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第 80 章_郡主终于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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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第 80 章

  沈谦之顿了顿,道:“巡防营是交给了英国公,倒还算是个好消息。”

  这些年来,始终不属于任何阵营的,便是英国公了。或许,这也是皇帝会应允的理由之一。

  “我往奉天殿去一趟。”沈谦之向他道。

  沈谦之行至奉天殿前,只见殿门紧闭着,殿前站着一个少年,玉冠束着发,穿着金色袍服,个头儿并不高,却隐见轩昂之气。

  少年见沈谦之走了过来,只回眸冷冷瞥了一眼,复端正了身子,仍守在殿前。

  沈谦之大步走上前,朝他行了一礼:“微臣见过五……太子殿下。”沈谦之顿了一瞬,又改口道。

  闻声,魏陵缓缓回过身扬起了头,原本应是清澈的眼眸,现下正满是憎恶的瞧着沈谦之,良久,才从唇间溢出一句:“沈大人免礼。”

  宫中的五皇子体弱多病,一应宴席都甚少出现,沈谦之与魏陵见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少年即便已竭尽全力去掩饰自己的神情,但到底年幼,他眸中的憎恶,半分都未能逃过沈谦之的眼。

  五皇子年纪最小,其母位份低微。虽也听建章宫的少傅说过,五皇子天资聪颖,只是被一副病体拖累了。但皇帝膝下还有贤妃的三皇子与宁嫔的四皇子,无论年纪还是母家,都比魏陵更适合储君之位。

  而今,太子之位却落在了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皇子身上。

  加之冯英德今日在早朝上所作所言,皆足以表明,这位无依无靠的小皇子身后之人,正是冯英德。这也的确是他的作风,奉天子以令不臣。

  借助傀儡皇帝,铲除异己。

  沈谦之在心内冷笑了一声,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挺的站在奉天殿外,等待宣召。

  少时,里头传来大太监姜贯的声音:“宣皇太子魏陵、大学士沈谦之入殿。”

  闻声,魏陵身前的小太监先领着魏陵向内走去,沈谦之缓步跟了上去。二人一同请安罢,皇帝将他们传进了内殿。

  与方才大殿之上全然不同,此时的皇帝,卸了金冠,只穿一身黄绸亵衣,一头乌发垂在脸上,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

  “嘉容……你回来了。”见二人入内,皇帝先是唤了一声沈谦之的小字。

  这时,一旁的太监正端了一碗药上前,沈谦之顿了顿,伸手接过了那碗药。

  正要给皇帝递过去,便听一旁的魏陵呵道:“你放下,让我来。”说着,小小的少年满眼警惕着,便要夺过沈谦之手的碗,奈何他的个头还远远不够高,伸了伸手,也只到沈谦之胳膊上。

  “太子,不得无礼!”皇帝重重的说了一句,说话之间已剧烈地喘息起来。

  魏陵忙跪地道:“父皇息怒。”半晌后,他咬了咬牙,跪向沈谦之,道:“魏陵拜见太傅。”

  闻言,皇帝徐徐喘匀了气,道:“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跑来这里做什么?”

  自打见着皇帝的那一刻,他的眼已红红的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陛下。脸上没了往日的威严,却也少了许多生气,这让他愈加害怕起来。

  父皇此刻的模样,像极了母妃走时候的样子。她不再训斥他,要他收敛锋芒,也不再逼迫他做他不愿做的事。可他心内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母妃脸上少了怒意,却也没了少有的欢喜,她总是倦怠的躺在榻上,似乎做任何事都能耗尽她的心力。

  他尽力去做一些平日母妃看了会欢喜的事,可她也只是浅浅的勾一勾唇。

  他甚至觉着,是老天爷将半个母妃都偷走了,人还是那个人,却又不像那个人了。

  直至他亲眼瞧见母妃躺在床上,彻底不再醒来时,他才明白,什么是“死”。便是她即便躺在你眼前,也再不能与你说话,不再问候你,不再关心你,甚至……

  不要你了。

  老天爷彻底带走了母亲。

  他垂下眼眸,不敢再去瞧榻上的皇帝,紧紧攥着小拳头,咬紧了牙,半晌,恭谨的回道:“儿臣的功课已给老师批阅完毕,请父皇过目。”

