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_房东是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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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槿之,跟我回去!”

  时清远眉眼凌厉,脸色阴沉,在看到女儿那一瞬间火气更盛。

  孩子在家安分住了几天,他以为她慢慢适应接受了,想着多给点自由空间,便不再让人看着她。昨天下午槿之说太闷了想出去走走,他派了司机和佣人跟着,谁知晓在商场里跟丢了,气得他把那两人大骂一顿,到处找人。

  直到大儿子告诉他,人在朋友家里,他这颗心才暂时放下来。

  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人带回去。

  时槿之被吓一跳,躲到了傅柏秋身后,双手紧紧抓住她衣角,“我不走,我就住这里。”

  “你……”

  时清远忍住怒火,看了眼傅柏秋,端起几分威严长者的架子,说:“傅小姐,对于你曾经给予的帮助,我们全家人都非常感激,但槿之毕竟是我的女儿,作为父亲我有义务和责任照顾她,保护她,而且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外宿,住在这里恐怕会给你添麻烦。”

  他下巴微抬,目光如炬,语调不紧不慢,言辞间虽客气有礼,但眼神流露着傲慢之意。

  时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公主,从小千人宠万人爱,住在这里太受委屈。

  良好的修养让时清远没有直言。

  但傅柏秋不傻,她与尸体打交道七年,不代表她没见过形形色色的活人,也不代表她没见过大大小小小的场面,此刻自然而然察觉到了时清远的傲慢。

  意料之中,这爹一贯如此。

  身后的人紧紧抓着她衣角和袖子,她颔首微笑道:“叔叔说得有道理,那……”

  那是不是要问一下槿之的意见呢?

  这话还未来得及说,时清远目光转向躲闪的女儿,声音又严厉几分:“槿之,回去。”

  他并非商量,而是知会,对方明白与否都不能阻拦他要做的事。

  时槿之听到前半句,未料到毛毛轻易改变了主意,一时慌了神,对那所谓的父亲吼道:“我想住哪里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被女儿这么一顶,时清远面上挂不住,怒极,上前一把拽住她腕子,将人连拖带拉地往外拽,“给我回去!”

  老爷子年轻参|军打|仗,身体素质极好,力大无比,即便六十来岁了,那胳膊也如钢筋铁钳一般,他须臾用力,时槿之一个踉跄往前栽,险些摔倒。

  “我不走…毛毛…毛毛……”慌张之下,她一手试图去抓傅柏秋,哪怕衣角,头发。

  可是什么也没有,她只徒劳无力地抓了满手心的空气。

  最后不得已抱住沙发背。

  时清远铁了心要把她带走,双手托住她腋下使劲拖拽,宽松的睡衣往上滑,露出半截雪|白的腰|线,她整个人几乎要躺在地上。

  哥哥姐姐站在旁边看着,焦灼无奈,左右为难,想上前阻止,却颇有顾虑。

  原本昨晚父亲就想过来,被他拦住了,当时老爷子正在气头上,扬言要好好教训槿之,就那样过来恐怕真会当场打人。而他答应傅柏秋今天送行李来,是想着能跟榕之先劝一下父亲,没想到老爷子怒气太重,劝不成,这趟来行李也没带。

  兄妹俩也畏惧这个父亲。

  “毛毛…救我……”时槿之挣扎反抗无用,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口中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声音都沙哑了。

  傅柏秋低眸站着,纹丝不动,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幽深的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纠结。

  昨天她答应时槿之,可以按合同期限在这里住至少一年,许是无奈,又或者给自己找借口,总之她默认把人留下。可是今天时老爷子亲自过来带人走,姿态强硬,毫无商量余地,并且说辞也确实有理有据,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更不明白自己要如何选择。

  究竟是就此斩断一切联络,老死不相往来,还是……

  心像被虫子啃咬着,血肉里蔓延开密密麻麻的刺痛,有一点酸和胀。

  她紧紧掐着手心,指关节泛起清白色,听着耳边声嘶力竭的求救,而后咬牙转开了脸。

  时榕之留意到她的动作,轻轻皱了下眉,不由投去责备的目光。这两人的关系真如自己所想那样吗?

