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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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矜凑近向溱耳边：“去床上送。”
向溱：“……！”
浑身血液都冲一处涌去了,他僵了好半天没敢动，然后虚虚扶着叶矜腰：“矜矜……不可以。”
叶矜顺势靠在他身上，笑问：“什么不可以？”
向溱声音很低：“太快了——”
叶矜继续装听不懂：“什么太快了？”
向溱脸红得可以,磕磕巴巴地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是不知道叶矜在逗自己，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我们才在一起四天……”
叶矜轻笑了声：“好叭——那什么时候可以呢？”
向溱抿了下唇,目光微闪。
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很久以后,也许等不到那一天他们就会分手。
说分手有些言重了。
或许是还有些许酒意未散，向溱仍旧没有和叶矜在一起了真实感。
两人都没再说话，落地窗隐约透着两人身影，在一束又一束烟花中,温馨靠坐。
叶矜贴向向溱脖子：“困了。”
向溱犹豫地低头：“那去睡？”
叶矜搂住向溱脖子,闷着说了声好,身体却没动。
向溱愣了愣,总算开窍了一次,直接抱起叶矜站起来，朝卧室走去。
叶矜：“溱哥腰不错啊。”
能在坐地上情况下,抱着一个成年男生轻松站起，考验得就不是臂力,而是腰力了。
向溱红了耳根,在叶矜角落来看实在太有意思了。
他也不怕向溱抱不稳摔倒，直接抽出一只手捏住向溱耳垂。
“要掉了。”
闻言，虽然离床上只剩下了几步路距离，向溱还是把叶矜往上颠了颠。
不料,却被叶矜顺势咬住温热耳垂，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叶矜想咬很久了。
口感不错。
软软,韧韧,有些厚实,温度也随着他磨咬时间持续，越来越烫。
“矜矜……”
叶矜好半天才仁慈地放过他：“我洗漱过了，直接睡吧。”
向溱把叶矜放到床上，僵着身体躺进被窝，充当叶矜人形暖炉。
“溱哥身体可比嘴诚实。”叶矜本来都闭眼了，腿却一不小心擦过某处起眼地方。
向溱猛得一缩身体，真像株一被触碰就忍不住闭合含羞草。
叶矜从容地在他耳边说：“之前说得话还算数哦……晚宴那晚算我欠一次，溱哥随时可以讨回去。”
向溱直接推开了叶矜。
他下床踩进拖鞋，整个人都处于手足无措状态，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放。
半晌，向溱弯腰给叶矜掖好被褥，然后匆忙转身：“我去下卫生间。”
叶矜笑着喊：“溱哥确定不讨回去？”
向溱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叶矜甚至听到他反锁门声音。
“……”
啧。
这么害羞可怎么整。
叶矜倒是不急着更近一步，就是见向溱这样，突然对未来产生了无限‘忧虑’。
总不能一直吃素吧。
浴室水声响了很久，叶矜都困得要睡着了，向溱才回来。
他习惯性抱住向溱，缠得很紧，既暖和，又有安全感。
“向溱，新年快乐。”
叶矜第一次叫了向溱全名：“今年新年愿望是，明天今天，还能收到溱哥新年礼物。”
在向溱还在为将来迷茫时，叶矜已经许下了未来一年时光。
说永远在一起太虚妄，向溱也听不进去，不如实际一些。
……
新年第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叶矜醒时候向溱已经睁开眼了，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早啊向先生。”
“早，矜矜。”
新一年，在十分平淡早安中开始了。
多数人正月里都要拜年，向溱和叶矜却没什么事做，初一直接在家里窝了一天。
到了饭点，就把昨天剩菜热一热，继续吃。
两餐一吃，也没剩多少了。
书房那幅画一直到了晚上，叶矜才画完。
他最后坐着颜色之间过渡处理，一边问：“溱哥过年真不用走走亲戚吗？”
向溱抿着唇：“不用。”
最后一笔落下，叶矜满意地拍拍手，眉眼完全舒展开。
“那未来几天，你时间都属于我？”
向溱认真嗯了声。
不管怎么样，他们确确实实在谈恋爱了，向溱不想刚过完年就陷入工作里，忽视了叶矜。
毕竟这个时期对于刚失去父母叶矜来说，应该最难熬。
