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番外02_Samant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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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番外02

  

  潜水计划设想的很完美,前半部分实行的也很完美,霍敏博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自己高估了西班牙人民的生活水准,高估了这个度假小·岛的规模,当然也高估了几个女生的身体素质。

  从昨天中午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林听和另一个妹子突然头痛腹泻、浑身发冷,吃了药也不见好,晚上又断断续续的发烧、呕吐,据说胆汁都吐出来了。她们女生要面子,不肯让男生进去看,胖妹只好一个人照顾两个病号,累的一晚上没睡,早上起来时黑眼圈能垂到肚脐眼。

  酒店订的太晚,最靠近海滩的两排独栋别墅都已经客满了,现在住的这个是公寓式酒店,房间简陋了点,好处是离海滩够近,而且还有厨房。当然,霍敏博这种大少爷绝不可能自己下厨,酒店餐厅全天开放,什么时候想吃饭了,随时过去点菜。

  “情况怎么样了?”霍大少早上一向没胃口,说真的他都有点埋怨自己了,好端端的把人拉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不行送医院吧。”

  嘴里啃着硬邦邦的法棍,又招招手点了个火腿拼盘,胖妹才发现检玉不在,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问他:“他们几个呢?”

  霍敏博难掩鄙夷的切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在房间啃面包吧。”

  别看平时拽的二五八万,其实检玉这人抠门的很,能不花钱的地方绝对不会花钱。昨天去市中心买药的时候,他看到他顺手拿了两袋吐司,还有苹果香蕉什么的,估计就是今天做早饭用的。

  “哦。”这次胖妹的脑回路没跟他搭上线,她以为是昨天丢了大脸,检玉不好意思出来了,还很深沉的掉了句书袋:“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口语成绩再好,碰到真的外国人还不是白瞎?连说带比划才终于说清楚意思,请酒店的工作人员带他们出去买药。可惜药店也怕担责任,退烧药、消炎药一概不给,最后就弄回了一盒止泻的,还没什么用。

  “如果晚上再不好转,估计真得送医院了。”面包、火腿、牛奶、鸡蛋,肚子里有了东西,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虚弱了,胖妹明显不信任他,手上一直没闲着,不是在揪葡萄就是在撕面包:“我看这地方挺小的,有医院吗?而且在外面看病很贵的吧?这里又不像英国,能覆盖NHS(国民医疗系统,可以免费就医,就是很慢,得等)。”

  “医院肯定有。”他也是第一次来啊,其实什么都不知道,面对这么尖锐的质问很难不心虚气短。而且有医院又怎么样?在这儿看病……一是地方小,条件、医生估计都不怎么样,万一耽误了病情,他承担不起责任啊;二是语言不通,检玉老吹自己雅思多少分、口语多牛多牛,事到临头不也就‘头痛’、‘胃痛’、‘发热’几个单词来回说吗?真要长篇大论、仔仔细细的给医生解释病情,不是霍敏博看扁他们,这群人中有人能做到吗?

  “我也想回去……”呆坐了近十分钟,盘子里的荞麦饼一口没动,霍大少不情不愿的开口道:“问题是她们现在这样,坐的了飞机吗?”

  胖妹立刻闭嘴了,看着窗外明艳的阳光,她很老成的叹了口气:“只能先这样了,等等看吧,下午再不好就请人送医院。”

  这座盛名(主要是在欧洲的名)在外的小岛别的不说,天气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来了快四天,就没见天阴过。中午下楼吃饭时沙滩上到处是人,五颜六色的遮阳伞挤挤挨挨,像花一样开了一朵又一朵,酒店离沙滩也就步行五分钟的距离,顺风的话还能听到很多外国人在那儿大笑大叫。

  霍大少心情不好,心眼也比平时小了一号,看了酸,酸还忍不住要看,心想不就一片破沙子,至于吗,笑成那样。

  两个女生病着,几个男生都没兴趣,或者说不好意思撇下她们单独行动,他在房间里窝一天了,五分钟前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检玉发照片,说自己问酒店借了个锅(连锅都舍不得买!),准备在房间煮面条。

