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_房东是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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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啵唧!

  傅柏秋被亲懵了。

  而后这人环住她颈|子,用脸颊贴她耳朵,小声撒娇:“毛毛带我去吧,我保证安静乖巧,不给你添麻烦。”

  温柔甜腻的嗓音撩|人心弦,傅柏秋下意识回应似的抱住她,闻着她身上清冽好闻的香水味,不禁心神荡漾。

  “毛毛?”时槿之稍稍转过脸,见她没有表现出反感,胆子更大了,轻轻啄了下她耳|垂。

  傅柏秋浑身一颤,不经意想起在酒店那个晚上,倏地红了脸,手忙脚乱想推开这树袋熊。

  “别,毛毛——”怀里的人娇|咛一声。

  “松手!”傅柏秋板起脸。

  时·赖皮·槿之:“你得答应带我去上班。”

  这人一撒娇,就让她想起高中时光,她一贯对此毫无抵抗力。因为谁能想到,平日里清高自傲的时家二小姐,在她面前却像只收了爪子的小奶猫,又软又萌,即便是长大了,也只让她瞧见那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一面,勾得她神魂颠倒。

  如此大的反差,总让她情不自禁,难以自拔。

  “毛毛,求你了。”

  再三哀求,傅柏秋被磨得没了脾气,无奈道:“好吧,但是你要戴口罩。”

  ——啵唧!

  又是一大口亲在她脸上。

  “我就知道,毛毛最好了。”时槿之垂眸掩去一丝狡黠,手在她身后比了个V,“等我换个衣服。”

  恋恋不舍地松手,跑回房间,过一会儿背着小挎包,戴着黑口罩出来了。

  傅柏秋勾了勾唇角,自己都未发觉自己笑得有多宠,声音不由自主温柔:“走吧。”

  小区所在位置处于榕城高新区,已经开发建设十年有余,附近写字楼和高校扎堆,经济发展迅速,繁荣程度仅次于主城区。这边晚上比较热闹,但不会很吵,加之旁边是玉湖森林公园,绿化好,环境也好,在这边活动的都是年轻人。

  车子拐过三条街道,匀速朝郊区驶去,路面上车和人越来越少。

  大灯推开浓重的夜色,直直照向前方漆黑的马路,仿佛没有尽头。时槿之坐在车里有些紧张,手一直抓着自己衣襟,但面色镇定自若,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怕,有毛毛。

  不多会儿,车子停在西山殡仪馆大门口,傅柏秋按了下喇叭,传达室里王师傅瞧了一眼,按下按钮自动开门。

  “记得跟着我,不要乱跑。”停好车下来,傅柏秋小声嘱咐身边的人。

  许是在这工作习惯了肃穆的环境,她一进单位就不由自主严肃,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逝者们,其他同事也如此,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

  时槿之严肃点头,挽住她胳膊,偏头打量四周环境。

  冬夜寒冷,黑暗中的殡仪馆静谧安宁,冷风吹得枯枝断叶簌簌作响,大楼一层灯火通明,染亮了周围灰白的建筑物,显得它们庄重又肃穆,虽然冷清无人,但并没有脑补中的那么恐怖。

  “感觉还好吗?”傅柏秋不放心地问,挽着她慢慢走。

  她点头,笑了笑:“就很正常的几栋楼啊,没你说的那么可怕。”

  傅柏秋仔细观察她脸色,并未看出半分恐惧,稍稍放了点心。假如她说出来,脚下负一负二两层楼储藏着许多冷冻尸体,怕是这人要当场喊回家了。

  穿过业务大厅,进到值班室,另一个同事已经在了,火化师李伟。

  “傅姐?”他面露惊诧之色,“今天你晚班?”

  “嗯。”

  “稀奇稀奇,好久都没见你上晚班了。”

  傅柏秋淡笑了下,旁人也许会多想,揣测他这话的含义,她不会,没那功夫闲的。李伟目光转向她身边的时槿之,愣道:“这位是?”

