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顽徒之一04-23_身陷四个徒弟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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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顽徒之一04-23

  这天夜里,池先秋抱着枕头缩在榻上,悄悄去看坐在不远处的池风闲。

  池风闲就坐在房中榻前,穿着单衣,披着头发,十分闲适。

  只是他面前摆着从太和宗带回来的那卷天书。

  池先秋还记得,自己只是随手拍了一下那本书,那本书竟然就发出一种古怪的、近似人的哭声。池先秋心有余悸,现在池风闲要看书了,他自然躲得远远的,只是偷偷地看。

  他想了想,又往外边挪了挪,拿起纸伞,在自己面前撑开纸伞,作为防御。

  他再想了想,还是“冒死”走下床榻,挪到池风闲身边,把纸伞也挡在他面前。

  池风闲抬手要将纸伞推开,转头对上他诚挚的目光,动作顿了顿,也只推开半边,就借着那纸伞的掩盖,撕开了原本贴在书册上的黄符。

  池先秋下意识蹙眉,伸出手指要堵住耳朵,可是这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声音都没有。

  方才的戒备都是白费,好像连之前在太和宗听见的哭声也是假的。池先秋将信将疑地放下纸伞,看了一眼池风闲。

  池风闲抬手翻书,将书卷从头至尾翻了个遍,也不见那书再有什么异常。而那天书全书空白,更无一字,便连正反都难以分辨。

  也难怪太和宗徐宗主说参不透了。

  倘若有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能够参透。若是无字,更不知从何看起,又谈何参透?

  池先秋跟着看了几页,摇了摇头:“师尊可有头绪?”

  池风闲坦荡:“没有。”

  池先秋再陪他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东西,反倒是自己有点饿了。

  他摸摸肚子:“师尊,我下去找点点心吃。”

  池风闲点点头,随他去了。

  这时几个徒弟早已经被池先秋赶回去睡了,他独自拿着蜡烛下楼,在楼梯上撞上了小混沌。

  小混沌眼盲,看不见东西,自然也就不用掌灯,池先秋一时没留神,被他吓了一跳,还差点和他撞到一块儿去了。

  为了避免撞上他,池先秋歪了一下,趴到墙上去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混沌听见是他的声音,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也在烛光的照映下有了点笑意:“师尊怎么下来了?”

  “饿了,下来吃点东西。”

  “那师尊不用去了。”

  “嗯?”池先秋反应过来,“你也去找吃的?”

  “嗯,我没找到。”

  池先秋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要他先走:“那走吧,我给你弄点吃的。”他随口道:“我出去一趟回来,你的胃口是不是变大了?你以前可不太喜欢吃东西。”

  小混沌转身下楼,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

  而后天色更晚,池风闲下来寻人时,池先秋与小混沌两人正埋头吸溜面条,见他来了,池先秋还招呼他:“师尊要吃一点吗?锅里还有。”

  池风闲摇头,在他身边坐下,瞥了一眼小混沌,想起那日徐宗主说的那位“邪神”。

  ——此人身处迷雾中,行动缓慢,似乎目不能视,我靠近他时,他周身浑浊之气便愈盛,近似有形。

  池风闲当即就起了疑心,而后带着池先秋回房,池先秋问他:“师尊可有什么进展?”

  池风闲仍是摇头:“此书并无任何异常,与寻常书卷白纸无异。想来是你拍的那一下,把里边的东西给吓跑了。”

  池先秋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不是故意……”

  “无碍。”池风闲将天书合上,吹了桌上蜡烛,站起身来,“睡罢。”

  “是。”池先秋乖乖躺下,盖上被子,随口问了他一句,“师尊,要一起睡吗?”

  池风闲顿了顿,最后应了一声:“好。”

  池先秋一惊,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觉得身边一凉,盖在身上的被子被掀起来了,而后身边的被褥被他压得稍稍下沉,池风闲侧躺着,呼吸吹动池先秋耳上的小绒毛。

  池先秋一激灵,往被窝里缩了缩,池风闲的呼吸便吹在他的头发上。

  他再往里躲了躲,整个人都要躲进被子里了。

  后来被池风闲发现,他就被拽出来了。

  “好好睡,别闹。”

  池先秋拽着被角瑟瑟发抖。

  李鹤已然结丹,对他的管教,池先秋也放松了一些。

  其余几个徒弟更是省心,两个大的自不必说,狼崽子也乖巧,每日练剑,也不用他催促,修道修得比谁都勤快。

  池先秋就这样做了两年的“放羊”师尊,将小羊们放养在倾云台,让他们自己去吃草,自己长大。

  在第二年的宗门大比上,李鹤更是崭露头角,给池先秋捧了个宗门第一的名头回来。

  与前世一般,甚至比前世的进展还更快一些,李鹤是修真界难得一遇的天才剑修,是当之无愧的修真界主角,宗门大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阶段成就。

  春日清晨尚有些冷意,池先秋正泡在寒潭里,抱着岸边的石头打盹,池风闲摸了摸他的发顶:“可好些了?”