  眼睁睁看着槿之被拖走,无动于衷,即便不是那种关系,仅作为朋友,也不该吧。

  “爸——”时恒之有些看不下去,才开口,就被老爷子瞪了一眼,怒道:“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来帮忙!”

  “……”

  “爸!”时榕之忍不住了,上前拉开父亲,“您忘记医生是怎么叮嘱的吗?”

  时清远一愣,下意识松了手,她趁机挽着他出去。

  惯性使得时槿之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哥哥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时恒之:“……”

  时槿之狼狈坐在地上,抬眼看着那人耳后根侧影,目光哀怨悲戚。

  看了许久,也不见人回头。

  她默默低眸,苦笑了一下,自己扶着沙发站起来。

  傅柏秋形同雕塑般站着,感受到耳后灼灼视线,心里莫名虚得发慌,不敢回眸。

  “爸,您先别气,我知道您是担心槿之,但是咱们现在关心则乱,会起反作用的。”

  时榕之一边安抚父亲,一边耐心分析。

  “首先,医生已经反复交代过我们,不要刺激槿之,别让她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凡事尽量顺着她。您看看刚才那个情况,是不是跟上次槿之进医院之前一模一样?”

  时清远面带愠色,余怒未消,沉默着。

  上次妹妹住在大哥家,老爷子也如这般想让她回去住,一来二去发生争执,人晕倒了被送进了医院,一睡就是三天,醒来成了这副模样。

  此为家丑,不可外扬。

  时榕之按下思绪,继续说:“其次,槿之目前只记得小傅,她们两个有十几年的交情。以前您也见过小傅,不是外面乱七八糟的人,多少是知道底子的,一来可以放心,二来槿之和熟悉的人住在一起,心情舒畅,说不定能尽早恢复记忆呢?”

  “再说,槿之只是记忆出了问题,身体没有大碍,可以生活自理,她不是三岁小孩子,您没有必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天天看着。”

  “最后,爸,您一向看重家风脸面,可是今天这样子闹,不等于让别人看笑话么?”

  一通话说完,时老爷子皱了下眉。

  她正要接着劝,时清远突然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也是造孽,一把年纪了,儿女们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她抿唇笑了笑,不说话。

  “你进去跟她们说,坐下来好好谈,我有要求。”老爷子开始发号施令。

  “好。”

  时清远所谓的要求很简单,依旧是先礼后兵。他主动提出每个月给傅柏秋十万元人民币,算作女儿住在这里的生活费,额外再加五万元作为傅柏秋的劳务费,请她务必好好照顾时槿之,有情况及时向时家通报。而后,体恤她费心费神,他会从家里派两个佣人过来,照应她们生活起居。

  换做旁人,大抵会把老爷子这番行为理解成侮辱,但傅柏秋不会,她知道时清远就这个样子。

  “劳务费就不用了,我不负责当保姆,不收这份钱,佣人也免了吧,我不喜欢家里来太多陌生人,至于生活费,可以直接给槿之。”她淡淡说道,大方与时清远对视,态度不卑不亢。

  出乎意料的是,老爷子没生气,反倒欣然同意了。

  几人又聊了两句,达成协议,一年为期。

  时恒之和父亲先行离开,说一会儿再单独跑一趟,把妹妹的行李运过来,倒是时榕之迟迟没走。

  她看了眼妹妹,又看看傅柏秋,微笑着问:“傅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像入定一样毫无反应的时槿之突然抬头,强势挽住了傅柏秋的胳膊,望向姐姐的目光透着一丝警惕,“你要对毛毛说什么?”