  “我妹妹。”傅柏秋下意识挽紧身边人,“父母不在,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哎哟,傅姐,你可真行,小姑娘一个人在家也比来这儿好啊,不留神再给吓着了。”李伟哭笑不得。

  “对了,有几个下午送来等着明天火化的,停在走廊呢,我这就去挪挪。”

  傅柏秋客气道:“麻烦了。”

  “小事。”

  那些急着尽快火化的遗体没有防腐美容要求,通常化妆室里放不下了,就会暂时停放在外面走廊,用简单棺椁装着,盖一层黄绸布,如果不是工作人员,大晚上要穿过停满尸体的走廊委实有几分瘆人,偏偏厕所又在那个方向,不经过都不行。

  李伟出去了。

  时槿之歪了歪脑袋,靠在身边人肩上,嗔道:“明明我比你大,你才是妹妹。”

  “夸你年轻不好了?”傅柏秋笑着戳她额头。

  这人嘴角一翘,马屁张口就来:“毛毛更年轻,更漂亮~”

  “会说话就多说点。”

  “略~”

  不多会儿,李伟回来了。

  “傅姐,你守前半夜吧,后半夜我守,你们睡美容觉。”他说着,对时槿之善意地笑笑。

  傅柏秋个人其实无所谓,但考虑到身边带着个二小姐,恐她后半夜犯困,便点头应允:“好。”

  “那我先去休息了,十二点喊我。”

  “嗯。”

  值班室里面有小房间,摆了张单人折叠床,供夜班轮岗时休息用。外面是个小型办公室,设施齐全,有舒适的软皮沙发。

  “你先坐,在这呆着比较无聊,可以玩手机。”傅柏秋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坐到办公桌后面,填写交班表后半部分。

  几年没上晚班,她似乎快忘了是什么感觉,填完表坐着愣了会儿神。

  时槿之安静地坐着,歪着脑袋看她,嘴角露出傻傻的姨母笑。

  “我脸上有东西?”

  “有。”

  “嗯?”

  “有我的眼睛。”她羞涩道。

  傅柏秋嗤笑,无奈摇了下头,站起身道:“我去楼下转转,你在这里等我。”

  “楼下?”时槿之不解,“这已经是一楼了啊。”

  该说出来的,迟早要说,傅柏秋犹豫片刻,也不费心瞒她了,直白道:“负一楼和负二楼是冷藏区,存放待火化遗体的。”

  “……”

  就知道她胆儿小,还非要跟来。

  “不会很久,乖乖等我。”傅柏秋揉了下她脑袋,谁料这人站了起来,强势挽住她胳膊,说:“我跟你一起去。”

  “确定?”

  “......嗯。”

  为了解毛毛的工作,她豁出去了。“那走吧。”

  二人出了值班室往电梯处去,再次经过大厅,傅柏秋好像洞穿她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介绍:“这边是业务总台,主要管车辆调度、收款、洽谈、电话接尸,全部计算机联网,后面洽谈处有包厢,专门接待家属......”

  “旁边那栋楼是特色礼厅,分成传统建筑风格和欧式风格,侧面是安息堂,存放骨灰的地方,还有丧葬用品商店,里面东西特别贵。后面的楼是行政办公楼,再往后是食堂......”

  简单说完,两人乘电梯先下到负二楼。

  地下空间很大,灯光萤亮冷寂,出电梯拐角就是冷藏区的冰冻柜,抽拉式格间,每格一具遗体,总共有上千格。

  这里温度明显比地上更低,时槿之感觉脖子和背后都凉飕飕的,不由挽紧了傅柏秋,紧跟她脚步。

  巡视完一圈,上去负一楼,同样的空间格局。

  “怎么样,可怕吗?”回到大厅,傅柏秋偏头问道。

  这人手臂越挽越紧,险些把她胳膊卸下来,才上到一楼,力道就松了。

  还说不怕。

  分明无事发生,自己吓自己。

  时槿之嘴硬道:“一点也不可怕。”

  傅柏秋笑了笑,没说话。

  接着她又带她去了火化室,检查了下火化炉。现在科技发达了,大部分设备都是全自动的,火化炉也一样,外表看上去是个银色大箱子,带电子触碰操作屏,每一具遗体被推进去前,都要由火化师调整棺椁位置,设置温度,精密操控。

  傅柏秋手心轻抚炉壁,口中喃喃道:“这里是大多数人最后的归宿。”

  而少部分人不是,因为他们也许尸骨无存,进不了火化炉,连骨灰都没有。比如她全家。

  眼底涌动着无限苦涩,糅杂了细数不清的情绪,时槿之怔怔看着她,莫名感受到浓烈的悲伤,缓缓抬手覆上她手背,一点一点包裹住,直至用力紧握。

  “毛毛——”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傅柏秋不动声色抽开手,“走吧。”

  前半夜无事,坐在值班室相当无聊,临近十一点,时槿之开始犯困,靠在沙发上不停打呵欠,傅柏秋让她躺下睡一会儿,她倔强不肯,而后没几分钟就扛不住了,蔫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傅柏秋担心她受凉,脱下自己的外衣,轻手轻脚给她盖好。

  弯腰起身那瞬间,四周突然一黑。

  停电了?

