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大结局(下)_郡主终于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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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大结局(下)

  初春的夜里,残破小屋四下都透着寒风,潮湿又冰冷。

  孟妱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一旁受了重伤的女子身上,而她则抱着魏陵坐在枯草垛上。

  这一夜,除了昏迷着的女子,她与魏陵皆醒着一夜。

  “姐姐……外面的声音好像变小了。”魏陵忽而在她怀中抬首道。

  孟妱用力睁了睁眼,向外头瞧去,窗子外看着已泛起白来,天似乎亮了,而细细听去,外面确实已听不见什么打斗的声音了。

  她搂着魏陵,迟疑了良久,同他低声道:“你且别出声,只在这里待着,我去瞧瞧。”

  魏陵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一旁的剑,双手紧紧握住,道:“姐姐你去,我在你身后保护你。”

  这一瞬,她不禁浅浅勾了勾唇,轻抚了抚他的脸,柔声道:“好。”

  孟妱压着步子,徐徐走向门首,透过破败的窗子向外瞧去,忽而,有几个穿着铠甲的人闯入她们的视线。

  那些装束,她并不熟悉,分不清是敌是友,孟妱连忙回身带着魏陵藏回了香案下。

  少时,那几人“砰”的一声踹开了摇摇欲坠的门,孟妱惊捂住魏陵的嘴,目光不时瞧向不远处的草垛,方才情急之下,她慌乱的将枯草盖在了女子身上。

  进来的几人,似乎也疲惫至极,脚步甚是散漫迟缓。

  其中一人猛地把刀掷在地上,道:“乱成这般,那小太子说不定早就死了,如何还让我们找?!”

  另一粗壮的声音呵道:“闭嘴,若是真能寻到那太子,保不准还能让老子活命!”

  “这是能有人的地儿么?”第三个声音开口问道。

  孟妱见有一人的脚步渐进,此时,一旁的魏陵已紧紧握住了剑,下一瞬,便听见有人道:“头儿!你看,这有血!”

  见几个人都走了过去,孟妱欲拉着魏陵先跑,可方一跑出门,便见还有一个人守在门前,那人一把将孟妱抓住,便举起刀来。

  她一时慌乱,便只下意识的将魏陵护在怀中,紧紧闭着眼。

  须臾,耳边传出一声闷哼,她再睁眼时,便见那人倒在了地上。她抬眸时,一个穿着银甲的男子缓缓向她走来。

  接着,从屋内冲出的几人,一一被他身后的弓箭手射倒在地。

  孟妱只怔怔的搂着魏陵,眼看着沈谦之一步步朝她走来。

  待她被人狠狠的拥入怀中,身前传来他炙热的体温时,她才缓缓笑了开来,“你来了。”

  她的一声低语,像是将沈谦之的心狠狠揉搓了一把似的,他不住的将她按向怀里,却仍觉着不够,他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低哑的声音:“怀仪,以后都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景德十五年初春,首辅冯英德在九嶷山太子祭天大典上犯上作乱,在太傅沈谦之、巡防营、纪淮军以及镇南军的协同下一举镇压。

  因怀仪郡主护太子有功,特升公主封号,赐皇家魏姓。

  立夏之日,太傅沈谦之在大殿之上跪向皇帝求旨——尚公主。

  皇帝当场并未应允,生是任沈谦之磨了数日,才勉强松了口。连太后都不禁调笑道:“怀仪那丫头也有意,你早晚是要将她嫁出去的,又何必这一趟一趟给他闭门羹吃?”

  皇帝哼笑了一声,皱着眉将药碗交到了姜贯手中,才徐徐开口道:“朕的女儿,岂能再让他那么轻易便娶走了。”

  太后不禁掩面笑道:“谁说是娶走了?人家不是都说了,是尚公主,与丫头同住公主府。日后不必向婆母请安问好,也不必屈从丈夫,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委屈不得她的。”

  听着,皇帝的眉头虽还紧皱着,但嘴角却有压不住的笑意。

  礼部拟定的黄道吉日正在一月后,指婚纳彩后,日子便近了。

  九嶷山归来之后,沈谦之便命人将玉翠从濧州接了回来。

  成亲的前两日,公主府中,玉翠站在孟妱身后,一面替她细细梳着发,一面低声笑道:“明日,殿下便要入宫待嫁了。”

  按照周朝的规制,驸马需先至寿康宫中与太后行礼,后与奉天殿内与皇帝行礼,后与宝华殿外行三跪九叩之礼迎公主出宫。

  孟妱闻言,低垂眼眸,仿若回到了她初次出嫁前的情景。

  在那之前,她甚至没有同沈谦之说过几句话。只有一场荒诞的情.事,和她满腔的期待。

  如今回想起来,仍如一场梦一般。

  可那到底是不令人愉快的回忆,想着想着,孟妱的脸色便黯了下来。这时,门外忽而想起丫鬟的声音。

  “禀殿下,卫将军求见,说有事要寻玉翠姑姑。”

  孟妱迟疑了一瞬,朝玉翠摆了摆手,不多时,玉翠便回来了。

  她瞧着玉翠脸上异样的神情,不禁问道:“可是……他出什么事了?”