不过第二天，只有向溱钟不云还有羊枝几人小群里就发来了信息，问要不要出来爬山。
征得叶矜同意后，向溱回复说好。
爬山是之前向溱他们每个月都会去项目，也是向溱为数不多户外活动。
山位置有点远，钟不云直接开车来接他们。
他和羊枝也都带了‘家属’，他带是方难水，羊枝带是她亲妹妹，名叫羊玥。
为了避免开两辆车麻烦，钟不云特地开了辆小型商务车出来，坐六个人完全不挤。
妹妹比较内向，羊玥就带着她坐最后一排，中间座位留给了向溱和叶矜。
方难水坐在副驾上，难得不是郁闷地状态，而是怔怔出神。
看了两眼叶矜就了然了，大概是在想家里人。
春节这种特殊日子，父母像是忘了他这个儿子一样，照旧开开心心团聚，没找过一次他。
“大概还有三十分钟路程。”
只有叶矜没去过那座山，钟不云特意说了声。
不过今天市里已经完全空了，一点都不堵车。
本来三十分钟路程，他们只花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山脚下是一片以前自建房，现在也算是个小景区，有很多商铺，甚至还有把自家小楼改造成民宿人家。
今儿个大年初二，这里倒是很热闹，来来往往都是走亲戚人，商铺也都关门了。
他们没有停留，直接穿过楼房之间小台阶路往山上走去。
最开始很长一段路两边都是茶叶田，一层叠着一层，这会儿正值早上八点，茶田里还飘着点点雾气，空气格外新鲜。
叶矜勾着向溱手：“好久没爬过山了，自从——”
他顿了顿，没再说。
向溱回握他手，低声说：“以后我陪你爬。”
叶矜还没说话，前头双手插兜钟不云突然回首，问得直白：“你俩在一块了？”
向溱犹豫地看向叶矜，叶矜坦然承认：“昂。”
羊枝挑眉，看看他又看看向溱：“恭喜。”
同样双手揣兜方难水也回过头，眼里落了些羡慕。
他小声说了句恭喜，就继续闷头往上爬了。
钟不云叹了口气，迅速跟上。
羊玥虽然是个女孩子，年纪不大，但是体力不错。
她跟羊枝长得很像，一眼就能看出是姐妹俩，虽然风格完全不同。
羊玥是邻家妹妹风格，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三两步走得飞快。
羊枝慢下脚步，怕叶矜误会，轻叹着解释：“小孩心情不好，本来好好过个年，一大早被人打电话骂了一顿。”
家家有本难念经，羊枝家这本格外难念。
她父母都是极度重男轻女人，特别是她妈妈，明明自己也受过被轻视苦，还不肯放过自己两个女儿。
羊枝在家里排行老二，头上还有个大哥，羊玥是老三，下面还有个弟弟。
重男轻女在他们家演绎淋漓尽致，虽然家境贫苦，但还是用尽一切办法供大儿子读到大学……可到羊枝这里，高中还没读完就要被迫辍学。
但好在羊枝心比较狠，从小到大失望过太多次，这一次彻底死了心，她直接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一走就是好几年。
直到前两年，她回去了一趟，倒不是心软想家了，而是想看看妹妹羊玥。
有了姐姐前车之鉴，父母并没有对羊玥好一点，甚至更加变本加厉，天天骂女儿是白眼狼，养了也是白养。
甚至都不准备让她读高中，就想让她出去打工给大哥赚彩礼钱，还有正在上学弟弟也需要花费。
羊枝二话没说，强势地闯进家里，把羊玥行李一收，然后砸了两万块钱现金在她们已经扬起棍子爹脸上，说买羊玥自由。
羊枝也不想给钱，但没办法，羊玥成绩很好，不可能真不上高中，想转学籍去外地学校很多地方都需要户口本，需要监护人处理。
而她笃定父母会同意原因之一，就是她亲爱大哥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家不可能有钱还上。
最后羊枝花了前两年三分之二积蓄，十万块买了羊玥自由，买断了和这个家联系。
她带着羊玥来到这边读书，各方面花销都不低。
因为是重点高中，附近房价不便宜，买是买不起了，但租下来一个月也要五千块，还是最差老破小。
学费，生活费，房租……所有一切都压在了羊枝头上。
她本来已经是一身轻松，却因为多了个妹妹，又活得压力剧增。
今天她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妹妹号码，一大早打来又是骂人又是要钱，知道羊枝心狠，只敢打电话欺负小女儿，怂恿她问姐姐要钱。
叶矜想了想，说：“可能不是心情不好，是心里愧疚。”
羊枝一愣。
叶矜笑了笑：“这个年纪想都比较多，她会不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
因为性格不同，羊枝心思没那么细腻，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以为就是小孩子家里人这样对待觉得难过。
