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8_和死对头好上以后
书迷楼 > 和死对头好上以后 > chapter 078
字体:      护眼 关灯

chapter 078

  夜里两人分开睡的,各回各的房间。

  遇到这么大的变故,双方都需要冷静一下,需要独处的空间来调整平复。分开也是一种降压方式,反而比时时刻刻都待一块儿好点。

  乔言等周希云为自己吹干了头发再回对面,进房间后轻手轻脚动作,反手合上门,不开灯就抹黑爬上床,直挺挺面朝天花板躺那上面。

  身上的浴巾都懒得换成睡衣了,没那心思,不想动,反正这屋里只有自己,换不换都无所谓,怎么舒坦怎么来。不久,她又往床铺中央挪了挪,扯掉浴巾随手扔一边,翻身卷巴卷巴被子就将自个儿裹成团,侧躺转向窗外,发呆地睁眼盯着黑魅魅的夜色。

  后半晚上漫长,望不见结束的尽头。

  乔言不知哪个时候才睡过去的,翻来覆去数次,身体上很累,很疲惫,可就是没困意,满脑子乱糟糟,各种念头雨后春笋般往外冲,搞得她心烦意乱,直到坚持不住没了意识才稍微好些。

  不过大抵是有所忧就有所梦,乔言天快亮那会儿整个人都痉挛了下,陷入了梦魇之中,潜意识里就做出了回应。

  但她醒后就不记得这些了,隐约中只能想起自己好像又梦到挨了打,起床后非但没感觉到轻松,反而更乏力困倦,上半天到店里都快睁不开眼皮子,由内而外的蔫了,提不起劲儿。

  周希云的状态倒还行,没到这地步。

  毕竟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心理能承受得住,翌日还是照旧做自己的事,工作生活两不误,顺带也能顾着乔言。

  她们都不是小孩儿了,做什么决定就得承担什么后果,不可以再像青春期那样,跟家长有矛盾吵一架再低头认个错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这种方式早已行不通。

  太阳西落东升,一大堆事摆在那里还没解决,店铺、工作、游戏公司.……即使昨天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可今儿还是得为生计和以后奔波。

  世界不会为任何人停转,时间不等人,局势也不等人,对谁都同样公平。亦是无奈,现实就如此。

  在不得不面对家里的同时,周希云必须兼顾益丰集团和易梦娱乐,想办法找更多的出路,然后对付实力强劲的华一科技。

  邢远至今回不来,留守S市镇场子一个多月了,走前还打算顶多二十天就能搞定所有,但这一天拖一天的,回A城看起来简直遥遥无期。

  太多工作需要他帮忙经手了,因为上次内鬼出卖的事,现在易梦娱乐内部都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放心,特别是在对待重要项目上,已经变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入微,保密工作做得宛如搞间谍特务,生怕稍不注意就又栽了。

  且为了更加保险,邢远他们还下派了几个障眼法任务,用来迷惑可能还存在的风险。

  如今能清楚知道项目全盘计划的就他们几个,包括周希云在内不超过十个人,其余的参与人员只知道自己经手的部分内容,其它的一概不了解。

  以上这些都是经过了周希云的准许的,那边一旦有定点动向都会提前跟她知会一声,朋友隔三差五就打视频会议过来,邢远几乎每天两到三通电话,日日不落地找上周希云。若不是周希云留在这边还有别的事要做,肯定早飞S市去了,省得这么恼火。

  别的事,自是乔言与华一科技的事。

  另外,周希云也在暗自托关系查那位叫向义盛的,查查对方究竟是哪号人物。越神秘古怪越有鬼,经商还藏得这么严实,保不准背后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情。

  周希云的人脉圈子挺广,光是读书时就结交了不少国内国外的熟人同学,其中不乏一些有非常手段的朋友。

  恰巧,部分朋友恰巧也在向义盛定居的英国,在那边有一定的实力,所以帮个小忙在华人圈内打听一下也能办到——谈不上容易,可也不算难如登天。

  一位与周希云留学期间时常往来的华人同学就凭借过硬的家族关系打探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查到了些许有关向义盛的传闻。

  只是传闻不保真,虚虚实实未知。

  华人同学告诉周希云,那位向老板应该是二十四五年前才出去的,具体哪一年不确定,总之大致的时间就是那时候,差不了太远。

  向义盛本人在国外很低调,这么多年一直都深居简出,极少出席社交场合,除非实在不能推脱才会出面,可每次在公众场合露面也不会待太久,基本上都是给权贵上流当陪衬的隐形人。这人在圈内的名声还行,中规中矩的,属于那种没什么存在感的类型,但他比较热衷于做慈善,日常做得最多的就是这样那样的捐款。

