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_房东是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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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枪|击案发生的时候,时槿之刚上场。

  因着她是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不参与音乐会全程,故而只演奏与乐团合作的特定曲目。当台上台下无论演奏者还是听众都正投入时,音乐厅一侧大门“砰”地被撞开,两个暴|徒端着枪进来疯狂扫.射。

  厅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哭喊声,观众席霎时乱成一团。

  台上音乐戛然而止,整个乐团都慌了,丢下乐器踢翻了椅子各自逃命,时槿之有些发懵,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起身正要跑,那胡子拉碴的暴|徒突然一个转身,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她。

  她条件反射站住,举起了双手。

  从未有一刻离死神如此之近,那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快速闪过傅柏秋的脸,然后仅剩的念头是:完了。

  她要去见男神肖邦了。

  观众席上血花四溅,人们在尖叫声中四散逃窜,全然不顾跌倒在地的老人孩子,一个扒拉着一个跑向出口,随之而来外面几声枪响,接着又是一阵哭叫,逃命的人们彻底慌了神,一窝蜂挤成团,有的抱头蹲下,有的趴到椅子底部,还有的傻了,站在那不动。

  靠近舞台处,几个中.弹者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伤口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

  时间仿若静止,时槿之绝望地闭上眼,等待自己的脑袋被子弹打爆,像碎西瓜一样。

  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她被人拦腰抱起,只觉耳边生风,猛地睁开眼,发现乐团里吹长号的胖大叔把自己扛了起来,疾步冲向后台那扇门。

  ——砰!

  枪声在身后响起,她浑身一激灵,仿佛能感觉到子弹从自己头顶上“嗖”地飞过去,随后眼前光线暗了下来。

  门关上,将枪声隔绝在外。

  安全了。

  胖大叔将她放下来,喘着粗气问:“你没事吧?”

  这里是后台,整个弦乐组和部分铜管组以及指挥都惊魂未定地躲了进来,一时之间大家面面相觑。

  时槿之脸色发白,机械似的摇头。

  “Jin!”

  助理Karin跑过来,挤开人群上前扶住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未见伤痕,这才松了口气,“跟我去休息室。”

  时槿之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像个游魂一样飘进了休息室。

  “没事吧,Jin?”姑娘轻轻拍着她肩膀,拿来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她木然接过,说了声谢谢,仰头灌下去大半瓶。

  意识终于恢复清醒,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惊觉自己手脚冰凉,礼服背后汗湿一片,腿脚发软。

  “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声音止不住颤抖。

  那枪|口正对着她,是死神的手。

  Karin安慰地抱住她,小声道:“最近芝加哥治安不好,上个月才发生一起枪|击案,死了几个警|察,至于这个国家,别提了,我来一次怕一次。”

  “为什么刚才那个人没有开|枪?”

  “什么?”

  “刚才那个人,枪|口已经对准我了,但是他没有......”时槿之说不下去了,颓然跌靠在姑娘身上,闭上眼睛。

  光想象那个画面就一阵后怕,全身的机能仿佛要瘫痪了,只剩一口气吊在这里苟延残喘。

  Karin想了想,皱眉:“不知道。但是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

  话音刚落,休息室外传来“轰”一声巨响,整栋建筑都跟着震了震,天花板上的吊灯晃了几下,成片的尖叫划破浑浊的空气刺入耳膜,混乱的脚步如角马过境,枪|声接连不断响彻云霄,离她们越来越近。

  时槿之和助理紧紧抱在一起,身体抖得像糠筛。“怎么回事?”

  “上帝啊......”Karin惊恐道,“他们不会进来了吧?把门锁起来......”

  姑娘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到门边,突然门从外面被打开,一抹白色身影跌跌撞撞摔进来,重重地关上门,跌倒在地。

  “啊——”Karin吓得跳了起来,退回去抱住软成烂泥的时槿之,“你是谁?别杀我们......”

  那人长发散乱,伏在地上喘气,右腿血流如注,灯光下雪白的棉质长裙被染得殷红,宛如雪地中盛开的红梅,她抬起头,无力地伸出手。

  一张眼熟的脸。

  “李新媛?”

  时槿之睁大了眼睛,惊讶得合不拢嘴。

  Karin似乎也认识她,磕磕巴巴道:“你是那个肖赛的......”