  玉翠顿了顿,起了几分使坏的心思,同孟妱道:“是啊,殿下快亲去瞧瞧罢。”

  孟妱闻言,果然惊住了,忙穿起一旁搭着的外衣,便向外走去了。待行至正殿中,她隐隐瞧见屏风后男子的身形,可不就是沈谦之。她即刻便反应过来,是玉翠在捉弄她,正要回去时,听见了沈谦之沉沉的声音:“怀仪。”

  孟妱步子顿了一瞬,并未回过头去,只同他道:“太后娘娘已同我说了,礼成之前,不可相见,不吉利的。”

  “所以……只隔着屏风,听听你的声音。”

  他现下仍会回想起亲自送她出京城的那一日,他当真以为,他们二人之间,只是一场孽缘,再无交集的可能。

  而如今,上天待他着实不薄。

  她还在他身边,今后,更会一直在他身侧。人越是在这般圆满之时,越是觉着如梦一般。

  他生怕再次醒来,又回到了过去。

  听他如此说,孟妱终是顿住了步子,缓缓退至屏风旁,月光映下来,正好将他颀长的身影映照在地上,而一旁,则是她的影子。

  “嗯……好吧。”孟妱一面漫不经心的应着,一面对着影子比划着。时而点点他的肩,时而踩一踩他的衣摆。

  孟妱正玩儿在兴头上,忽而见他的影子不再端正的站着,而是侧了侧身,身子微微向前倾着,头缓缓低下了些。

  地上的两抹黑影交织在一处,从影子上看,正是他垂首吻着她的头顶。

  孟妱即刻坐直了身子,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抿了抿唇道:“沈大人,若没有什么别的事,本宫便回去了。”

  说罢,她也不等沈谦之的回应,提起裙摆直直的往寝殿去了。

  玉翠见她匆匆的回来,脸红扑扑的,只问道:“怎的了?”

  孟妱忙挥了挥手,道:“没什么,早些睡罢。”

  直至烛火被玉翠吹灭,她躺回榻上,才抿唇低笑了笑。

  待沈谦之领着众人行完所有大礼,又同孟妱一齐叩拜过皇帝、太后。

  孟妱才在沈谦之的带领下,坐着礼部备的轿辇回了公主府。

  原在宝华殿已备过宴席,在公主府的前院,又是备了几桌酒席,净是温承奕、孟珒、甄岢等年轻的几个在外头欢闹着。

  孟妱则在玉翠的陪同下,穿着盛装的喜服,顶着喜帕静静的坐在里间。

  分明也不是第一回成婚了,也不知怎的,她越是听着外面的欢闹声,心内便越是紧张起来。

  “玉翠……我想喝口水。”孟妱的声音,低低的从凤帕中传了出来。

  闻言,玉翠不禁轻笑了一声:“殿下,这一会子,您已喝了三四回水了,不可再喝,一会儿该误了事了。”

  孟妱怔了一瞬,才听懂了玉翠的意思,她将手攥的紧紧的,正要想法子处置这丫头时,一阵吵闹声近了。

  门被一群人跌跌撞撞的推开,为首的人是温承奕,脸已喝的红红的,朝内殿道:“妱丫头,人我们可是给你送回来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命丫鬟将被众人扶着的沈谦之抬了进来,接着,便领着剩下的人,又出去喝了。

  孟妱自喜帕之下望了一眼斜躺在榻上的人,昨日心内想象着的百般场景皆烟消云散了。

  闻着周身的一股酒气,更是怒从中来,她闷闷的出声道:“都出去罢。”

  闻言,玉翠蹙了蹙眉,原想上前劝解几句,可见郎君的模样,也着实说不出什么来,只得低眉缓缓退下了。

  大殿的门被轻轻合上,孟妱缓缓舒了一口气,侧眸瞟了一眼沈谦之,咬住贝齿,她忿忿的抬起了手,粉拳正要砸向一旁的人,下一瞬,玉腕却被人握住了。

  “殿下新婚之夜,便要谋杀亲夫?”说着,躺在榻上穿着大红喜袍的男人骤然睁开了眼,抓着孟妱的手,缓缓坐起身来。

  因被喜帕遮着,孟妱瞧不见他的脸,只被他紧紧握着手,心内不由跳了起来,想挣却又挣不开。

  “怀仪,别动。”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甚是清楚。

  缓缓地,喜帕被他撩起,一张俊秀的面庞出现在她眼前,分明已见过他许多次,但仍会被这一眼勾住。

  见他这么定定的瞧着自己,孟妱有些不大自在,下意识的低垂粉颈,不料下巴却被他拢住,强迫与他对上视线。

  “……你、你不是醉了么?”樱唇轻启,她低声问道。

  “今日卫辞在我身后提壶跟了一日,我喝的,只是清水,”他声音低哑,徐徐说道,看着她一张一合的朱唇,喉结不禁滚了滚,“不信,你试试。”