  池先秋困得很,摇摇头道:“没有没有,再泡一会儿。”

  李眠云抱着手臂上搭着池先秋等会儿要穿的披风,手里还端着茶水点心,仿佛池先秋不是来泡潭水压制魔气,而是过来享受温泉的。

  他倒是站得住。池风闲因为听过他向池先秋表白的那些话,知道他对池先秋心思不正,从来不肯拿正眼看他,厌恶的意思表达得很是明显。

  但他也从来都不肯看池风闲,眼里只有池先秋。

  而后顾淮山过来了。

  他前几日回了魔界,处理一些事情,事情处理完了,便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了。他生怕他不在的时候,池先秋就被别人给吃了。

  池风闲看见他,又是一阵闹心:“别吵。”

  顾淮山分明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往后退了几步,化作狼形,悄悄潜入水中,从水里靠近池先秋,贴在池先秋身边,用脸上扎人的狼毛蹭蹭他。

  池先秋不舒服,推了他一下,又被狼毛扎了满手,狼脑袋热烘烘地凑过来要帮他舔舔,被他捏住了嘴。

  顾淮山小声道:“师尊,魔界这个季度的扫黑除恶都做好了。”

  “嗯,不错。”池先秋摸摸他的脑袋,以资鼓励。

  不等他再开口,一个十七岁模样的少年背着灵剑从不远处跑来:“师尊!我练完了!”

  李鹤结丹之后,池先秋就重新给他锻了一柄灵剑,他随身带着,寸步不离。

  少年人头发高高束起,一身窄袖蓝衣,还是长个子的时候,没几日衣裳就显得短了。他三两步就跑到池先秋面前,不理会池风闲,反倒把池风闲挤到一边,然后在池先秋面前半跪下,又说了一遍:“师尊,我练完了。”

  池先秋也摸摸他的脸:“嗯,你也乖。”

  他稍稍回过神,疑惑道:“今天怎么这么快?”

  李鹤道:“我今天稍微加快了一下速度。”

  “啊?”

  “也就快了两刻钟,不过师尊放心,剑招我都做准了,没有偷懒。”李鹤乖巧道,“我就是想着师尊一个人泡寒潭无聊,想着早些过来陪陪师尊。”

  一个人?

  岸上的池风闲与李眠云,水里的顾淮山,各自沉下脸色。

  “师尊还没好吗?”李鹤不放心,要揭开他的衣裳,看看他右肩上的海棠花。

  没等池先秋拍开他的手,一道剑光便擦着他的手过去,狼崽子噔噔地上前,一面唤了一声:“师尊!”

  狼崽子也是一式儿的玉京山蓝衣,戴着护腕,系着绑腿,干净利落。眼型锐利,盛着一双绿瞳,只在对着池先秋的时候微微软化。

  他嫌恶地用竹剑李鹤拨开。

  “看看没事。”池先秋打圆场,低下头,露出脖颈以下的地方,“怎么样?花谢了吗?”

  现在让他们看,这四个徒弟又不知道是怎么了,身形僵直的僵直着一动也不动,目光凝滞的也一动不动,这时候又都不敢看了。

  最后还是池风闲按住他的衣领,把他遮严实了。

  “谢了。”

  池先秋双手攀着石头上了岸,池风闲扶了他一下,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将站在一边、手臂上搭着披风的李眠云无视得彻底。

  李眠云看了一眼池先秋,苦笑了一下,只道:“师尊回去睡一会儿吧。”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只想着师尊,真是个好徒弟。池先秋怜惜之意顿起,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池风闲打断了。

  “睡什么?都在水里睡了一夜了。”

  池先秋一噎,只能规规矩矩地跟着池风闲回去。

  他看见远处的小混沌也拄着竹杖,跟着他站起身。

  这十年来,他始终不知道小混沌以什么为生,他教过小混沌修行,但他体内气息凝滞,难以修行,池先秋没有办法,不能刻意创造混沌之气,只能每天给他投喂一份他自己吃的食物。

  就是这样养着,小混沌竟也长大了,还通了六窍,除却看不见之外,与平常人再无差别。

  太和宗的大弟子乔决明曾经向池先秋表达过自己的担忧,几个宗主也在一起讨论过,却始终找不到处置他的办法,只好先让池先秋养着他。

  这些年来小混沌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池先秋对他也很是放心,还像从前一样待他。

  他如今同李鹤、狼崽子一样,也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性子依旧孤僻,连带着他的模样也有些阴沉沉的。

  只是他现在更喜欢黏着池先秋,只要池先秋在倾云台里,池先秋到哪里,他就要跟着去。

  这次池先秋来泡寒潭,他也要跟着。

  池先秋清了清嗓子,对他道:“回去吧。”

  小混沌的声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有些低沉:“我知道了。”

  虽然已经入春,但倾云台上还是冷的。

  屋子里还点着火炉,就等着池先秋回来休息。

  碍于池风闲在场,池先秋自己不敢放肆,接过李眠云递过来的早饭,坐直了,规规矩矩地喝。

  池风闲转身上楼,他一走,池先秋便转移阵地,坐到了铺着软垫子的躺椅上。

  几个徒弟很是识趣。李眠云为他端来甜汤,顾淮山帮他摇着椅子,李鹤与狼崽子各自站在他身边,帮他捏肩捶腿。

  小混沌与他们格格不入,他永远坐在门后,抱着竹杖,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先秋喝完甜汤,把碗勺交给李眠云,又推开其他三个徒弟:“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围着我。”

  四个徒弟各自退开,池先秋把盖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扯了扯,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忽然听见腰上的铃铛响了响,池风闲道:“回来睡。”

  池先秋尚有些犹疑,回了房间才知道,原来池风闲是给他铺床去了。

  池先秋受宠若惊,躺到被子里,竟还觉得十分暖和:“多谢师尊。”

  他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将睡未睡之时,忽然听见池风闲在他身边道:“把你的徒弟全部赶下山。”

  他已经容忍他们容忍到极限了。

  池先秋迷迷糊糊地咂咂嘴,应了一声:“师尊,不可以的。”

  话音刚落,他就被池风闲按住脑袋,碰上了额头。

  “师尊,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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