  华人同学还说,向义盛在英国并没有太多产业,从到那边后就开了几家古董珠宝店,但一直不温不火的,生意没多大起色,在一众名流中属于相当寒穆穷酸的形象代表。

  也不是说向义盛这人能力不行,只是他在英国的中上层阶级里并不算什么,充其量算是个有钱人。

  对比到国内来看,向义盛这种就像是有一定资本实力积累但并无内涵的土老板,偶尔能跻身于名流之中凑凑热闹,但那不能代表什么,离正儿八经的世家豪门还差十万八千里。

  华人同学帮忙帮到底,不止打听到了这些,还发了些私家侦探搞到的个人资料过来。

  资料里有向义盛这些年在英国的主要成就——除了安稳过日子享受生活外没太大的看头,以及附带他的几张照片和私生活方面的一些东西。

  这个向老板品味挺有特色,不仅爱保养爱整容做微调啥的,活得极其精致,还多年如一日的不爱美女爱男模,有事没事就包不同国籍的小男情人儿玩,每次包的都是二十出头的肌肉男,玩腻了就换下一个,给点钱就打发走,二十多年来过得无比滋润。

  同学连向义盛包过哪些男模都查了个底朝天,顺带也附上那些人的照片。

  周希云大致过了一遍,对此有些好笑,本只是托人打听一下子,没想着能探到太多虚实,结果对方查得这么细,还特八卦把人家的私生活查得明明白白。

  向义盛的照片周希云看了,没认出那是谁,更无丝毫熟悉感,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向老板长相还可以,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不像四十好几的人,至多35岁。向义盛书生气很重,斯斯文文的样子,面相不凶,看着还怪平易近人的。

  这个模样也不太像是会干缺德事的,很有欺骗性。

  华人同学也提到向义盛有投资国内产业这方面,可细致的不清楚,只大概知道这些,说不上来究竟有几家公司。

  剩下的得靠周希云自己查了,到底隔得天远地远的,向义盛在国内于了些啥,英国的那个朋友哪里晓得。

  周希云与同学打视频聊了聊,感谢人家。同学仗义,也问问游戏公司咋样了。

  华人同学与邢远他们都认识,大家的关系还不错,有空没少一起聚会玩乐,易梦娱乐的事他也听说了。同学对华一科技票窃项目成果的做法表示不屑,最讨厌那种人,他用方言说了句∶有机会就干他丫的,惩死他。

  周希云可暂时干不过向义盛,挂断视频后转手就把资料发给邢远他们。

  邢远看过向义盛的资料后发来一条消息∶【这长得真是……」周希云问∶【是什么?」

  邢远以貌取人地回复∶「一看就像是吃软饭硬吃的小白脸,一脸阴险刻薄样。」周希∶∶【.

  邢远∶【他这样子就不像白手起家的精英。」邢远∶【没那种气质,差点味道。」周希∶【.

  邢远就是单纯讨厌对手,故意嘴欠损两句。周希云也没放在心上,转头又跟乔言说了说,大致告知。

  乔言边画图边看照片,心情还没恢复,对向义盛更是不感兴趣。她还在出柜后的过渡期,有点走不出来,适应不了。

  这个时期大部分都这样,由于精神与感情上都与家里决断不了,割舍不下,因而会出现诸多不适的戒断反应,精神便随之肉眼可见地萎了。

  那天晚上的争执总是历历在目,乔言尽量不去回忆,可还是忍不住会想起,记着徐子卿失望的表情,诧异的眼神,以及周慧文得知真相后的崩塌,简直就是双倍打击伤害,比细针扎心头肉还狠。

  一方面,乔言觉得懊恼,自觉对不住长辈,让徐女士她们太失望了,另一方面,她也不后悔,只是比较在意那时太迟钝,嘴笨得很,没发挥好,什么话都没能讲出来。

  她当时应该冷静克制些,起码与长辈们谈一谈,不管徐子卿、姥姥或周慧文接不接受,可她至少该讲点负责任的话,应当像一个成熟的大人那样好好说,该做出一些符合这个年龄该有的行为,而不是傻愣愣的,一件事都没做成。

  自知似乎过于没用了,好像老是给身边人添乱,乔言心理压力很大。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主动反思反省自己,既为现实感到无力,也为现下的困局忧心。

  唉不晓得何时才是个头.…….

  看出她的不对劲,猜到她依然沉浸在前两天的争吵中,周希云也不点明,只默默陪着。

  周希云能理解乔言的感受,当初她大一那次也跟乔言现在的状况差不多,相比起更糟糕,因此眼下能好生处理应对。

  乔言接下来的一阵子都比较依赖周希云,成天回家就粘着这人,有事没事就挨上来,都快挂周希云身上。她藏不住心事,有什么就讲什么,偶尔也会拖长声音说∶不知道姥姥咋样了,她前些日子还在吃降压药,过两天该去医院看看了,不晓得谁有空带她去.…….

