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内线外线底线
“长官，目前的态势仍然有利于我方。”立体成像上，上将张炳业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接着向上司陈述自己在接到战报后就迅速形成的想法和对策：
“‘成吉思汗’作战的主旨是通过对敌国民船的攻击，诱使敌军主力前来决战。如今我方已经初步达成了前面的目标。刚才的战斗摧毁了九万艘以上的敌国民船和上千万的平民。然而敌人的主力并没有到来。虽然我们还没有接到敌军中央舰队的新情报，但按最不乐观的设想计算，即使他们在战役发起时就动员，未来三天内是不可能赶回到‘新拜占庭’行星。而从后勤补给舰队的通报情况来判断，敌人的巡洋舰队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因此，他们根本不可能前来与我们进行正面决战。”
在向马努尔•贝拉斯科斯简要分析了优势后，张炳业话锋一转，以忧虑的口气继续说道：
“汇总了各舰队反馈的数据后，我认为我方尚存的储备，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进行一次与刚才相当的战斗，然后沿着比较短的航线返回到‘埃癸斯’行星。所以，我建议，我军应当立即行动，沿着银道面最短的航线，趁着敌军还没有弄清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回到‘埃癸斯’行星，再寻找战机。”
说了一大堆，张炳业其实就是想马上撤退，而且是丢下生死不明的后勤补给舰队。马努尔•贝拉斯科斯对此感到很不满。他的戎马生涯里一直对“撤退”很是忌讳。
“张将军，除了不战而退，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贝拉斯科斯阴着脸问道。
张炳业略加思索后，回应道：“部长先生，我们已经捞够了战绩，后勤补给舰队又被摧毁，敌人首都行星正陷入大崩溃，我军战略上已经掌握着主动权。只要及时赶回‘埃癸斯’行星重新组织补给，我们仍然可以迅速发起新一轮攻势。”
“可是这样就放弃，不仅没能完成战略目标，更是非常不荣誉的。”对于撤退，马努尔•贝拉斯科斯很不情愿。实际上，向来以勇猛著称的他，意识里容不下这样连敌军舰队都没有照面就跑回出发阵地。何况就已知的情报来看，敌军只有一支五千艘巡洋舰队组成的舰队，完全不是他现在的对手。
见到贝拉斯科斯非常不情愿，张炳业赶紧接着发出新的建议，说：“好吧，部长。不如先将舰队撤出‘喜马拉雅’恒星的日鞘，跟舰队指司令们商量一下，听听司令们的想法。”
贝拉斯科斯犹豫再三同意了张炳业最后的提议。
当与国防部长的加密通讯关闭后，张炳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怀失望地对身边的副官莎拉•平克少校说道：“平克小姐，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羡慕列普宁和杜琪锋将军了吧。”
作为国防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最重要的副官，而且私人关系上还是张炳业的情妇，莎拉•平克也旁听了方才两位主官的对话，对张炳业吐露心声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安慰老头，说：“将军不必失望。我觉得你应该马上联络三位舰队司令，与他们预先取得一致立场，毕竟贝拉斯科斯部长不比布隆伯格将军。”
“对！”被点醒的张炳业两眼放光地看着貌美如花的平克少校，“谢谢你提醒了我。”
“扫罗”7号很快就派出无人通报舰，将参联会主席张炳业的意见和分析分别送达“威玛”4号、“夸父”3号和“毛伊”2号三艘旗舰。
很快，无人通报舰就带回了令张炳业满意的结果。第六舰队司令亨利•海菲尔德、第八舰队周建德、第九舰队勒内•马丹就回电表示认可张炳业的意见，同意在接下来的会议中拥护撤退的建议。
马努尔•贝拉斯科斯并不知道参谋长张炳业已经私底下和舰队司令们达成一致，下令舰群转移到“喜马拉雅”恒星日鞘外侧，准备召开通信会议。同时派出无人通报舰，返回“埃癸斯”行星招募新的补给船队和后备舰只前来支援。他自己还是希望能继续坚持在新罗马帝国的腹地作战，歼灭其主力舰队并逼迫新罗马帝国元老院投降。
拖延了宝贵的数小时后，旗舰之间的通信会议才得以召开。如张炳业设计的，三位舰队司令都同意他回撤“埃癸斯”行星的建议，坚持继续作战的国防部长贝拉斯科斯反倒成了孤家寡人。但是没有办法，他只好接受部下的一致意见，准备撤退。
