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8_和死对头好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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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8

  夜里种种,越咂摸回味越不是那么回事儿。

  如今可不能抵赖不认账,除非失忆了,不然哪能抹掉那些真实存在过的痕迹。

  乔言理屈,找不到麻痹自个儿的借口,没有把责任归咎到周希云一个人头上的底气,毕竟她也不是一直都任由周希云如何,后夜里脑子发昏,迷迷糊糊之中也反过来对周希云下手了。

  那时对方还低弱闷哼了声,伸胳膊勾她颈肩来着,否则她一大早起来后哪会心虚地检查人家。

  匮乏的言语形容不出那种感受,总之她就是意志不坚定着了道,由内而外都被蒙了心,陷进去了。

  自以为各方面都溜直,不会对女人心动,不会产生难已自禁的念头,孰知不是。恰恰相反,那时整个人已经一片空白,行为不受主观意愿的左右,做出的反应全凭本能驱使。

  接受而非排斥,这两者区别很大。

  坦然接受与否另说,反正乔言并不排斥周希云。

  这不符合她本身惯有的做派,按照以往的情况,她应该在关灯的那一刻就戒备炸毛,理应压着周希云打一顿,分外有节操地干一架,而不是魔怔了似的做出后续的一系列应对措施。

  那可一点不像她的行事作风,活像是换了一个人。

  乔言不由自主就咬咬吸管,硬憋着再用力喙一口牛奶,再想到深一层次的可能性——她是同性恋,这么多年以来都搞错了,其实是喜欢女人的才对。

  思及此,乔言心都往下一沉,应该不至于吧。她收起视线,认真地回想了下,如果本身是喜欢女人的话,那把周希云换成身边别的对象,比如容因,比如敏姐,比如那些性感美艳的女明星,或是生活中的任一女性……乔言雾时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代入不了,光是想想就有够奇怪,甚至打心底里就有些反感。

  她可以心无波澜地和敏姐她们躺一张床上,哪怕脱光了一块儿泡澡堂子也坦坦荡荡,绝对不会有半点旖旎心思,可其它的就不行了。

  乔言描述不出其中差别,只是觉得,假使让她和别的女人亲密,像与周希云一样面对面地吃嘴巴搂抱,做点更逾距的行为,确实万万办不到。

  真要是强迫这么干了,妥妥会留下心理阴影。

  别说接吻这些了,就连像情侣那样相处,如牵手什么的,乔言都倍感不对劲,提不起兴趣。倒不是讨厌那些女性,容因她们都挺好的,不论品行还是外貌都各有特色,一个个都是出色大美人,作为同性乔言也懂得欣赏她们,但对这部分人的感受就是与对周希云的不一样,毫无相似点。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合理的解释。

  乔言拧拧眉,纠结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没有恋爱经历,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该怎么定义,搞不明白。

  与影视作品中不同,掺杂了生活因素的感情几乎都是浅白的,现实中的爱情大多都趋于平淡,合则聚不合则散,这个对象不满意大可以换下一个,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恋爱只能同特定的那个人谈,选择自由,跟谁在一起都可以。

  喜欢与否只是激素分泌的后果,这玩意儿很玄乎。

  乔言又把男人代入刚才的想法中思索了一遍,心中的不适感更加强烈。更不可能,根本接受不了。

  她不是封建保守的性格,明明在这种事上看得挺开的,觉得个人愿意就行,没必要给自己上那么多道德枷锁,但就是不能。

  当初她对小男生都是仗义心作祟,收人家巧克力和情书时都没考虑过感情意愿,打从最初就没动过念头,现在这么久了都没遇到过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要跨出这一步简直比登天还难。