  适才协谈,她全程低着头不说话,神情恍惚,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与她无关。傅柏秋一愣,许是出于莫须有的愧疚,她轻轻握了下时槿之的手,柔声安抚道:“没事的,就一会儿。”

  左右不过是叮嘱她好好照顾人,否则还能有还什么可说的。

  时槿之有些受宠若惊,她以为自己会被推开。

  “那…那就一会儿。”她咬了下唇,主动松手。

  时榕之在一旁无奈看着,起身往门外走,傅柏秋跟上去,带上了门。

  “傅小姐,你和槿之的关系,应该不仅仅是朋友吧?”姐姐开门见山问道,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

  那锐利的眼神像一把尖刀,轻易剖开了傅柏秋的内心,她暗暗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反问:“时小姐想说什么?”

  “对我不用隐瞒。”时榕之摇头,“槿之是我和大哥从小宠大的,叛逆了些,而我爸什么脾气我也清楚,所以很多关于槿之的事,我们都不会告诉他。”

  “包括性取向。”

  傅柏秋脑子一嗡,心底涌起滔天巨浪,可心越是乱,眼睛里就越平静。她淡淡道:“不,你想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真的吗?”

  “嗯。”

  “好吧,不愿透露没关系,我尊重你。”时榕之弯了下唇角,笑容里透着一丝惆怅,“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妹妹都要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很抱歉。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我大哥,他在国内更方便些。那么…槿之就拜托你照顾了。”

  不知是不是想太多,傅柏秋从她的语气和眼神中觉出了一丝托付终身的味道。

  就好像要把妹妹嫁给她似的。

  【毛毛,以后我们去哪里举行婚礼好】

  【怎么就想着结婚了】

  【想看你穿婚纱,看你嫁给我】

  【傻瓜】

  往事浮上心头,那些说过的话,记忆里熟悉的面容,都像针一样重重扎进心里,很疼。

  傅柏秋敛下心神,低低道:“客气。”

  时槿之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脖子向门口张望,终于等到傅柏秋进来,她“蹭”一下站起身,看着那人欲言又止。

  傅柏秋愣了一下,视线望进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浓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一时语塞。

  “我姐姐说什么了?”她小心翼翼问。

  “她说……”傅柏秋鼻子有点酸,“她很担心你,让我好好照顾你。”

  一想到刚才这人撕心裂肺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自己却无动于衷,她心就止不住颤抖,手脚须臾冰凉,在自责与无谓中焦虑徘徊,喘不过气。

  她说她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人。

  而她辜负了她的信任。

  意识到这一点是心痛的源头,傅柏秋越发慌乱了,甚至有些后悔同意时槿之留下来。

  然后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一点一点的重复深陷吗?

  “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时槿之以为她嫌麻烦,觉得自己累赘,“你不用怎么管我……”声音越来越小,轻如蚊呐。

  这话让傅柏秋醍醐灌顶,意识到自己又在摇摆了。人不怕不够善,或不够狠,最怕犹豫不决。

  她定了定神,主动走过去握住时槿之的手,认真道:“既然是按照合同来,那么我答应了让你住一年就是答应了,不会反悔的,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赶你走,除非你自行违约。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她神色诚恳,郑重许下这份承诺。

  时槿之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鼻腔里“嗯”了声,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傅柏秋松了手,眼里笑意格外温柔。

  时·乖宝宝·槿之小声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太乖了。

  这个字眼本不该出现在曾被傅柏秋定义为妖精的时槿之身上。

  傅柏秋去买菜,临走时把大门密码重新告诉时槿之,又给了院门钥匙。没多久,她前脚回来,后脚时恒之就把行李运了过来,与上回搬走时简简单单的一个箱子不同,这回整整拉了一卡车,带了佣人来帮忙搬。