庞大的舰队再度调整阵形。长条状的大型战列舰纷纷散开，加速飞行，击发“阿库别瑞”引擎，进入超光速航行，飞向“喜马拉雅”恒星弓激波外围，抛下身后无数新罗马帝国民船残骸、碎片和尸体。
注视着由无人侦察船带回来的“新拜占庭”行星周边乱象的图像，马努尔•贝拉斯科斯感到颇为失落。
回顾自己一生的军事生涯，虽然退伍后深得宋总统庭荣的信任，官至国防部长，但缺乏重大实战功绩，一直是心中的大遗憾，更为他人所诟病。而历史上，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对新罗马帝国历来的远征，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当“成吉思汗”作战计划一出，马努尔•贝拉斯科斯便雄心壮志，想以此扭转历史惯性，同时立下盖世奇功，弥补自己戎马生涯的缺失。
不过如今看来，他依旧跳不出那可怕的历史魔咒。整个远征舰队虽然实力尚在，亨利•海菲尔德的第六舰队、周建德的第八舰队、勒内•马丹的第九舰队，都还保持着完整编制，但是先锋罗博的“克劳斯•李斯特”特遣舰队已经覆灭，更为重要的后勤补给舰队也已经完蛋。
经过早前在“新拜占庭”行星周围的屠杀性“战斗”，尚存的三大舰队弹药与能源储备也大大削减，如若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决战，恐怕连回国都成问题。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令联邦国防部长感到头疼。之前对新罗马帝国撤退民船的攻击，大大地冲击了麾下国防军官兵的心理。这些在国内饱受所谓的普世价值和人道主义教育年轻人，平日在联邦的自由独立媒体洗脑下，只知专制的新罗马帝国军冷酷无道。没想到这一回真实地直面敌国民众，并且亲手操刀对着满载老弱妇孺的民船发动大屠杀，心理障碍和思想冲击可谓空前。
马努尔•贝拉斯科斯甚至接到了一位舰长越级上呈的基层军士自杀调查报告，文内称该军士通过舷窗看到了被自己战舰攻击的民船破裂，一个婴儿被气流冲出来，身体在太空中因为急剧的失压而爆裂的惨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而自杀。
罪恶感已经在这支强大的远征舰队里迅速弥漫开来。
就如参谋长张炳业上将所言，失败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剩下唯一能掌握的是能否做到体面的失败。
然而，同样注视着无人侦察船带回来的“新拜占庭”行星周边乱象的图像，新罗马帝国第四任独裁官，亲自指挥着帝国边境舰队剩余的不到五千巡洋舰的姜子钺，却决心让对手陷入完败的深渊。
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远征舰队的败局已定，只剩下生或死的选择。他姜子钺仅凭边境舰队这弱小的巡洋舰队力量，并残忍地通过数千万计的帝国民众的牺牲，成功地将战略的天秤扭转向新罗马帝国这边。但要完全吞下对方远征舰队的主力，他的实力远远不够。
因此他此时正等待两个方向传来的战报，一个是前去统领中央舰队的伊琳娜上将，一个是早就秘密出击的李敬先中将。
当此之时，即人类标准时间2920年12月10日4时许，赫尔薇尔•伊琳娜上将，实际已经控制了元老院与罗马人民中央舰队“查理曼”和“恺撒”两支分舰队。强大的新式战列舰正从两个边疆方向火速回师新罗马帝国腹地。
早前，在飞离“新拜占庭”行星后，“哈努曼”119号巡洋舰以极为出色的高速性能，将独裁官新任命的中央舰队司令官伊琳娜及时送到了帝国粮仓“阿非利加”行星附近，找到了正慢吞吞地向“新拜占庭”行星开进的“查理曼”分舰队。
在“埃癸斯”星域会战结束后接任分舰队司令的利奥波德•希斯贝格上将，忠于保守派元老，对之前执政官汪泽仁要求回防首都的指示置若罔闻。不过，尽管对新独裁官姜子钺颇为不屑，但他对新任的直属上司伊琳娜的到来表现得十分恭敬。实际上，他与伊琳娜的私交一直很不错。这也是伊琳娜为什么舍近求远先跑来找“查理曼”分舰队的重要原因之一。
以和“新拜占庭”行星的距离计算，驻守“须弥山”行星的特利里瑟尔上将及其麾下的“恺撒”分舰队更近一些，但平时和伊琳娜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格拉西姆•安德烈耶维奇•特利里瑟尔，很多同僚和下属私底下都称之为“套中人”，是个思想顽固的保守派，对于像汪泽仁这种前改革派元老和姜子钺之种军中新秀都报着非常反感和抵触的态度。伊琳娜也自以为很难迅速取得其信任，所以优先来找希斯贝格。