  周希云安抚道∶伯母会处理,别担心。

  我妈那么忙,要是出差去了,姥姥也没人照顾。乔言说,愁得直拧眉。

  俩年轻人其实不咋忧心家里能不能接受,更多的是在意老人怎么办,徐子卿和周慧文如何了。长辈们接不接受出柜那都是其次了,这事说破天也就那样,主要是考虑到周慧文的个人情况,考虑到乔家那边的实际问题。

  乔言和周希云默契地达成了共识,她们把出柜成功与否还有家人这两种概念是分开了的,不会因为出柜失败就不要家了,更不会因为长辈的态度就斩断亲情。

  有的事不能混为一谈,一码归一码,揪其到底都是观念导致的,求同存异很重要。

  后几天里,乔言还是悄摸回去了一趟,偷偷到西井大院附近转悠。

  不敢回家,连靠近自家房子都没敢,只在周围晃了小半圈,远远看到姥姥只身从医院打车回来拄着拐杖走在巷子里,目送老人家进去后才离开。

  而另一方,周希云私下里也十分关注周慧文,就怕当妈的出事。

  大抵是负负得正,毒上加毒起了反作用,又或是对乔家的愧疚占了一部分位置,使得周慧文对女儿是同性恋这件事的介意程度减少了些,这段时间周慧文竟不再那么压抑封闭了,她找过徐子卿两回,到乔家走动,终究还是担心姥姥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那晚姥姥的反应可不亚于俩妈,老人家是出了名的随和温柔,当时抓起拐杖就打的架势挺能唬得住人,看起来姥姥才是最窝火的那个。

  姥姥自那天后身子骨也不太好了,这里痛那里不舒服,不是食欲不佳就是胸口闷,进医院也查不出毛病,血压什么的都算正常,可就是到处都不安逸。

  医生说,可能是心情不好给闹的,叮嘱要多关注老人家的心理健康。

  年纪大了,人的身体状况可是与心理息息相关的,轻则生小病,重则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又不是个例了。

  女儿出柜是大事,姥姥生病也是。

  这事搞得徐子卿又忧又愁,连周慧文都跟着犯难。

  也许是病了就容易犯糊涂爱啰嗦,姥姥近几天总爱咕哝唠叨,一会儿是谁谁不省心,骂俩小的,也叨叨徐子卿哪里做得不对,一会儿是放不下乔言,担心外孙女。

  姥姥找到了乔言忘在家里的手机,发现那玩意儿已经没电了,便念叨乔言出门在外没手机怎么办,现在这个社会做什么都离不开手机,打不了电话付不了钱,在外面多麻烦啊。

  老人家一个劲儿反复说,有时早上才讲过,晚上又拉出来再讲一次。

  不止对徐子卿啰嗦,也当着周慧文的面说∶要做生意得嘛,没得电话啷个办,硬是.

  姥姥不大讲道理,怪责徐子卿∶你也是,打她咋个子嘛,这哈搞得撇脱,娃儿也不管咯,你要气死我。

  老人家倒不责怪周慧文,对周慧文也不说什么,只对徐女士发难。姥姥是真心急,不是装的,她不懂妈妈辈的那一套做法,在她的观念中,一家人就是一家人,血脉关系是断不开的,世界末日了乔言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那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哪怕乔言是个怪物,那也是她们亲人,是老人家用心带大的亲孩子。

  姥姥不能理解周慧文的狠心,不懂徐子卿的顾忌,刚开始那几天还能保持镇定,这个星期就不行了,急得都上火了,嘴角起了一圈小泡。

  老人家头发都更白了,早前还有一点灰黑发丝,现在全白了,憔悴了许多。

  那天乔言悄悄回来,姥姥最初是不知道的,可后来还是从街坊邻居那里听说了。

  街坊邻居们不知道这边的事,见到乔言回来还疑惑乔言都走到这边了,咋只在巷子外打转不回家,见到姥姥便好奇问了问。

  老人家可比俩妈有数,知道乔言哪天回来过,也知道周希云每天都会开车从这边绕路看看。姥姥说着说着就眼睛湿润了,讲究地抓起随身携带的小帕子抹泪。

  徐子卿上前想安慰,姥姥也不让,转开身又用小帕子抹抹。

  姥姥上一次这么伤心还是姥爷去世的时候,往常就没哭过,她一直都积极乐观,小日子过得悠闲美哉,平常都是被乔言卖乖送东西哄着的,这下什么都没了,哪能不难过。

  乔言这些年就是在大人身边长大的,从小到大读书都在A城这里,连大学期间都是每个星期准时回家,平时课少也往家里钻,也就近两年买了小别墅以后出去得比较勤,回来住的日子少了。

  一家人都打算等徐子卿退休不干了就搬一块儿住,也就这两年了,可谁成想突然这样。

  徐子卿对那晚的一切多少还是有点后悔的,她当时没能反应过来,加上考虑到周慧文的处境,诸多因素一综合就不大冷静了。经过这些天姥姥的责备,徐子卿心头又是另一番复杂滋味,想着不应该那样解决问题,起码不该赶走乔言。

  但同样的,徐子卿仍愧对周慧文,知道自家这边也有不对的地方,顾及到周慧文的面子也过不去那一关。

  被姥姥一骂,徐子卿终归还是心疼自己生养的孩子,可没好意思当着周慧文的面表现出来,只反过来微微哽咽地对姥姥说∶妈,行了,别说了…….

  姥姥气得边擦泪边上楼,晚饭都不吃了。

  徐子卿无奈,伤心之余想宽慰周慧文不要介意老人家的糊涂话,可一转头却发现周慧文神情落寞地坐着,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徐子卿张张嘴,还是没出声。

  这日子—天天过得....净是些算不清的烂账事,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3m6.com。书迷楼手机版:https://m.s3m6.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