  衣服、床品、洗护品等,全部都是崭新的,最好的。

  像搬家一样。

  大卧室不够放,便放了一部分在小卧室和客厅,整个一楼看起来不那么空了。

  打发走啰嗦的哥哥,时槿之开始收拾整理屋子,按照合同条款来看,她只能在一楼范围内活动。

  家人担心她受委屈,各方面都想得十分周到,行李中甚至有全新的锅碗瓢盆、烤箱等东西,她一样一样整理累得很,傅柏秋便自觉帮忙。

  时槿之暗暗做了计划,先与毛毛保持适当距离,待她认识清楚自己和这个世界,弄明白以前发生的事,再慢慢来。

  所以她看到傅柏秋主动帮忙时,很自然也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翻到一根充电器,时槿之想起手机没电了,遂插上等了一会儿,开机,界面提示第一次需要输入密码。

  密码是什么?

  电量低时她会充电,这些天手机没关过,显然,她懵了。

  “怎么了?”傅柏秋不经意抬头问道,她正帮她整理化妆品,还是以前爱用的牌子,一批旧的,一批新的,家人有心了。

  时槿之握着手机,满目茫然:“我不记得我手机密码了……”

  傅柏秋手上一顿,眼中慌乱一闪而逝,“不是指纹解锁吗?”

  “开机第一次要密码。”

  “……”

  傅柏秋顿觉头皮发麻,如果被这人知道密码是自己生日,要问起来,她当真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我试试。”她拿走手机,指尖颤抖着输入四位数解锁,点进设置,把密码改成对方的生日。

  0416。

  傅柏秋不动声色把手机还过去,“一次就试出来了,是你自己生日,0416。”

  “好的,谢谢。”

  这人如此客气,倒让她有几分不好意思了,看一眼时间,起身道:“我去做饭。”

  时槿之点头,继续整理东西。

  待物品收拾齐整,她迫不及待打开自己的电脑。在家时就想看看里面是否有线索,但一心想着来找毛毛,便忘了。

  电脑自动连上了wifi,桌面壁纸竟然是手机相册里那张趴课桌的照片……

  时槿之心脏揪了一下,手有些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桌面图标非常少,只有回收站、电脑管家、微信、邮箱,和三个文件夹。

  让她失望的是,三个文件夹里的内容是关于音乐的。

  她不死心,又打开邮箱。

  一百多封未读邮件,全英文,时间从上半年累积到本月初。

  时槿之依次点进去浏览,像母语文字那样轻松,这些邮件当中有三十几封签约邀请,亦是广告,美国的唱片公司,德国的唱片公司,很多。她看过自己的微博,年初就跟一家名叫KRI的公司解约了,其余后面的动态都与钢琴有关。

  还有ins、facebook、twitter……

  这时候手机响了。

  时槿之思绪被打断,看到来电备注“许院长”,一头雾水。

  “你好,哪位?”

  “什么?学校?”

  “是吗?”

  “呃……”

  傅柏秋把炒好的菜一样一样端上桌,买菜时不觉得,炒出来就发现全都是时槿之偏爱的口味,她们俩的喜好有一部分重叠度很高。

  一抬头,她看到时槿之撑着下巴坐在琴凳上发呆。

  “吃饭了。”

  那人回过神,起身走来,眼神飘忽不止,“毛毛,刚才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自己是什么音乐学院的院长,问我最近是不是很忙,要不要安排代课……我是遇到骗子了吗?”

  傅柏秋盛饭的手顿了顿,“不是。”

  时槿之:“???”

  原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没想到未知的事情还有很多。

  傅柏秋无奈叹气,递了双筷子给她,自己也坐下来,简单组织了下语言,说:“06年我们一起去英国,你跟KRI伦敦分公司签了三年合约,10年毕业之后我回国了,你留在伦敦,这期间你一直专注你的音乐事业,具体怎样我不太清楚,今年你跟KRI解约了,八月份回国,在榕城音乐学院钢琴系任教授,貌似是每周有课的,现在你只是不记得了。”

  简单描述,一笔带过。

  但时槿之却抓住了了另一个重点,“三年合约?那我为什么今年才解约?”