在“查理曼”号战列舰上见到希斯贝格后，伊琳娜便直接向其转达了救国与战争独裁官姜子钺的指示，回军“新拜占庭”行星方向，前往“新太平”行星设伏，围歼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入侵舰队主力。但是她既没有向属下解释国家面令的重大的危机，也没有多余地要求奉命行事。
于是，希斯贝格直截了当地问：“赫尔薇尔，我能否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对于独裁官，还是整个元老院与罗马人民？”伊琳娜反问道。
希斯贝格略为犹豫后，说：“你应该清楚，我们大家跟姜子钺不可能是一路人……”
伊琳娜不假思索地说：“是的。可是我跟你们可是一路的。”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希斯贝格显得十分关切。
但伊琳娜并未和盘托出，转而说道：“我想等见到特利里瑟尔将军之后，再把详细的计划告诉大家。总之一句话：救罗马也救自已。”
希斯贝格略加思索后，严肃地回应道：“愿遵从司令官一切命令！VENIVIDIVICI.”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举手行了一个罗马举手礼。
“很好，利奥波德。命令舰队，立即开拔，以最快速度前往‘新太平’行星，你和我则搭乘‘哈努曼’119号去会会格拉西姆这个老顽固吧。”伊琳娜说着，脸上泛出得意的微笑，那花样般迷人的笑容却也透着魔魇。
当这种笑容再度呈现在希斯贝格面前时，他们已经搭乘“哈努曼”119号巡洋舰飞到了“须弥山”行星附近，见到了“恺撒”分舰队司令格拉西姆•安德烈耶维奇•特利里瑟尔上将。
特利里瑟尔倒也不是完全抗拒姜子钺的命令，见到赫尔薇尔•伊琳娜和利奥波德•希斯贝格一同前来，他坦诚相告：“当此国难之时，如果我还是因为个人偏见而违抗独裁官的命令，手握重兵而坐视敌人侵略，无异于叛国。可是，姜子钺这么年轻，又是汪泽仁这帮人培养和推举上来的，一旦国内形势稳定下来，像我这样的老人一定会被清洗掉。”
他口中的老人自然是指他和背后的元老院保守势力。
在场的三人都是元老院保守势力的人，只是关系有深有浅，在中央舰队的根基也有强有弱。
格拉西姆•安德烈耶维奇•特利里瑟尔属于保守派元老党魁格林杰德•罗基的人，中央舰队老派将领；利奥波德•希斯贝格则属于舒梅特琳•冯•达姆斯坦一派，但他是新晋将领，在中央舰队里的威望和号召力尚未达到理想高度；赫尔薇尔•伊琳娜则没有明确的上级元老撑腰，不过“伊琳娜”是她母亲的名字，而她一般不会用的父姓却是“菲比”。这个“菲比”和汪泽仁的祖母前执政官汪孝娣也即达玛拉•菲比一样，来自同一个庞大的家族。所以，赫尔薇尔•伊琳娜的背景要比她现在的两位下属复杂而且强大的多。
赫尔薇尔•伊琳娜自然很明白特利里瑟尔的担忧。新罗马帝国历史上的独裁官对“兔死狗烹”可是做到了极致，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根据历史经验，要想“鸟尽弓藏”恐怕都会是一种奢望。毕竟即使姜子钺本人无意杀戮，拥护他的改革派元老和加托、卡里奥斯等下属也会从中作梗。
她对特利里瑟尔说道：“独裁官之前任命我为中央舰队司令时，没有向我做出任何承诺，所以我估计打退了敌人和完成‘新拜占庭’行星的撤退之后，免不了还是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即使他不想，他周围的人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那我们这样服从于他岂不是自取灭亡？”特利里瑟尔的老脸满是担心的皱纹。
“如果我们就这样抗命，必将使我们陷入更为不利的局面。”伊琳娜分析道，“现在的姜子钺，民望空前，权力登顶，而整个国家的形势也要求我们军人全力效命。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我们起来反对独裁官，我们保证不了我们麾下的舰长和士兵都会听命于我们，如果独裁官号召他们起来推翻我们，我们恐怕都不可能再见到两大战神的光芒。”
“伊琳娜将军，你可以告诉我们详细的计划了吧。”希斯贝格说道。
“在我从‘新拜占庭’行星出发之前，我收到了李敬先将军发给我的秘密信息。”伊琳娜转而向手下透露另外的秘密。