  乔言只觉怪异,太莫名了,还是停止了胡乱发散的思维,吸完剩下的牛奶压压惊。

  滋滋

  一个不注意,吸管的声音没压住。徐子卿她们都听见了,纷纷转头看向这儿。

  周希云亦瞧向这里,眸光定定落她脸上,不动声色地一扫而过。

  双方的视线相撞,乔言讪讪,立马敛起心神,装作若无其事地站着。

  徐子卿没看出女儿的异常,见其都快把盒子捏得死瘪,误以为是不够喝,说道∶姥姥那里有多的牛奶,不够自己拿。

  乔言干巴地点点头,钦。

  徐子卿让她背包,帮忙拎袋子。

  包和袋里装的都是出去玩可能会用上的物品,包括防晒霜、帽子和水等等。当妈的心细,什么都准备齐全了,怕到外面了买不到,便一股脑装了一大堆沉甸甸的东西。

  /乔言乖生干活,半句怨言都没有。

  一旁的周慧文说∶出去了你和希云换着背,我和你妈妈就看着姥姥,负责带路什么的。

  乔言应下∶行,我都可以。

  周希云也不反对,亦不在长辈们面前与乔言表现得太亲近。

  划船的渡口位于上游浅水区,离客栈不算太远,约莫三公里路,可以开车过去,也可以坐镇上的大巴车。

  念及外出本就麻烦,河边不一定能找到安全停车的地方,而且游客多车多的时候容易发生拥堵、刮擦等情况,徐子卿和周慧文一致决定坐大巴车过去,早就计划好了,连去哪儿等大巴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上午到上游划船的游客很多,坐大巴的不少。

  一行人愣是靠挤才得以过去,坐车时还差点被分成两队。

  大巴超载了,后上去的游客必须打堆站,全都像发酵过了头的馒头一般挨挤着,脚下连活动半步的余地都没剩下。

  有一位年轻乘客给姥姥让了座,然后朝后边退些,无心将定在边上守着姥姥的乔言往后推了推。乔言没站稳,身形一歪就直直栽倒进再后面的那位怀中。

  后面那人的怀抱柔软,有力地接住她。

  她艰难地转回身望望,当即就与周希云鼻对鼻眼对眼。

  车里挤得要命,腾出一点地方很快就会被其他乘客占据。背上的包碍着别人了,有人不耐烦地又推了乔言一把,嫌她的包格人,乔言还没缓过劲来,后一秒就趴周希云胸口了,险些磕上周希云的脑门。

  这次挨得更近,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一起了,似是粘上了。

  感到面前有什么软乎乎的,乔言登时浑身梆直,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一边,该垂下还是该抬起来。她警觉且愕然地盯着周希云,一副啥也没干的无辜表情,整张脸都快绷不住了。她欲退开,可一步都走不动,反而因为往后仰的动作导致背上的包蹭到了后面的那位乘客。

  乘客是个暴脾气,看不到是谁干的,只窝火地喊∶谁呀,脚下长钉子了是不是,乱动什么动!

  乔言立时放弃挣扎,怕被乘客发现。

  周希云倒不觉得有什么,于这时抬起一只手,虚搂在乔言腰身上。没完全碰到,差一点距离,主要是为了隔开别人。

  乔言没看到,毫无感觉。跟前的触感太尴尬,她别扭地转开脸,欲把手放在中间挡着,可还没行动就止住了。

  用手挡更不行,俨然就是耍流氓。她有些臊皮,仿若被火炙烤。

  由于大巴上乘客多,车子的行驶速度便相应地变慢,三公里路足足开了十几分钟。路程显得漫长难捱,一分一秒都是受罪。

  乔言直到下车前都趴周希云怀中,期间有几次还碰到了对方。周希云脸色不改,中途把手伸到她肩上,帮她提了会儿包。

  乔言没拒绝,也不道谢。

  从旁边人的角度看,周希云的手似是搭她身上了,像抬手抱住了她。她自己也感觉没啥差别,抿抿唇,良久才瓮声瓮气小声说∶我能背,不重,不用你帮忙。

  周希云温声问∶不累?

  乔言说∶也就这点时间,下去了换你就是。

  周希云没放,还是她拉了拉才松开。

  上游的渡口修建得很有地方风味,那边有专门停大巴的高地,高地上有摆摊的小贩,河里则泊着密密麻麻的小船。

  靠岸的这边设立了专门的租赁处,买票价格都是统一规定了的,300RMB一条三人小船,400RMB一条五人船,划船时间都是三小时。再大的就不能自己划了,只能花钱上去观光,不能动手,收费还不便宜,按人头算。