  魏陵说着,从自己小小的袖子中抽出一页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隽秀的字。

  姜贯忙接过了纸,递到皇帝手中。

  皇帝此时何来气力阅览,但又不愿让他心内受挫,视线在纸上停了半晌,抬首缓缓道:“太子近日,颇有进益。”

  闻言,魏陵果真抬起了眸子,眸中似有星辰划过一般。

  冯大人说的没错,他不仅得到了太子之位,还得到了父皇的目光,父皇的夸赞。

  “小殿下,您先回去罢,陛下需要歇息。”一旁的姜贯,将皇帝手中的纸接了过来,交回了魏陵手中。

  魏陵双手接过纸,抬眸又深深瞧了沈谦之一眼,这才缓缓跪地道:“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魏陵退下后,沈谦之才将药碗缓缓递向皇帝,只见他摆了摆手,低笑道:“这些药,都是哄人的,不喝也罢。”

  沈谦之的手停在半空中,抬眸与姜贯对视一瞬,转向皇帝道:“陛下,怀仪……寻到了。”

  皇帝的眼中亮了亮,见他要撑着身子起来,一旁的姜贯忙过去扶了一把,坐起了身子后,皇帝问道:“那孩子,现下如何了?”

  沈谦之未说话,只将药碗往他身前凑了凑。

  皇帝不禁轻笑了一声,他缓缓接过了碗,闷着一口气喝完,从容的将碗交到姜贯手中,却是看着沈谦之道:“说罢。”

  这时,姜贯朝外挥了挥拂尘,很快有宫人抬了一把交椅过来,沈谦之谢过恩,坐下道:“微臣自作主张,将她带回来了,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轻哼了一声,“如今敢自作主张的已非你一人了,朕这身子,如今已管不得那么许多了。只是你这会子将她带回来,当真是胡闹!”

  说完,皇帝眉头紧皱了起来,胸前只快速的起伏着,似是在隐忍着什么一般。

  姜贯忙递了一口热茶过去,替他顺了顺胸口。

  “微臣不仅要在意陛下所想,也要在意郡主所想,臣既能将她带回来,便也能护住她。”沈谦之神情肃穆道。

  皇帝缓缓喝下了一口茶,眼眸渐渐低了下来,眼底却浮上一丝暖意。

  他没能见到戚晩最后一面,原以为也见不着这女儿最后一面,如今看来,他倒是可以圆满了。

  “明日,微臣会将郡主暗下带入宫里来。”沈谦之见皇帝的情绪缓和下来,继续道。

  皇帝舒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姜贯,道:“明日由你同嘉容一起去将怀仪从宫门正殿接进来。”

  姜贯顿了一瞬,躬身回道:“奴才明白,陛下患疾,宽恩施德,免郡主之罪,已暗下旨意将郡主接回宫中,明日便到。”

  话落,皇帝便向沈谦之道:“既是回来了,倒不妨光明正大一些,也能免了一些人的心思。”

  沈谦之拱手回道:“陛下英明。”听着皇帝的话,沈谦之也品出,陛下定也是察觉出了什么,他只默着不说话。

  少时,皇帝缓缓开口道:“朕……朕现下不能公然审理冯英德。”

  “微臣明白。”沈谦之垂眸回道。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算漏了一件事,如今皇帝身患重疾,随时可能仙逝,若是此时三堂会审公然惩治冯英德,他已有数年根基,党羽众多,若牵连出一干人。那魏陵登基之时,江山必不稳当。

  先前已有一个邑国入侵,难保不出真正的乱子。

  “朕已让人去秘密调遣了近处的纪淮军,届时……都交由你去统帅。”

  沈谦之抬眸瞧向皇帝,良久,他回道:“微臣遵旨。”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虽然不可公审,却能将其直接除掉。

  那一干人,若没了这个领头的人,日后便可逐个击破,徐徐图之。

  此话说罢,皇帝倚靠在引枕上,已缓缓合上了眼。

  姜贯与沈谦之使了一个眼色,他便悄然起身,姜贯轻手轻脚的走至皇帝榻旁,轻替他拉上锦被,便与沈谦之一齐退了出去。

  走出奉天殿外,姜贯向一旁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句:“再将殿内的炭火添上一些,”见小太监匆忙往里去,他拿起拂尘敲了一下他的头:“陛下歇下了,狗奴才动作轻些!”