“李敬先？”特利里瑟尔发出疑问，然后很快就鄙视道,“那个好大喜功的小子被俘之后，居然还敢回到中央舰队任职，我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
伊琳娜并没有理会特利里瑟尔对李敬先的嘲讽，继续说道：“李将军接受了姜子钺的指示，率领‘毛’舰队秘密出征英仙联邦境内，前往‘安德洛墨达’行星进行牵制攻击。这一招证明了独裁官确实胆略过人，形势如此危急，他还敢派不忠的人前去冒险。但也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中央舰队现存的力量都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所以，我们的计划是，我们暂时听从姜子钺的指示，前往‘新太平’行星，越快越好。然后根据形势的变化，我们再做选择。我个人并不太了解姜子钺准备击退敌人的计划细节，但从他之前找我时表现出的信心和下达的指示，凭借他的能力和边境舰队的实力，应该还是能逼迫敌人主力退却至‘新太平’行星一带。到时将会由我们对敌实施伏击，展开歼灭战。但是我们无需投入战斗，放过敌人保全实力再根据元老院诸公的决策来实施下一步的行动。”
“可是放过敌人主力，我们可是罪责难脱，而且很有养寇自重的嫌疑。”希斯贝格担忧地说道，伊琳娜的计划显然有着重大的政治风险。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姜子钺可以直接跑来枪毙我们？”伊琳娜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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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在飞离“新拜占庭”行星后，“哈努曼”119号巡洋舰以极为出色的高速性能，将独裁官新任命的中央舰队司令官伊琳娜及时送到了帝国粮仓“阿非利加”行星附近，找到了正慢吞吞地向“新拜占庭”行星开进的“查理曼”分舰队。
在“埃癸斯”星域会战结束后接任分舰队司令的利奥波德•希斯贝格上将，忠于保守派元老，对之前执政官汪泽仁要求回防首都的指示置若罔闻。不过，尽管对新独裁官姜子钺颇为不屑，但他对新任的直属上司伊琳娜的到来表现得十分恭敬。实际上，他与伊琳娜的私交一直很不错。这也是伊琳娜为什么舍近求远先跑来找“查理曼”分舰队的重要原因之一。
以和“新拜占庭”行星的距离计算，驻守“须弥山”行星的特利里瑟尔上将及其麾下的“恺撒”分舰队更近一些，但平时和伊琳娜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格拉西姆•安德烈耶维奇•特利里瑟尔，很多同僚和下属私底下都称之为“套中人”，是个思想顽固的保守派，对于像汪泽仁这种前改革派元老和姜子钺之种军中新秀都报着非常反感和抵触的态度。伊琳娜也自以为很难迅速取得其信任，所以优先来找希斯贝格。
在“查理曼”号战列舰上见到希斯贝格后，伊琳娜便直接向其转达了救国与战争独裁官姜子钺的指示，回军“新拜占庭”行星方向，前往“新太平”行星设伏，围歼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入侵舰队主力。但是她既没有向属下解释国家面令的重大的危机，也没有多余地要求奉命行事。
于是，希斯贝格直截了当地问：“赫尔薇尔，我能否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对于独裁官，还是整个元老院与罗马人民？”伊琳娜反问道。
希斯贝格略为犹豫后，说：“你应该清楚，我们大家跟姜子钺不可能是一路人……”
伊琳娜不假思索地说：“是的。可是我跟你们可是一路的。”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希斯贝格显得十分关切。
但伊琳娜并未和盘托出，转而说道：“我想等见到特利里瑟尔将军之后，再把详细的计划告诉大家。总之一句话：救罗马也救自已。”
希斯贝格略加思索后，严肃地回应道：“愿遵从司令官一切命令！VENIVIDIVICI.”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举手行了一个罗马举手礼。
“很好，利奥波德。命令舰队，立即开拔，以最快速度前往‘新太平’行星，你和我则搭乘‘哈努曼’119号去会会格拉西姆这个老顽固吧。”伊琳娜说着，脸上泛出得意的微笑，那花样般迷人的笑容却也透着魔魇。
