一层香油,用筷箸小心拈了肉片放上去,再平铺开来。

  厨房的嬷嬷刀工极好,这肉片的不薄不厚,肥瘦合宜。萧孟津这酱料也调的极好,不多时,炉上散出烤肉诱人的独特香气。

  兰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光也从之前的不屑变得亮晶晶的,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萧孟津的动作。

  果然呢,玩儿还是这些个贵公子会玩儿。

  从前兰芽在宫里时规矩森严,吃什么是由不得自己挑三拣四的。长身体那几年,到了夜里更是有时饿得睡不着觉。

  她哪里看过这个!

  萧公子倒不似兰芽这般沉不住气,他席地而坐,一条长腿屈起。

  只见骨节分明的长指挟着银色的筷箸,正姿态闲适地翻着烤肉,热油落下去滋滋作响。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兰芽的期待。

  “欸——公主,将就吃。如今天寒地冻也猎不到什么。他语气轻快,是难得的好心情。

  “想当初我们去打猎,白日里猎到什么鹿啊,兔子啦,就这么在河边洗洗剥了,串上就能烤。”

  (不要吃野味)

  “那滋味儿,啧啧——真是美得很。”萧孟津一脸神往,“而且呀,这炭有讲究,烤肉的签子也很有讲究的。公主可知,用红柳枝烤出来的肉,肉质鲜美,外皮焦香酥脆。烤着烤着,那红柳树汁子就透出香来了……”

  兰芽被他说的越发馋了,等得心焦极了,但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催他。

  偏那人一点眼色都没有,仍毫无自觉地侃侃而谈,手上动作丝毫不见急切。

  “好了,公主尝尝。”

  萧孟津用小碟盛了,撒了孜然,轻轻推到兰芽边上。

  公主殿下眼神都忍不住雀跃了一下,但举止间还是颇有礼仪,平淡无澜地给出评价:“嗯——不错。”

  萧孟津了然地笑了笑,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多谢公主夸奖。”

  口是心非的小馋猫。

  他方才也是着急得很,真怕再耽误上一会儿,这小馋猫就活生生馋死了。

  此夜风雪大盛,亭中却温暖如春,二人围炉夜坐,调笑斗嘴。肉炙鲜美,清酒冽冽,其中自是快意无限。

  外间是无边无垠的冰雪,仿佛整个长安都白首,唯湖边一小亭中灯光和暖,只他二人的小小天地。

  第二日,皇帝诏乐安公主入宫。

  兰芽一路心事沉沉。这么些年来,她极少有机会面见父皇。

  或许这也就注定了每次见他,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出她所料,一进金龙殿,她才堪堪跪下,尚未来得及请安。上首的书信便劈头盖脸向她砸来。

  “父皇息怒。”她不敢拿起那些书信细看,连忙稽首跪了下去。

  这便是与为君者的相处之道罢。

  君王喜怒无常,无论你有没有错,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一旦君主生气了,下面的人就得跪下认错。

  “萧家同娴妃流产一事脱不了干系!此事你可知情!”皇帝语气冷冷。

  “父皇恕罪。儿臣不知。”她仍是恭敬地伏在地上,心中却划过一丝惊诧

  “呵。不知道!你莫不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你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这才多久就同那些个乱臣贼子搅成一滩了。”

  这话说得极其尖酸刻薄,几乎可以说是羞辱了。也极其露骨,这是自那次夜谈后,皇帝第一次明明白白将她去萧家的目的揭出来。

  什么都不顾了,就这么明明白白撕开所有的体面。

  “你母妃最近身子亦是不大爽利,莫要叫你这些事扰了心神。”

  他总是这样没耐心,三句话不过便要提一提她的母妃。身子不爽利?

  她心头冷笑,不知咱们的皇帝陛下有多久没见过惠妃了?

  可心下嘲讽,面上还是得规规矩矩认错:“儿臣知罪。”

  “萧孟津最近有何异动?”皇帝仍是不为所动。

  “他日日上朝,其余时间便是在城郊军营。儿臣……未见有何异动。”

  殿内的空气几乎是瞬间便肃冷凝滞了。

  “混账!”下一刻,皇帝一声咆哮,忽地暴起,盛怒之下将手边杯盏摔向兰芽。

  许是他并非有意伤害兰芽,那杯盏碎在她身侧两臂之远。杯盏摔到地上碎成粉末的那一刻,兰芽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惠妃。

  何其相似啊,想一想,这么些年来碎在她脚下的杯盏,扫一扫约莫够普通人家置办一间房子了罢。

  皇帝这怨气算是憋到了一个爆发点。

  安在萧家的探子报上来的不过是些七零八碎的无关闲事。此次娴妃一事也仅能查到萧舜华的确与她有过几次会面,之后便没了线索。

  可他就是不信,不信萧孟津会如此安分。

  他昨夜与萧舜华交谈时有意无意问起她与娴妃会面一事,那女人一脸无辜,眸子里闪着点点泪星子。

  不多时便声泪俱下,盈盈下跪道:“臣妾万不敢有那等歹毒心肠。只是娴妃妹妹身边并无亲人,闲暇时刻未免孤寂。总归是多年的情分,臣妾便在她孕中去看望过两次。”

  “皇上放心,臣妾从未带过吃食与娴妃妹妹。唯一那次便是带了策儿的小衣裳。臣妾从前在家时听母亲说,赠给怀妊的妇人孩童穿过的小衣裳,可佑腹中胎儿平安降生。”

  “但那衣裳也是经了方太医仔细验看过的。皇上,臣妾当真没有谋害之心!”

  她倒是话语坦荡,皇帝事后又仔仔细细摸查了一遍,发现萧舜华说的的确都对得上。

  此刻江兰芽又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皇帝心里的怒气滔天:“你好好记着自己的身份,可别忘了朕让你去是干什么的!”

  兰芽敬声告退,皇帝在她身后目光幽深地望着她。

  原本指望她日夜与萧孟津同榻而眠,能探出点儿什么。可此女蠢钝,两三年了,竟是无功而返。

  现在看来,这个女儿当另做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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