  说着,不待孟妱回应,他便将唇.覆.了上去。

  “沈——”

  孟妱将将开口,却让他趁机破了玄关,肆意撷取。

  直至觉出她急促的喘息声,沈谦之才缓缓将她放开,双手却仍落在她的腰上。

  良久,室内一片寂静,只余两人深重的气息声。

  直至一道低哑的声音,划破这份沉寂,“怀仪,这个,也是我欠你的。”

  孟妱不知他此话何意,可渐渐的,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她却知晓了。

  他说的,是洞房花烛。

  “怀仪……?”他低低的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这一声却又与方才全然不同。

  孟妱既不敢应也不敢不应,神思游离之间,便见榻旁的银钩已缓缓坠落。

  在孟妱的记忆里,仅有的那两次情.事,这个平日温润儒雅的男人,都变了一个模样一般。若说之前,她都是害怕的。

  而这回,她却是……招架不住的。

  他低哑的声音靠近她耳边,一遍一遍重复的低唤着她的名字:“怀仪……怀仪……”

  孟妱被他弄的神思凌乱,却也抽神低低的回应了一句:“嗯……”

  方开口,却被他的动作颠的支离破碎,化作了旖.旎的低口今。

  愈加让沈谦之没了心神,失了控制。

  殿内,香灯红烛流苏帐,殿外,夜色如墨凉如水。

  一阵清风吹过,树梢不禁轻颤起来。

  一轮明月高挂,格外清明。

  孟妱知第二日沈谦之是要去上朝的,是以她早早便醒了,忍着身上的酸痛,抬手向身侧摸了摸,却是冰凉一片。

  她这才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却见沈谦之已穿上了官袍,一面理着袖口,一面向里间走来,“怎的醒的这样早?”

  正在他低首之间,孟妱已缓缓坐了起来,她敛了敛里衣,下榻朝沈谦之身旁走去。

  沈谦之一抬首,便见孟妱向他走来,奈何这时,她腿下发软,还未近他身,便往下倒去。

  沈谦之大步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抱起,只听她低声道:“想给你更衣的……”

  “微臣岂敢让殿下侍候?”瞧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沈谦之不由心情大好,忍不住轻笑道。

  沈谦之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抱回了榻上。

  听了他的话,孟妱只拉过喜被将自己遮住,半晌,她才轻扯开,见沈谦之已穿戴好了官袍要上朝去,她忍不住说了一句:“阿陵……”

  沈谦之缓缓走回榻前,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低声同她道:“我知道。”

  见孟妱安心的勾起一抹笑,他才起身替她掩好被,向外走去。

  日出东方,一片灿然。

  沈谦之站于石阶之上,望向清明的上空。

  她与她所在意的一切,他都会去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感谢一直陪着的宝贝们,真的谢谢你们,对我起到了特别大的作用,感谢感谢。这是我写过的最完整的一本书了,很高兴,嗯,太高兴了,终于完结了。

  推一下接档文,有兴趣的宝贝收一下哈~

  《替身她竟然跑路了(古早)》在专栏

  (文案可能有点尬,后面会修)

  【排雷:1.男主救女主不是为试药,是因为替身。2.男主骨灰级火葬场】

  妙清是青云观中的一个小道姑,她一不用诵经二不用打坐,唯一要做的便是试药。

  替皇帝试用观中炼出的所有丹药,一月一枚,时常因药性发作而痛苦不堪。

  一日,她终于趁着观内人皆前往宫中祭祀时,偷跑出了青云观。眼瞧着身后看守她的数人手持棍棒便要追上来了。

  她心一横拦下了一顶华贵的轿撵,“救救我,求求你。”

  轿中人手持折扇,缓缓撩起了轿幔,在目光触及她那张神似旧人的脸时,指尖几不可见的颤了颤,旋即勾了一抹笑:“凭什么?”

  身后的呼喊声愈加靠近,她扶着轿门的手微微发抖:“救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记住,这可是你说的。”

  她笑,他会跟着笑。她哭,他会心疼的皱起眉。妙清一度觉得他是自己这些年所受磨难换来的恩赐。

  直至他为了一个跟自己长相神似的女子,再度让她做她最惧怕之事——试药。

  妙清才明白,所谓的“恩赐”只是另一个地狱。

  昭和十一年,新帝登基,后位迟迟空悬。

  都道他专注朝政无意后宫,却有宫婢亲见新帝拦下一臣子家眷的轿子,眼眸猩红道:“妙清……回宫罢。”

  轿内女子声音冷清道:“请陛下开恩,臣妇的夫君还在家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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