  那太监摸了摸脑袋,忙躬身道:“奴才知道。”

  说罢,姜贯才回过头来,对沈谦之道:“沈大人,请——”

  沈谦之微微颔首,便由他引着向宫门走去,出了殿门,沈谦之才低声问道:“本官走时,陛下尚且身子康健,何以突然病的如此猛烈?”

  姜贯听了,不由得红了眼,他用袖口抹了抹眼,才缓缓回道:“自打登基以来,陛下便没有从前骑马打仗时那般强健的身子了,原只是着了一场风寒,太医嘱咐多加休息便是。接着,便赶上了二皇子自戕。”

  “大人也知晓,陛下对皇子皇女向来是疼爱的,即便温贵……温氏与平阳侯犯了如此谋逆大罪,陛下都不舍对二皇子动杀心,可这二殿下,也不知是受了谁人挑唆,生是留了一封绝命书,自缢而亡。”

  “书上只将平阳侯与温氏的谋逆之心,都归咎于自个儿身上,说若是他死了,便能断了他们的念头,手中没了皇子,他们便再不会起谋逆之心,望陛下能以此饶恕了温氏的命。咱家残缺之身,不曾成家,却也是爹生娘养的,自然知晓儿女都是父母的命,二皇子死的第二日,温氏便跟着去了。同床二十余年,若说陛下对温氏无半分旧情,也是不可能的。当日,陛下的风寒之症便加重了,后又有大皇子谋反,陛下便自此一病不起了。”

  “太医再来诊治,只说成了心症……难治了。”姜贯说着,声音已不觉发颤起来,看着将至宫门,他仍不忘向沈谦之嘱咐道:“明日,恳请沈大人莫要将此事告诉郡主。”

  沈谦之微微颔首,与姜贯作别后,出宫门上了马车。

  沈谦之走了没有多久,玉翘便领着几个丫鬟来了栖云院,直说老夫人要传大人房中的小厮去碧落斋问话。

  沈谦之走之前曾对卫辞特意叮咛,他自是不肯放人,只站在屋子门前,怀中抱着剑,寸步不肯挪动。

  “卫辞,我知你对大人的心,可今日是老夫人要人,你我都是拦不住的。”玉翘站在前头,试图说服卫辞。

  见他丝毫不曾动容,她眼珠一转,又道:“大人这几日只将一个小厮放在房里,整日不出门,实在不像话了些,老夫人也只是传他去问问话,并不是要怎样的。你如今非要拦着,若是将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届时大人也不肯念主仆情义了。”

  若是放在从前,他还真会听信了玉翘的话,将人交出去。可他已在濧州见识过主子对里面那位的情义了,今日便是他先死,也不敢将人交出去。

  等了半晌,院外忽而传出了丫鬟请安的声音:“见过老夫人。”

  许是半日没见玉翘将人带过去,王氏自领着云香云珠来了栖云院,在二人的搀扶下,走至卫辞跟前,缓缓道:“谁要拦着老身?”

  卫辞见是老夫人来了,只得先半跪地行礼道:“卫辞见过老夫人。”

  王氏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必跟我来这套虚礼,既不让我将人带走,那我便就在这屋子里,与他问一问话儿。”

  卫辞瞧见王氏身后还领着几个小厮,哪里敢放她进去?

  正犹豫踌躇之间,余光瞥见院门前的一抹靛青色身影,忙高喊道:“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到这本书的第一个火箭炮,感谢大义凛然小可爱。

  这本书快要结局了,其实从中间之后看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虽然知道自己写的确实不好,但也低落过,今天一想,这也挺好的。留下来的都是还在认真坚持看文的人,反倒让我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专注于写文了。

  感谢一直坚持看的人,你们都在给我动力,尤其坚持留评的人,每天只有2、3条,也会让我有动力。总之,感谢感谢再次感谢。

  ps:今天算肥更了吧。

  .感谢在2021-05-2723:50:18~2021-05-2823:4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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