  他没来请,他也不打算去凑热闹——吃面?他又不穷,凭什么大好中午要可怜巴巴的吃泡面?穿着背心踩着拖鞋,霍敏博决定去酒店餐厅随便吃点。

  蓝天烈日,碧海白沙,配合着阵阵海鸥的鸣叫和冰淇淋车隐隐轰鸣的引擎声,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名副其实,真的很美。而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群叽叽喳喳的泳装少女。

  霍敏博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像被一块巨型的、强力的磁石吸住了脚底,也像被人一口气轻飘飘的吹到了半空,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个岛不大、最有名的沙滩就两片,沙滩周围的酒店也都是数得着的……但他确实没想过她会以这么、这么具有冲击力的方式再度出现。他像个傻子似的,挪不动脚步、移不开目光,在一堆胸大屁股大的白人妹子中一眼认出了她。

  长长的浓黑的头发绑成一个高马尾,身上那套奶黄色的两截式比基尼差点把她腰给掐断,那个颜色一点都不艳,怎么看、谁来看都不会觉得艳,不知道为什么穿在她身上就变得非常惹眼,娇嫩和鲜艳在她身上奇迹般的共存了。

  “……累死了……吃饭……”

  听力水平有限,撑死了也就能听懂这两个小学水平的单词,一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们刚从沙滩回来吧?霍大少迟钝的转了转眼珠子,夹脚拖和小腿上都是沙,其中一个还拿着排球。

  砰的一下,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霍敏博傻呆呆的站在日光下,排球……沙滩排球?她还没走近,他已经能想象出太阳如何耀眼、海风如何咸涩,她是怎样曲起膝盖、用臀发力,大腿、屁股、两掌就能握住的细腰和肩膀手臂绷成一道弧线,在空中舒展开来。

  “呸呸呸!”霍大少唾弃自己,想什么呢?——

  一滚水(煮饺子有点儿慢,见谅哈

  在马德里的烈日下一连暴晒好几天,没什么防晒意识的我迅速养成了定期补涂spf的好习惯。继马德里之后,旅途的最后一站伊比萨岛同样气候炎热,紫外线强度与‘地狱骄阳’不分伯仲,打完一场排球赛,人人大汗淋漓,还没下水泳衣就湿透了。

  不幸的是今天周末,海边人满为患,几个公用花洒都被携家带口的中年夫妻牢牢把持,安珀等的不耐烦了,边喝水边提议道:“先回酒店怎么样?别墅里有三个浴室,而且就在沙滩边上。”

  太阳晒的人睁不开眼睛,大家讨论着中午吃什么、音乐节几时开始,一边嘻嘻哈哈的结伴往回走。冰淇淋和防晒油的香气还是那么甜腻好闻,忽然凯瑟琳眯起眼睛,轻如猫叫的咦了一声:“快看,那儿有个亚洲人。”

  达芙妮也面露惊讶:“是来潜水的吗?”

  这座小岛上没有任何奢侈品牌门店,事实上,大型商场都很稀有,唯一的机场又小又破,别说免税商店,连退税口都够呛。因此喜欢扫货、购物的绝大多数亚洲游客不会光临这里,只有极少数潜水爱好者会趁淡季赶来观鱼(旺季人多,自然而然的水质就没那么清澈)。

  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的确,有个身材高瘦,穿着灰色背心、黑色短裤的亚裔男孩伫立在路边,因为微驼着背,头发也被大风吹乱,没人能看到他的正脸。翠西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点评说:“身材还可以,就是太瘦了一点。”

  走近后我才发现这张脸孔似曾相识,一脸无语的想要回避。凯瑟琳十分惊讶,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打转:“你认识他?”

  没等我出声否认,安珀反应过来:“之前飞机上偶遇的那个人?”

  冤家路窄,我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尽管不想承认,也不明白原因是什么,我对他的恶感成分复杂,并不是单纯的‘讨厌’,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想面对’掺杂在其中。

  “他好像在等你,”达芙妮犹犹豫豫,“需不需要报警?”