  “救我......”李新媛趴在地上,气若游丝。

  外面枪|声、警.笛声、哭喊声混作一团,血染的猩红猛烈地刺激着时槿之的视觉神经,她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不能确定,身体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把门反锁。

  “Karin,过来帮我把她抬到钢琴后面。”

  “......好的。”

  休息室里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后面那个位置是进门后的视线死角,隐蔽性较强,时槿之和Karin合力小心翼翼将人挪过去,然后搬来桌椅柜子顶住门,拉上窗帘。

  李新媛右腿中了枪,鲜血不断涌出来,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脸色惨白,面容扭曲成了一团,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喉咙里发出无力的呜咽。

  “我听到警|笛声了,警|察来了,我们就在这里不要动,等外面安全了再出去。”时槿之抹了把额头的汗,不敢看她腿上的伤口。

  从小到大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枪,听过的枪.声,如今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恍然有种身处梦境的虚幻感。

  这是在拍大片吗?

  李新媛喘着粗气,抓住她手腕,咬牙道:“他们冲我来的......盯我很久了......”

  “???”

  “你还记得Sherly吧?”

  时槿之怔怔点头。

  “她完了,哈哈哈......”李新媛抽着气,大笑不止,“她给我吃的药,我让她吃了......她现在吸|毒,跟她们自己那帮人闹翻了......狗咬狗,哈哈哈......”

  “你的意思是,外面端枪的那几个人——”

  “很不可思议对吧?”李新媛嗤笑一声,牵动伤口疼痛,拧了下眉,“她还买卖活人,我手上有证据,如果她没跟自己人闹翻,我当然弄不了她,但是现在哈哈哈......”

  “咝——”

  见她疼得快晕过去了,时槿之心急道:“你先别说话了,撑住!”

  记得音乐厅后台休息室里是常备医疗箱的,她四下张望,目光落在顶住门的柜子上,“Karin,你去柜子里看看有没有医疗箱。”

  姑娘起身过去翻找,果然找到一个白色大医疗箱,赶紧提来。

  “Jin,你先让一让。”

  时槿之主动让开位置,她急救知识匮乏,学过但忘得差不多了,拿到工具也只能干瞪眼。

  Karin打开医疗箱,拿出里面的医用酒精倒了一点洗手,然后说了句“请原谅”,将她沾了血的裙子脱.掉,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时槿之迅速把脸转过去。

  “我不会取子弹,我只能暂时帮你包扎一下尽量止血,抱歉,请一定要撑住。”Karin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双手抖得厉害,但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时槿之听着揪心,自己比人家大七岁,倒像个孩子似的躲在一边,未免羞愧。她要这双手有什么用。

  Karin替李新媛简单包扎了下伤处,喂她吃了点止疼药,而后祈祷警|察赶紧来救她们。

  外面动静逐渐平息,时槿之靠在墙边,悄悄掀开窗帘,看到夜色中停满了警.车,数十名警|察手持防.暴盾围成一圈,不多会儿,四五个暴|徒被押上了车。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受伤的人,血流成河,直到救护车呼啸而来......

  时槿之打开窗户,挥手大喊:“这里有人受伤了,救命啊!”

  ……

  李新媛被抬上了救护车,时槿之和助理互相搀扶着,在警|察的护送下走出音乐厅。

  经过后台门时,满地狼藉,那扇门被轰得稀巴烂,碎木屑飞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烟尘的味道,方才躲在这里的部分乐团成员都受了伤,医护人员正在小心搬运。

  其中包括刚才救了时槿之的那位长号手胖大叔。

  一路惊魂未定地回到酒店,时槿之进浴室洗了个澡,Karin则一个个联系团队的其他人,确定大家都安全才彻底放心。

  “他们都没事吧?”