  车子刚停下,一窝蜂下来的游客们就火速往租赁处冲,生怕晚了就抢不到船似的。

  乔言和周希云都不急,她俩慢悠悠跟在后头,下车后乔言不着痕迹地扯扯衣服,接着把包取下递给周希云。

  徐子卿她们已经走远了,也齐刷刷抢船买票去。

  徐女士不亏为干销售的,那奔跑买票的精气神直接秒杀全场,不仅顺利买到了票,还发挥利索的砍价功夫让租赁处为其打了个八折。

  租船的人实际上并不多,价格就摆在那儿,远不如坐观光船实惠,好些游客问完价就打消了租船的念头,转而抢观光船票。

  几分钟后,徐子卿她们招招手,示意乔言和周希云赶快过去。

  租赁处为所有租船的队伍都配备了一位安全员,做好相应的准备,把不必要的随身物品都托管到岸上,穿上救生衣,之后就可以放心玩去了。

  余后的时光闲散舒适,划船很有意思。

  乔言不会操作小船,上去后啥也没干,全程坐着欣赏风景。周希云也一样,偶尔会递点吃的过来。

  划船是徐子卿和周慧文轮换着来,俩妈妈玩心重,都不让安全员帮忙就把船划到了河中间,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出力不嫌累。

  河里的水清澈,不深,坐船上都能瞧见底下的沙子与鹅卵石,尤其是靠近两岸的地方,拉起裤腿下水趟都没问题,那深度最高都没不过成年人大腿。

  现阶段还没到夏日汛期时节,很久没下过大雨了,因而一直不涨潮,河里的水位从春季至今都比较浅。

  她们划船不到一小时就折腾不起来了,周慧文把船停在岸边,五人便凑合着坐船上看风景聊天,商量一下中午怎么吃。

  周希云一概不发表意见,长辈们说什么都可以。

  周慧文问乔言,乔言随便报了个菜名,想吃辣的。但这遭到了徐子卿与姥姥的一致否决,徐女士说∶你俩上火上得嘴巴都是红的,还吃什么辣子鸡,换一个清淡的,比如菌菇炖排骨之类的。

  乔言张口就要否认上火这事,可忽地瞥见周希云过分红润的两瓣唇,紧接着还是闭嘴。承认上火总比露馅强,不吃辣的也没关系。

  几经讨论,最终决定吃家常菜,中午先将就一顿,晚上再去吃汤锅。午饭是在一家小餐馆内进行,没回客栈。

  在两位妈妈的安排下,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内,大家都是一起行动,乔言和周希云除了上厕所,其余时候都待在对方身边,但同时也没有太多的机会交流。

  她俩都不提那些有的没的,行为举止与往常一般无二,唯一的差别就是乔言不再嘴损周希云,两人的相处极其和睦友好,真有点邻家姐妹的意味。

  徐子卿让乔言买饮料,乔言不用问周希云的口味偏好就带回来对方最常喝的苏打水。

  她们到一家店里挑选纪念品,周慧文买了两支手工发簪让乔言先选,乔言也不跟周希云抢款式,将碧绿色的那根留下,自己拿了粉红色的。

  周希云从来都不中意粉红色的东西,更喜欢稳重一点的颜色。

  这要是以往,乔言肯定选碧绿的那款,多半会把粉红色的留给周希云,可眼下却懒得作对逗耍那人,不那么恶趣味。

  周慧文说∶你俩都试试,戴上看一看。

  乔言不会挽发,直愣愣地将簪子放头上比划比划。这样?

  周慧文笑了笑,慈爱回道∶希云会,让她给你挽。说着,招呼周希云上前帮忙。

  乔言不习惯,但拗不过长辈,而且周希云两三步就走了过来。她只得站直不动,方便周希云上手。

  挽斜的还是正的?周希云温声问。

  她回道∶都可以。

  周希云便随便弄一弄,尽量简单点。

  这人的手指灵活,几下子就将乔言披散的头发勾到一侧,还为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抓头发时,周希云的指尖有意无意从乔言耳廓上划过,貌似不在乎地挨了挨。

  乔言眼睫毛抖了抖,脑袋里嗡的一声。

  极其不争气,身体上的反应藏都藏不住,经不起这般捉弄。

  周希云轻声说∶抬头,不要低着。讲着,又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动作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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