  没等我们讨论出结果,话题的中心人物突然下定决心,大步向我们走了过来。我立刻如临大敌、全神戒备,对方又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脸尴尬的刹住脚步。

  安珀看了看他,又侧头看了看我,蹙着眉主动询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这是一句非常老套也非常英国的寒暄用语,真实意图视语气而定,譬如现在,她的意思其实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请你让开’。但他显然会错了意——

  中国人傻傻流露出‘你居然知道我想说什么’的惊讶,目光闪烁、紧张不安:“事实上,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仿佛鼓起了很大勇气,语速很慢,口气、措辞也都很小心,时刻提防着有谁对他严加批判似的:“我的两个朋友生病了,那个,我们都不会说西班牙语,英语也不太流利……”

  我发现他其实很高,和哥哥差不多高,只是总驼着背,才看上去精神萎靡,像一棵不小心长歪的白桦树。

  跟酒店前台进行了一番短暂友好的交流,我大致弄清了事情的始末。也难怪他们不甚重视,这群中国游客只顾强调发烧、胃痛(?),却没有告知腹泻、呕吐等其他症状,前台小哥以为这只是一次比较严重的感冒发烧(……)。

  “可能是食物中毒了,最好立刻给医院打电话,请他们派一辆救护车来。”经过了巴塞罗那的大舌头Uber司机、马德里错将鹰嘴豆听成蘑菇的餐厅经理、以及这位英语水平实在堪忧的酒店前台,短短几天内我的西班牙语突飞猛进,有望回到拿A时的巅峰状态,“另外请准备一些清水和纸袋,她们可能会在车上呕吐。”

  拜前阵子沸沸扬扬的疑似谋杀案所赐,全英人民都对食物中毒及其主要症状有了一定了解,严重的话食物中毒也会致死的。两位病人太过虚弱,我想她们也不可能自行移动到医院,好在这里北部荒凉,居民大都集中于南部(相应的,医院也都集中在南部),现在又是度假旺季,医院的人手应该非常充足。

  “你,准备,钱。”短短几十分钟,我也迅速掌握了和他有效沟通的主要手段,“救护车,过来,明白吗?”

  被朋友们围在中间,他可能有点害羞,垂着头双耳绯红:“明白。”

  “喝水,可以,吃饭,不行,Okay?”

  “…%¥@!#%¥#@?”没等他再次作答,一个身高略矮、单薄如纸的亚裔男孩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审美差异,我怀疑他还没满十五岁),他迅速理解了当前状况,很友好的冲我点了点头:“非常感谢你,我叫(…%¥,你也可以叫我凯文。”

  “萨曼莎,萨曼莎·克拉克。”出于礼貌,我也对他点了点头。说老实话,这还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亚裔同胞,不可遏制的有点儿紧张。

  一个略显丰腴的女孩一惊一乍,满面怀疑的看着我:“你不是亚裔?”

  我挑起眉毛:“我以为仅从外表就能看出来了,我和在场的各位属于同一人种。”

  清洁阿姨发出一阵很轻的笑声,女孩有点不依不饶,嘴角依然含笑,目光却带着试探和鄙夷——是的,鄙夷,就像那个讨厌鬼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我那样:“可是你的姓氏……很奇怪,难道你结婚了?”

  英国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八岁,如果双方父母准许,甚至可以十六岁就缔结婚约(那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这倒不算是无的放矢。

  讨厌鬼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懂),他们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紧接着又一名男孩加入对话,这帮人是不打算放我走了吗?

  “就算你在英国出生、英国长大,难道父母在家也只说英语吗?”

  气氛一时僵凝。他自以为做的很隐蔽,脸上还挂着温和得意的笑容,好像被包裹在普通问句里的恶意就不再是恶意似的。‘快让我拆穿你的谎言吧’,嘴脸太过明显了。说实话,此时此刻我都惊讶于自己的平静,我以为说出那些令人难过的往事时自己会更激愤、更悲伤、更……痛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一种诡异的畅快和漠然:“我是孤儿,冠用养父母的姓氏很奇怪吗?”

  洗完澡回到房间,手机显示下午十四时十二分,哥哥的航班一点三十分落地,算上乘坐巴士的时间,再过不久我们就能见面了。

  除了绝佳的潜水点、观鱼点,这个小岛还以电子音乐闻名于世,每到旺季就会开通一条特别的巴士线路,接送那些每晚都去酒吧夜生活的年轻游客。女孩们已经在商量晚上穿什么衣服、去哪家酒吧玩通宵了。

  “你到哪儿了呀?”换好衣服后时间还早,我无所事事的趴在床上发短信,“我好想你。”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啊……”

  “今天音乐节哦,你不赶快就来不及了。”

  “

  未完,共2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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