  “没事。”Karin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都回来了。”

  时槿之走到她身边坐下,揽过她肩膀轻轻拍了拍,正要说话,这姑娘自言自语道:“我们是被连累的。”

  “……”

  “Jin,你去休息吧,我也想休息了,明天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国家了。”Karin转身抱住她,似在安慰。

  明天上午的航班回柏林,可以休息一两天再飞去莫斯科。

  时槿之皱了皱眉,犹豫道:“改签吧,晚两天直接去莫斯科,明天我想去医院看看李新媛,还有乐团的人。”

  那位胖大叔不知道伤势如何,是否有生命危险,她于情于理都该去看望一下救命恩人。

  “......可是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姑娘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时槿之连忙柔声安慰:“没关系,你和团队先走,29号我们莫斯科汇合。”

  Karin抹着泪摇头:“不行,我不能丢下你,这是我的职业原则。”

  “……”

  两人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让团队先回柏林,她们晚几天直接去莫斯科。

  夜渐深,整座城市静悄悄的。

  时槿之睡不踏实,身子蜷成一团整个埋进被子里,反反复复做了许多奇怪的梦。

  梦中自己被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追着,那人手里端着把黑乎乎的大|枪,不停地冲她扣动扳.机,却没有一次打中,直到最后她筋疲力竭跌倒在地,那人来到她面前,她视线中只出现一个圆乎乎黑洞洞的枪|口。

  下一秒,子.弹成倍放慢速度飞出来,击穿了她的脑门。

  她吓醒了。

  睁眼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心有余悸地坐起来,喝了口水,看一眼手机时间,凌晨三点半。

  她放下手机躺回床上,翻了个身,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就在此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没有声音,屏幕上显示着“我家毛毛”四个字,而她蜷缩在被窝里昏沉睡去......

  屏幕亮了几遍,持续很久,最后再也没亮过。

  这次她梦见了毛毛。

  翌日醒来,时槿之看到了五个未接来电。

  毛毛......刹那间胸口闷闷地疼起来,她慌忙回拨过去,手抖了一下没拿稳,手机掉在被子上,又哆嗦着捡起来,放在耳边,恰好电话通了。

  “槿之?!你在哪?没受伤吧?”听筒像炸了似的传来傅柏秋焦急沙哑的嗓音。

  她鼻子一酸,眼泪倏地蓄满眼框,“我在酒店,我没事,毛毛......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那时候在睡觉,手机是静音的......”

  昨晚经受了极端的恐惧,浑身神经都绷着没缓过来,此刻听到爱人的声音,委屈犹如找到宣泄口的洪水,汹涌着将她淹没。

  她几乎要失声痛哭,告诉毛毛自己很想回国,回到她身边。

  但尚存的理智告诉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两人隔着一个太平洋,谁也不方便一下子出现在对方面前,见不上面就容易瞎猜,胡思乱想,她表露出来的任何负面情绪哪怕只有一点点,都会引|爆对方心里的焦虑。

  现在新闻传播得这么快,毛毛一定早就知道了。

  电话里是长久的沉默......

  时槿之有些慌,心脏跳得飞快,手心紧紧攥着被子,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毛毛?我真的没事,我们开视频好不好,我给你看......”

  而后她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傅柏秋此刻抱着手机坐在地上,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哭成了泪人,双目红肿,眼底发青,狼狈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今天傍晚看到新闻时,芝加哥是凌晨三点,当时消息特别简短,只说在音乐厅附近,死伤多少人。她没打通槿之的电话,一颗心吊在嗓子眼里,抱有一点侥幸。

  打了五个电话,从傍晚到现在深夜,她的心一点点沉入冰冷湖底。

  偏偏新闻后续报道更加详细,也更加糟糕,地点从音乐厅附近变成音乐厅里面,附上了救护车抬送伤者的照片,死亡人数上升到16人。

  她绝望了。

  命运总是与她们开玩笑,当她以为两个人就要苦尽甘来的时候,意外便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

  她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吗?

  人就是这么一种犯贱的生物,在失去时才知道珍惜与后悔。

  她恨自己当年太决绝,没给爱人一丁点机会,恨自己现在太别扭,心意涌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这个电话无疑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好,开视频。”傅柏秋扶着墙站起来,腿一阵酸软,踉跄着走向浴室。

  挂掉电话,她快速洗了脸,理了下头发,点进微信发起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上出现了熟悉的脸,熟悉的傻笑,大约是刚起床,那人眉眼间还有些困倦,素面朝天的模样倒有几分邻家姐姐的味道。

  “毛毛,你看,我好好的呢。”

  那边槿崽把手机支在桌上,退开几步远,原地转了个圈,蹦了两下,然后冲她扮鬼脸。

  傅柏秋舒了一口气,唇角露出欣慰的笑,拼命点头。

  “那些人闯进来的时候我在后台,还没上场,但是乐团有几个人受伤了,今天我打算去看看他们。”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喃喃重复,飞快地抹了把脸。

  “毛毛,过几天我就去莫斯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我,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傅柏秋含着鼻音“嗯”了声,问:“后面的行程不变吗?”