羊枝说了声谢谢，快步上前去追妹妹，拉住她手小声跟她谈心。
向溱有些不安，叶矜听过羊枝事，会不会觉得他交友圈跟平常富二代‘不一样’……
在一起之后，他就更怕自己伪装被拆穿了。
他不想对叶矜撒谎，之前只以为会有半年萍水之交，可现在已经在一起了，骗得越久，受到反弹就有可能越大。
向溱不是不清楚这个道理，可有些事真无从说起。
钟不云遮了下眼睛：“太阳都出来了。”
方难水摘掉帽子，抖了抖后背：“衣服都汗湿了。”
几人已经爬到了半山腰，没想到今天来爬山人还不少，陆陆续续已经下去了好几拨，他们身后还有在往上爬。
向溱小声解释：“都是来上香。”
叶矜一愣，他没来过这边，没想到山上还有庙。
细碎阳光落进林子里，方难水想脱外套，被钟不云制止，说会感冒。
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穿着，敞开拉链是他最后倔强。
“我们也去上个香？”
“好——”
他们歇了会儿，就继续往上爬。
叶矜特意牵着向溱落在最后：“你怎么了？”
向溱从三十分钟前就开始心不在焉了。
“没事……”向溱缓缓眨了眨眼，“眼睛里好像有东西。”
刚刚一直在想叶矜即将到来同学聚会，他记得是正月初八，没剩几天了。
虽然他和叶矜不同班，但当初事情闹得挺大——向溱忐忑不安地希望，同学聚会上不要有人提起当年事，不要有人提起他。
“给我看看。”
叶矜不知道向溱心里所想，让人站在自己下一层台阶，用手撑在他眼尾仔细观察。
“睫毛上好像有根毛发。”
叶矜扒开他眼睛：“闭眼，我给你弄出来。”
向溱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毛发很细，叶矜花了好一会儿才勾下来。
虽然感觉到异物已经消失了，但叶矜没说睁眼，向溱还是乖巧地闭眼没动。
叶矜没忍住笑了声，勾住向溱下巴就是吧唧一口，然后飞速撤开。
向溱倏地睁眼，看看前面没有回头钟不云几人，又看看笑语吟吟叶矜，直接紧张到卡壳：“你……”
叶矜无辜道：“我怎么了？刚好像有个蚊子从你嘴上飘过去了……要打吗？”
向溱失语半天：“……不打。”
“喔——”那就再亲一口。
叶矜付诸实际行动，还在向溱唇缝间舔了一下：“溱哥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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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矜凑近向溱耳边：“去床上送。”
向溱：“……！”
浑身血液都冲一处涌去了,他僵了好半天没敢动，然后虚虚扶着叶矜腰：“矜矜……不可以。”
叶矜顺势靠在他身上，笑问：“什么不可以？”
向溱声音很低：“太快了——”
叶矜继续装听不懂：“什么太快了？”
向溱脸红得可以,磕磕巴巴地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是不知道叶矜在逗自己，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我们才在一起四天……”
叶矜轻笑了声：“好叭——那什么时候可以呢？”
向溱抿了下唇,目光微闪。
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很久以后,也许等不到那一天他们就会分手。
说分手有些言重了。
或许是还有些许酒意未散，向溱仍旧没有和叶矜在一起了真实感。
两人都没再说话，落地窗隐约透着两人身影，在一束又一束烟花中,温馨靠坐。
叶矜贴向向溱脖子：“困了。”
向溱犹豫地低头：“那去睡？”
叶矜搂住向溱脖子,闷着说了声好,身体却没动。
向溱愣了愣,总算开窍了一次,直接抱起叶矜站起来，朝卧室走去。
叶矜：“溱哥腰不错啊。”
能在坐地上情况下,抱着一个成年男生轻松站起，考验得就不是臂力,而是腰力了。
向溱红了耳根,在叶矜角落来看实在太有意思了。
他也不怕向溱抱不稳摔倒，直接抽出一只手捏住向溱耳垂。
“要掉了。”
闻言，虽然离床上只剩下了几步路距离，向溱还是把叶矜往上颠了颠。
不料,却被叶矜顺势咬住温热耳垂，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叶矜想咬很久了。
口感不错。
软软,韧韧,有些厚实,温度也随着他磨咬时间持续，越来越烫。
“矜矜……”
叶矜好半天才仁慈地放过他：“我洗漱过了，直接睡吧。”
向溱把叶矜放到床上，僵着身体躺进被窝，充当叶矜人形暖炉。