当这种笑容再度呈现在希斯贝格面前时，他们已经搭乘“哈努曼”119号巡洋舰飞到了“须弥山”行星附近，见到了“恺撒”分舰队司令格拉西姆•安德烈耶维奇•特利里瑟尔上将。
特利里瑟尔倒也不是完全抗拒姜子钺的命令，见到赫尔薇尔•伊琳娜和利奥波德•希斯贝格一同前来，他坦诚相告：“当此国难之时，如果我还是因为个人偏见而违抗独裁官的命令，手握重兵而坐视敌人侵略，无异于叛国。可是，姜子钺这么年轻，又是汪泽仁这帮人培养和推举上来的，一旦国内形势稳定下来，像我这样的老人一定会被清洗掉。”
他口中的老人自然是指他和背后的元老院保守势力。
在场的三人都是元老院保守势力的人，只是关系有深有浅，在中央舰队的根基也有强有弱。
格拉西姆•安德烈耶维奇•特利里瑟尔属于保守派元老党魁格林杰德•罗基的人，中央舰队老派将领；利奥波德•希斯贝格则属于舒梅特琳•冯•达姆斯坦一派，但他是新晋将领，在中央舰队里的威望和号召力尚未达到理想高度；赫尔薇尔•伊琳娜则没有明确的上级元老撑腰，不过“伊琳娜”是她母亲的名字，而她一般不会用的父姓却是“菲比”。这个“菲比”和汪泽仁的祖母前执政官汪孝娣也即达玛拉•菲比一样，来自同一个庞大的家族。所以，赫尔薇尔•伊琳娜的背景要比她现在的两位下属复杂而且强大的多。
赫尔薇尔•伊琳娜自然很明白特利里瑟尔的担忧。新罗马帝国历史上的独裁官对“兔死狗烹”可是做到了极致，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根据历史经验，要想“鸟尽弓藏”恐怕都会是一种奢望。毕竟即使姜子钺本人无意杀戮，拥护他的改革派元老和加托、卡里奥斯等下属也会从中作梗。
她对特利里瑟尔说道：“独裁官之前任命我为中央舰队司令时，没有向我做出任何承诺，所以我估计打退了敌人和完成‘新拜占庭’行星的撤退之后，免不了还是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即使他不想，他周围的人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那我们这样服从于他岂不是自取灭亡？”特利里瑟尔的老脸满是担心的皱纹。
“如果我们就这样抗命，必将使我们陷入更为不利的局面。”伊琳娜分析道，“现在的姜子钺，民望空前，权力登顶，而整个国家的形势也要求我们军人全力效命。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我们起来反对独裁官，我们保证不了我们麾下的舰长和士兵都会听命于我们，如果独裁官号召他们起来推翻我们，我们恐怕都不可能再见到两大战神的光芒。”
“伊琳娜将军，你可以告诉我们详细的计划了吧。”希斯贝格说道。
“在我从‘新拜占庭’行星出发之前，我收到了李敬先将军发给我的秘密信息。”伊琳娜转而向手下透露另外的秘密。
“李敬先？”特利里瑟尔发出疑问，然后很快就鄙视道,“那个好大喜功的小子被俘之后，居然还敢回到中央舰队任职，我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
伊琳娜并没有理会特利里瑟尔对李敬先的嘲讽，继续说道：“李将军接受了姜子钺的指示，率领‘毛’舰队秘密出征英仙联邦境内，前往‘安德洛墨达’行星进行牵制攻击。这一招证明了独裁官确实胆略过人，形势如此危急，他还敢派不忠的人前去冒险。但也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中央舰队现存的力量都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所以，我们的计划是，我们暂时听从姜子钺的指示，前往‘新太平’行星，越快越好。然后根据形势的变化，我们再做选择。我个人并不太了解姜子钺准备击退敌人的计划细节，但从他之前找我时表现出的信心和下达的指示，凭借他的能力和边境舰队的实力，应该还是能逼迫敌人主力退却至‘新太平’行星一带。到时将会由我们对敌实施伏击，展开歼灭战。但是我们无需投入战斗，放过敌人保全实力再根据元老院诸公的决策来实施下一步的行动。”
“可是放过敌人主力，我们可是罪责难脱，而且很有养寇自重的嫌疑。”希斯贝格担忧地说道，伊琳娜的计划显然有着重大的政治风险。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姜子钺可以直接跑来枪毙我们？”伊琳娜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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