  “不变,时间过得很快的。”

  “好。”

  聊了几句,槿崽让她去睡觉,已经半夜了。

  不舍地关掉视频,傅柏秋点开两人微信聊天框,翻到前天的消息,槿崽发给她的五月份行程。

  五月二十五号在伦敦。视频通话结束,时槿之放下手机,从领子里拉出天鹅项链,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她对毛毛撒谎了。

  她不能说,自己那时就在台上,正被枪|口指着。那一秒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唯独闪过毛毛的脸,连遗憾还是满足都来不及想。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的福气会是什么呢?

  吃完早餐,九点多,时槿之和助理前往医院。

  先看望了乐团里受伤的成员,尤其那位长号手大叔,所幸他伤得不重,没有生命危险。时槿之向他表达了感激之意,然后去看望李新媛。

  李新媛躺在单人病房里,她刚醒不久,精神很差,脸色唇色如纸一般苍白。

  时槿之顿时打消了开口问任何问题的念头。

  “你还好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李新媛哑着嗓子道。

  “……”

  “她也给你吃过那种药,对吗?”

  时槿之点头。

  “你真是好欺负。”李新媛咧了咧嘴,“她把我当作你的替代品,这我知道,我不介意,但是她不满足,还要出去找别的女人,那我可不同意,我就要让她自食其果。”

  “那个药很棒,我想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挺多仇家的,这次是被逼急了......我逃到芝加哥这边......很抱歉,连累你们了。”

  李新媛说话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断断续续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算没有死刑,她也会死在监|狱里。”这句却无比清晰。

  时槿之眼眸微亮,急迫地追问:“为什么?”

  “她得了艾.滋病。”

  “……”

  李新媛目光变得凶狠,低声咒骂道:“该死的老女人,一边给我吃药一边勾三搭四......”

  “艾.滋可不会马上死。”时槿之眼神暗淡下来,略感到失望。

  “你这个懦夫,没资格跟我讨论她什么时候死。”

  “???”

  “一切都因你而起。”

  时槿之皱眉:“我怎么了?”

  李新媛闭上眼,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理她。

  许久,病房里静谧无声。

  “好吧,懦夫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时槿之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李新媛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过来。

  “她说她后悔当初没让你失踪。”

  “!!!”

  所谓失踪,联想到近几年欧洲的人口失踪案,便会让人不寒而栗。

  呕——

  时槿之恶心坏了,不屑地冷笑一声:“那我祝她早死早下地狱。”枪|击案过去大半个月,脑海中一幕幕惊恐的画面逐渐淡化,时槿之专注地投入到音乐事业中,感觉身心比从前更轻松了。

  她每天都跟毛毛视频至少一小时,身处异地,这是仅存的慰藉,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

  但有些话,两人始终没说过。

  一次次期待,一次次落空,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将毛毛堵在操场霸气表白的时槿之了,尽管心里痒痒。

  五月二十四日,时槿之与团队飞抵伦敦。

  于她而言,这座城市既甜蜜又悲伤,她一下飞机便回了酒店,拉上窗帘,半点外面的景色也不愿看见。

  【毛毛,我到伦敦了,现在是晚上四点十二分哦】

  【明天上午下午两场排练,在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

  【[酷]】

  然后发了两张自拍美照过去。

  【毛毛,我好想你】

  发完这条,她立刻撤回,算了下时差,毛毛应该已经睡下了。

  还好没看见。

  “Jin,礼服拿过来了,你想穿哪一件?”助理在外面喊她。

  时槿之放下手机,起身走出房间。

  与此同时,刚登机的傅柏秋抱着手机坐在头等舱傻笑。

  她看到了。

  傻子。

  二十五号下午,结束了二轮排练,时槿之准备回酒店休息,以保证晚上演出的状态。

  走出音乐厅,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我家毛毛”。

  “毛毛?你怎么还不睡觉?”

  国内现在半夜了,不听话的毛毛肯定又当夜猫子。

  听筒里传来傅柏秋淡淡的声音,很轻,好像近在咫尺:“抬头,看前面。”

  时槿之一愣,抬起头。

  大门左侧那棵树下转出来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步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三米远的地方,微笑着冲她张开双臂。

  “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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