“溱哥身体可比嘴诚实。”叶矜本来都闭眼了，腿却一不小心擦过某处起眼地方。
向溱猛得一缩身体，真像株一被触碰就忍不住闭合含羞草。
叶矜从容地在他耳边说：“之前说得话还算数哦……晚宴那晚算我欠一次，溱哥随时可以讨回去。”
向溱直接推开了叶矜。
他下床踩进拖鞋，整个人都处于手足无措状态，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放。
半晌，向溱弯腰给叶矜掖好被褥，然后匆忙转身：“我去下卫生间。”
叶矜笑着喊：“溱哥确定不讨回去？”
向溱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叶矜甚至听到他反锁门声音。
“……”
啧。
这么害羞可怎么整。
叶矜倒是不急着更近一步，就是见向溱这样，突然对未来产生了无限‘忧虑’。
总不能一直吃素吧。
浴室水声响了很久，叶矜都困得要睡着了，向溱才回来。
他习惯性抱住向溱，缠得很紧，既暖和，又有安全感。
“向溱，新年快乐。”
叶矜第一次叫了向溱全名：“今年新年愿望是，明天今天，还能收到溱哥新年礼物。”
在向溱还在为将来迷茫时，叶矜已经许下了未来一年时光。
说永远在一起太虚妄，向溱也听不进去，不如实际一些。
……
新年第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叶矜醒时候向溱已经睁开眼了，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早啊向先生。”
“早，矜矜。”
新一年，在十分平淡早安中开始了。
多数人正月里都要拜年，向溱和叶矜却没什么事做，初一直接在家里窝了一天。
到了饭点，就把昨天剩菜热一热，继续吃。
两餐一吃，也没剩多少了。
书房那幅画一直到了晚上，叶矜才画完。
他最后坐着颜色之间过渡处理，一边问：“溱哥过年真不用走走亲戚吗？”
向溱抿着唇：“不用。”
最后一笔落下，叶矜满意地拍拍手，眉眼完全舒展开。
“那未来几天，你时间都属于我？”
向溱认真嗯了声。
不管怎么样，他们确确实实在谈恋爱了，向溱不想刚过完年就陷入工作里，忽视了叶矜。
毕竟这个时期对于刚失去父母叶矜来说，应该最难熬。
不过第二天，只有向溱钟不云还有羊枝几人小群里就发来了信息，问要不要出来爬山。
征得叶矜同意后，向溱回复说好。
爬山是之前向溱他们每个月都会去项目，也是向溱为数不多户外活动。
山位置有点远，钟不云直接开车来接他们。
他和羊枝也都带了‘家属’，他带是方难水，羊枝带是她亲妹妹，名叫羊玥。
为了避免开两辆车麻烦，钟不云特地开了辆小型商务车出来，坐六个人完全不挤。
妹妹比较内向，羊玥就带着她坐最后一排，中间座位留给了向溱和叶矜。
方难水坐在副驾上，难得不是郁闷地状态，而是怔怔出神。
看了两眼叶矜就了然了，大概是在想家里人。
春节这种特殊日子，父母像是忘了他这个儿子一样，照旧开开心心团聚，没找过一次他。
“大概还有三十分钟路程。”
只有叶矜没去过那座山，钟不云特意说了声。
不过今天市里已经完全空了，一点都不堵车。
本来三十分钟路程，他们只花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山脚下是一片以前自建房，现在也算是个小景区，有很多商铺，甚至还有把自家小楼改造成民宿人家。
今儿个大年初二，这里倒是很热闹，来来往往都是走亲戚人，商铺也都关门了。
他们没有停留，直接穿过楼房之间小台阶路往山上走去。
最开始很长一段路两边都是茶叶田，一层叠着一层，这会儿正值早上八点，茶田里还飘着点点雾气，空气格外新鲜。
叶矜勾着向溱手：“好久没爬过山了，自从——”
他顿了顿，没再说。
向溱回握他手，低声说：“以后我陪你爬。”
叶矜还没说话，前头双手插兜钟不云突然回首，问得直白：“你俩在一块了？”
向溱犹豫地看向叶矜，叶矜坦然承认：“昂。”
羊枝挑眉，看看他又看看向溱：“恭喜。”
同样双手揣兜方难水也回过头，眼里落了些羡慕。
他小声说了句恭喜，就继续闷头往上爬了。
钟不云叹了口气，迅速跟上。
羊玥虽然是个女孩子，年纪不大，但是体力不错。
她跟羊枝长得很像，一眼就能看出是姐妹俩，虽然风格完全不同。
羊玥是邻家妹妹风格，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三两步走得飞快。
羊枝慢下脚步，怕叶矜误会，轻叹着解释：“小孩心情不好，本来好好过个年，一大早被人打电话骂了一顿。”
家家有本难念经，羊枝家这本格外难念。
她父母都是极度重男轻女人，特别是她妈妈，明明自己也受过被轻视苦，还不肯放过自己两个女儿。