  桌上手机灯光刺眼,傅柏秋愣了会儿神,拿起手机打开电筒光,一阵风似的出去了。她猜测是跳了闸,以前值夜班也发生过这类情况,不知道的一准儿能联想到灵异事件。

  因着停了电,空调被动关闭,屋里冷下来,时槿之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掀起眼皮,目视却是一片黑暗,吓得她猛地睁大眼睛,坐起身。

  “毛毛?”

  无人应答。室内伸手不见五指,诡异的静谧加重她心中恐惧,登时汗毛就竖了起来。

  身上盖着的衣服滑落在地,她回过神来,弯腰捡起,不经意闻见上面熟悉的栀子花香味,意识到这是毛毛的衣服。

  可是人呢?

  不会被鬼抓走了吧?

  她的毛毛!

  此刻时槿之宛如失了智,蹭地站起来想出去找人,突然灯光一亮,空调“嘀”了声,风门渐渐合上。

  门外回荡着空旷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谁?

  时槿之心悬到嗓子眼,瞧见门背后有把长柄铁伞,悄悄走过去拿在手里,躲到门后。脚步声渐近,停在门外,当门被推开那一刻,时槿之二话不说举起雨伞,闭眼大喊:“我打死你个装神弄鬼的!”

  ——咚

  雨伞重重敲下去,傅柏秋只觉肩上一痛,闷哼了声,“咝——”

  “毛毛?”听声音不对,时槿之猛然睁开眼,“怎么是你?”

  肩上钝钝地疼,傅柏秋痛苦地拧起眉,捂住肩膀蹲了下去,时槿之慌了神,丢掉伞,“没事吧,毛毛,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动静惊醒了里间睡觉的李伟,他掀帘子出来,“怎么了这是?”

  “……”

  值班室里没有药,后半夜傅柏秋肩膀疼得睡不着,那一铁棍子打下去,虽说力道不算很重,但也少不了淤青发紫。她没睡,时槿之这个“罪魁祸首”就更不敢睡了,再困也强忍着,好容易捱到天亮,交班回家。

  “毛毛,我错了。”一进家门,时槿之抱住她小声撒娇。

  “我醒来发现乌漆嘛黑的,还以为有鬼捣乱,我害怕嘛,就......反应过激了。”

  “你看着我像是鬼吗?”傅柏秋没好气瞪她。

  试图甩开这牛皮糖,胳膊一使力,肩膀又痛了,不由皱眉。

  有了昨晚的大|胆尝试,时槿之愈发得寸进尺,脸挨在她后耳际,亲了一下,“像啊,毛毛是勾人的漂亮鬼。”

  傅柏秋心脏颤了颤,手脚发软,嗔道:“别闹。”

  “就闹。”

  啧。

  往常这人敢对她乱动手脚,那是要挨巴掌的,今儿傅柏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身到心无半点抗拒,就好像两人回到了过去那段时光,本该是这个样子。

  “毛毛,还疼不疼?家里有药吧,我给你抹。”时槿之温声细语道,又亲了亲她耳朵,手指拉住她领口,想扯开来。

  傅柏秋回过神,慌忙揪住身前衣襟,推开她,“我去洗澡。”

  “唔,好,那我去拿药。”

  药箱在毛毛房间,她大摇大摆地进去,对方也没阻拦,登时心里欢喜不已,胆子又肥了几分。

  傅柏秋洗完澡出来,见时槿之坐在小客厅沙发上等她,手里拿着两瓶云南白药,邀功似的扬了扬胳膊,对她微笑。

  那笑容里三分狡黠,七分色|相,一瞧便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我自己来。”傅柏秋走过去,冲她伸手,怒了努嘴,“你下楼去。”

  时槿之反手把药背在身后,微垂下头,委屈道:“毛毛,是我不小心伤了你,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我知道错了。”

  这话一语双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深层次的意思。

  可是傅柏秋听出来了。

  她站着不动,静静凝视她。

  沉默半晌,气氛紧绷,时槿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一横,牙一咬,起身拉住她胳膊,强硬地把人按坐到沙发上,学着她的口吻道:“领子,拉下来,快点。”

  “……”

  傅柏秋懵了,怔怔不知反驳。

  时槿之胆儿肥得不像话,剥掉她领子上头两粒纽|扣,拉了一下,不够露出肩上伤处,又剥了一粒,指甲盖轻轻划过她身前山野沟壑,惹得人不住轻|颤。

  傅柏秋捉住她手腕,艰难开口:“时槿之你......”