  涉及那段往事,傅柏秋不太愿意回忆,她低头用筷子戳了戳米饭,漫不经心道:“合约到期后你续约了,十年。”

  那时候她们还没分手。

  傅柏秋看过那份续的合约,当时只隐隐感觉不对劲,劝过时槿之慎重考虑,但因为自己阅历不足,对那个领域不熟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经纪人一直对槿之挺好,她们都比较信任她,最后便还是签了。

  本该两年后到期的合约,今年却提前解除,仿佛是印证了她当年的直觉。

  “那应该还有两年啊……”时槿之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道。”

  傅柏秋漠然摇头,起身去厨房拿来一个空碗,盛了半碗汤给她,“喝点汤。”

  “谢谢。”时槿之受宠若惊道。

  她一口一个谢谢,客气周全,傅柏秋一愣神,不言语,心底涌起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两人吃东西都很安静,细嚼慢咽的,极少发出声音。

  “毛毛,你很有钱吗?”时槿之突然抬头问。

  傅柏秋神色微僵,挑了下眉,说:“没你有钱。”

  “嗯?”

  09年那会儿时槿之还没毕业,一年的收入折合人民币约两千多万,在伦敦、柏林、罗马各有一套房产,完全靠自己赚取,没拿家里一分一毫。

  后面只会一年比一年多。

  可想而知,时槿之为解约付出了多大代价,以至于现在浑身上下就剩不到三十万。

  十年奋斗,一朝回到解|放前。惨。

  见她不说话,时槿之也识趣不再问,低头安静吃饭。

  “今天下午你弹的是《月光三》吧?”傅柏秋问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谢谢。”这人已形成条件反射,先客气,然后才“嗯”一声。

  傅柏秋微微皱了下眉,有些无奈,“看来你记得。”

  “也许吧,我一看到谱子就能懂,手一放在琴键上就知道接下来按哪个,好像不受我自己控制……”

  “挺好的,不然很可惜。”

  时槿之鼓了下腮帮子,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偷偷抬眼看她,“毛毛,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很喜欢啊?

  这话还没说出口,傅柏秋像能预料似的,淡声打断道:“吃完饭弹个《两只老虎》我听听。”

  “唔——”时槿之差点噎死自己,轻咳了两声,脸色微红,“不要!”

  “那就《梦中的婚礼》。”

  “毛毛你能不能有点品味?”

  “我?”傅柏秋有心逗她,挑眉一笑,“我村儿里来的,就喜欢听流行曲,再说了,人家理查德不是不会弹古典,可他也能作曲啊,你能么?”

  “谁说我不能!”时槿之生气了。

  傅柏秋一个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时槿之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在逗自己,倏地神情恍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几乎要破土而出。

  似乎很久以前,她们之间便有过这般情景。

  但那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影,破碎的片段。

  “不逗你了,说正事。”傅柏秋收敛笑意,“元旦要不要去泡温泉?就在附近的县城。”

  时槿之恍然回神,“什么?”

  “泡温泉。”

  “好啊。”她目光瞟向傅柏秋领口,倏尔想到今早蹭到那片软软的……

  脸颊微微发热,她抿唇偷笑,低下了头。

  “你笑什么?”

  “没什么。”时槿之吃一口菜,不紧不慢嚼着咽下去,“我们两个去吗?二人世界?”

  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可是后悔已经晚了。

  她小心翼翼观察傅柏秋的脸色。

  那人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还有我徒弟。”

  “徒弟?”

  “嗯,也是同事。”

  时槿之筷子一顿,终于想起这件被自己忽略掉的事,她看着傅柏秋恢复淡漠的脸,状似不经意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长久无声的沉默。

  “毛毛?”

  傅柏秋眼神暗了暗,忐忑一闪而逝,“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所有内容使用搜索引擎转码技术抓取自网络,如有侵犯版权,请来信告知,本站立即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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