羊枝在家里排行老二，头上还有个大哥，羊玥是老三，下面还有个弟弟。
重男轻女在他们家演绎淋漓尽致，虽然家境贫苦，但还是用尽一切办法供大儿子读到大学……可到羊枝这里，高中还没读完就要被迫辍学。
但好在羊枝心比较狠，从小到大失望过太多次，这一次彻底死了心，她直接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一走就是好几年。
直到前两年，她回去了一趟，倒不是心软想家了，而是想看看妹妹羊玥。
有了姐姐前车之鉴，父母并没有对羊玥好一点，甚至更加变本加厉，天天骂女儿是白眼狼，养了也是白养。
甚至都不准备让她读高中，就想让她出去打工给大哥赚彩礼钱，还有正在上学弟弟也需要花费。
羊枝二话没说，强势地闯进家里，把羊玥行李一收，然后砸了两万块钱现金在她们已经扬起棍子爹脸上，说买羊玥自由。
羊枝也不想给钱，但没办法，羊玥成绩很好，不可能真不上高中，想转学籍去外地学校很多地方都需要户口本，需要监护人处理。
而她笃定父母会同意原因之一，就是她亲爱大哥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家不可能有钱还上。
最后羊枝花了前两年三分之二积蓄，十万块买了羊玥自由，买断了和这个家联系。
她带着羊玥来到这边读书，各方面花销都不低。
因为是重点高中，附近房价不便宜，买是买不起了，但租下来一个月也要五千块，还是最差老破小。
学费，生活费，房租……所有一切都压在了羊枝头上。
她本来已经是一身轻松，却因为多了个妹妹，又活得压力剧增。
今天她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妹妹号码，一大早打来又是骂人又是要钱，知道羊枝心狠，只敢打电话欺负小女儿，怂恿她问姐姐要钱。
叶矜想了想，说：“可能不是心情不好，是心里愧疚。”
羊枝一愣。
叶矜笑了笑：“这个年纪想都比较多，她会不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
因为性格不同，羊枝心思没那么细腻，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以为就是小孩子家里人这样对待觉得难过。
羊枝说了声谢谢，快步上前去追妹妹，拉住她手小声跟她谈心。
向溱有些不安，叶矜听过羊枝事，会不会觉得他交友圈跟平常富二代‘不一样’……
在一起之后，他就更怕自己伪装被拆穿了。
他不想对叶矜撒谎，之前只以为会有半年萍水之交，可现在已经在一起了，骗得越久，受到反弹就有可能越大。
向溱不是不清楚这个道理，可有些事真无从说起。
钟不云遮了下眼睛：“太阳都出来了。”
方难水摘掉帽子，抖了抖后背：“衣服都汗湿了。”
几人已经爬到了半山腰，没想到今天来爬山人还不少，陆陆续续已经下去了好几拨，他们身后还有在往上爬。
向溱小声解释：“都是来上香。”
叶矜一愣，他没来过这边，没想到山上还有庙。
细碎阳光落进林子里，方难水想脱外套，被钟不云制止，说会感冒。
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穿着，敞开拉链是他最后倔强。
“我们也去上个香？”
“好——”
他们歇了会儿，就继续往上爬。
叶矜特意牵着向溱落在最后：“你怎么了？”
向溱从三十分钟前就开始心不在焉了。
“没事……”向溱缓缓眨了眨眼，“眼睛里好像有东西。”
刚刚一直在想叶矜即将到来同学聚会，他记得是正月初八，没剩几天了。
虽然他和叶矜不同班，但当初事情闹得挺大——向溱忐忑不安地希望，同学聚会上不要有人提起当年事，不要有人提起他。
“给我看看。”
叶矜不知道向溱心里所想，让人站在自己下一层台阶，用手撑在他眼尾仔细观察。
“睫毛上好像有根毛发。”
叶矜扒开他眼睛：“闭眼，我给你弄出来。”
向溱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毛发很细，叶矜花了好一会儿才勾下来。
虽然感觉到异物已经消失了，但叶矜没说睁眼，向溱还是乖巧地闭眼没动。
叶矜没忍住笑了声，勾住向溱下巴就是吧唧一口，然后飞速撤开。
向溱倏地睁眼，看看前面没有回头钟不云几人，又看看笑语吟吟叶矜，直接紧张到卡壳：“你……”
叶矜无辜道：“我怎么了？刚好像有个蚊子从你嘴上飘过去了……要打吗？”
向溱失语半天：“……不打。”
“喔——”那就再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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