  “毛毛,你掐疼我了。”某人小声哀嚎。

  傅柏秋连忙松手,却见那人一秒恢复正常,贼兮兮地笑着。她心知自己被耍了,正要发作,突然肩上一凉,领|襟被扯|开,白如初雪般的皮|肤融进空气中。伤处又红又肿,面积不大,淤血周边泛一圈青紫色,看着触目惊心。

  时槿之骤然眯起眼,倒抽一口气,下意识想伸手去揉,又怕会让她更痛,半晌才想起自己手里拿着药,“这个...先喷哪个......”

  她一下子六神无主了。

  “红瓶。”傅柏秋无奈又好笑。

  那人讷讷地嗯了声,摘掉红色瓶子的盖儿,十分小心地对着伤处喷了一下。

  药物清凉,喷上去瞬间就起了镇痛效果,伤处烧灼感逐渐减轻,过了会儿,时槿之喷上白瓶,再次想伸手,“我给你揉揉吧?”

  “不用,揉了反而破坏药效。”傅柏秋始终勾着嘴角。

  记得高二运动会,作为班长的她必须要报三个项目,她选了五十米短跑、跳远和四乘一百米接力,前两个项目都完成得很好,因为腿长的缘故,跳远拿了女子组决赛冠军。

  而接力赛被安排在运动会最后一天,她跑最后一棒,前面三个同学跑完后落下别人大半圈,她只得拼命追赶,不说拿冠军,至少要前三名,不能输得太难看。结果就在她好不容易追平了,到冲刺阶段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生生磨掉膝盖上一大块皮,但她几乎是立刻就爬了起来往终点冲,最后拿了第二名。

  当时这小姑奶奶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同班男生急赤火燎地跑过来要搀扶,槿之非不让他们碰她,硬是一个人把她扶去了医务室。

  校医给上药,她自己还没喊疼,槿之就先嚷嚷出声了,嚎得比她还惨。

  后来她问为什么,槿之眼泪汪汪地说:

  【摔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

  【啊,你是我妈?】

  【去你的!】一个暴栗敲过来,破涕为笑。

  呼——

  眼睛有点酸,不知是熬夜了还是想哭的缘故,傅柏秋仰了仰脖子,深呼吸,稍闭一会儿眼睛,“好了,等它消肿吧,去补个觉,我也要休息了。”

  “这个药一天喷三到五次。”时槿之垂眸读着说明书,而后抬起头,很严肃地看着她,“万一你睡着了,没人给你喷药,又痛了怎么办?”

  “所以呢?”傅柏秋挑眉,看她又有什么把戏。

  时槿之抿了抿唇,一本正经道:“我们一起睡,方便我起来给你喷药。”

  啧。

  这小心思。

  “不,用。”傅柏秋斩钉截铁道,拉下脸,“补觉去,别吵吵。”

  说完正要站起来,时槿之突然一个虎扑,将人按|到沙发上,捉住她下巴,小心吻上那片唇。

  “唔——”

  起初浅尝辄止,而后越陷越深,品到一丝清甜芳香,并不足够,愈发急不可耐。

  傅柏秋脸色涨得通红,却体会到一点微妙的感觉,霎时眸底兵荒马乱,一把推开她,落荒而逃......

  ——砰!

  关门。

  时槿之望着她逃进房间的背影,低眸一阵窃笑,心情大好,高高兴兴收拾了药箱,下楼回房间补眠。

  傅柏秋背靠门大口喘气,站了一会儿,心绪勉强平复下来。她甩甩头,拿遥控打开空调,将自己裹进了被褥,躺下,闭眼。

  睡着了便不会想了。她对自己说。

  直到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

  睡意尽无,反倒有股莫名的火星子在她心口燃起,倏地燎原,越烧越欢,烧得她心悸。

  呼——她掀被子坐起来,重重吐出一口气,伸手拉开床头柜第二层抽屉,颤巍巍拿出里面那盒用了一半的指|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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