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那怎么办?_嫁给聋哑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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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那怎么办?

  这个地方,是君老爷子给君愉准备的,提前让她回来,也是为了在这里等君愉,这个地方除了她和君老爷子之外,连还没有回来的君愉都不知道!

  如果是敲门君月月还不至于慌张,但是锁芯被转动,这可是开门!

  君月月脑中警铃大作,第一反应就是拉着方安虞飞快地朝着她自己的屋子里跑去,打开刚才两个人胡混的大衣柜,慌忙把方安虞塞进去,接着把手指放在嘴边竖起来,示意方安虞千万不要弄出动静,双手交叉在胸前,然后把柜门关上,示意他千万不要出来。

  事出匆忙,君月月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方安虞能不能听懂她的意思,但是这会儿的功夫门已经开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心一点抬,别磕着,”这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君月月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打开门出去,看到几个人簇拥着一个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君愉。

  君月月连忙走过去,装作惊讶地问,“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我正准备今天去买些东西准备着。”

  君愉侧头朝着君月月看过来,看上去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很好,双眼有神,她对着君月月笑了一下解释道:“是我着急回来,才要他们提前的,姐你不用准备什么。”

  君月月摸了摸她的头,手里拿着钥匙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看了君月月一眼,态度有些冷,但还是屈尊降贵地主动伸手向君月月,“你好,我是君愉的贴身医师,戚文。”

  君月月看了他一眼,伸手快速地和他碰了指尖就收回来,说道,“辛苦你们了。”

  戚文待着眼镜,镜片后的细长眼睛,很明显地在君月月的身后眯了眯。

  他是君老爷子雇来专门照顾君愉的,但是除此之外,这一次之所以会提前回来,也是君老爷子吩咐,他要戚文反馈君月月和君愉的相处,尤其是人前和人后有什么差别。

  豪门故事,戚文也看过不少,像这种姐妹相争的戏码,明显君愉处在弱势,同情弱小是男人的天性,君老爷子其实没和他说什么,但是他心里却已经脑补出一部大戏,加上这段时间和君愉相处,戚文觉得她天真善良又博学多才,推荐他的两只股票都涨得很好,虽然身有残疾,但是敢于冒险和不公的命运斗争,他已经深深地被君愉这种积极向上的气质吸引,戚文来的时候就心里暗下决定,一定要抓住她姐姐的把柄,帮着君愉重新得到君老爷子的赏识和认可!

  于是他眼珠一转,指挥着几个人把君愉朝着她刚才出来的那间屋子里面抬。

  “我看这间卧室不错,愉儿你就在这间休息,我再重新布置一下就可以了。”戚文说完这话之后,观察着君月月的神色,君月月看到他们抬着君愉眼看着要进自己的卧室,顿时脸色一变,急道,“不行!”

  君月月上前挡住门,“愉儿,我给你留了朝阳的大卧室,这间卧室这些天我在住,乱得很,都没收拾,细菌很多,不利于你养病。”

  君愉倒是没什么意见,她住在哪里都一样,但是戚文突然间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君小姐,你什么意思,我是愉儿的陪护医生,我知道什么样的环境适合她养病,这间卧室,就很合适,难道你妹妹动了手术,不过是想要找个合适的房间养病,你也要和她争吗?”

  这一番话说出来,气氛顿时就变得奇怪起来,君愉连忙说了一声“戚文,我住哪里都行。”

  但是戚文却还没看到君月月已经沉下来的脸,兀自说道,“君小姐为什么连一件卧室都不愿意让,据我所知,她现在还不是君家……”

  “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遍,”君月月这个人,向来耐心就不多,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医生怪里怪气的,刚才一听那话,明显是挑拨离间。

  但是这间卧室,真的不能给君愉住,方安虞在里面的,一会他要是待不住跑出来,这事就没法解释了。

  传到君老爷子的耳朵里,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这是哪来的假娘们,挑拨离间我和我妹妹的感情?”君月月回手把卧室门关上,看着戚文吃屎一样的眼神,又看向君愉,“你也是那么想的?”

  君愉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我真的住在哪间都行。”

  君月月面无表情地说,“我把最大的有落地窗的卧室给你收拾出来,里面能放得下很多检测仪器,阳光充足还有利于你的病情和心情,现在成了我和你抢卧室了,”

  君月月指着戚文,“听听这玩意说的这几句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话,你他妈真当这世界上就你自己能当陪护医生?”

  戚文想到过这个他心里君愉的“恶毒姐姐”任何一种反应,什么不情愿却要忍,什么暴露出真面目,甚至咬着嘴唇哭一场什么的,都是电视剧里面惯常的套路。

  但是他唯独没想到君月月居然直接张口骂人,明明一米六几的身高,其实强悍得像一米八的肌肉壮汉,戚文从小打大,还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过,顿时脸色腾的红起来,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

  但是在他心爱的愉儿面前,他不能丢面,所以他扶了扶眼镜,挺了挺胸脯,想要找回场子,清了轻嗓子说,“君小姐,恕我直言,我是君老爷子给愉儿选拔的专业陪护医生,你没有权利解雇我。”

  君月月看着他,突然间有些恶劣地笑出一口森森白牙,“我没权利解雇你,但是我能让你变得这辈子都当不了陪护医生你信吗?”

  君月月抱着手臂,说道,“我认床,这房间我住了几天了,可算能睡好觉了,别说它不合适愉儿养病,就是合适,”

  君月月看了君愉一样,理所当然道,“也不给。”

  她又看向戚文,“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说出像刚才那种阴阳怪气的话,你就等着吧,你猜猜我要是把你搞到不能做陪护了,我爷爷是给你点钱让你滚蛋,还是给你出头让我滚蛋?”

  要不是方安虞在她的卧室,君月月可能就忍了,毕竟她也不是真的认床,这种事情没所谓。

  可是她身后有方安虞,她不能让。

  君月月看着君愉有些发白的脸,又说道,“你想要的东西,不应该等别人让给你。”

  说完之后她又对戚文说,“就你这样还专业的陪护?你准备让我妹妹一直在这担架上待着?”

  戚文已经气得哆嗦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君月月说的他害怕了,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医生,无论在他的心里君月月已经变得多么恶毒,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咬着牙指挥着抬着君愉的几个副手把她抬进了主卧室,开始忙里忙外地布置一切,君月月又和君愉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期间两次和戚文撞上视线,他都有些慌张地躲开了。

  切,怂逼成这样,还敢喜欢女主角。

  君月月象征性地又坐了一会,反正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转悠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

  赶紧打开衣柜看方安虞!

  刚才拽着人藏起来得太快了,两个人的手机都落在沙发上了,君月月刚才坐在沙发上才都拿起来,这会攥着打开柜门,就看到方安虞靠着里面坐着,抱着膝盖,是每一次君月月在阳台的那个小屋子里面找到的时候,他的姿势。

  君月月也经常做这个姿势,这是自我保护,不过让他一个人藏在柜子里这么多时间,君月月就开始愧疚了。

  她爬进柜子,伸手搂住了方安虞,方安虞这才抬起头,看向君月月,眼神疑惑。

  君月月亲了亲他,才把他的手机还给他,然后发送消息——我妹妹回来了,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了,这房子是我爷爷布置等我妹妹动完手术,给她康复住的。

  方安虞顿时瞪大了一些眼睛,回复——那怎么办?我是不是出不去了?

  君月月笑了笑,柜子里光线很昏暗,只有缝隙透进来的一丁点光亮,勉强能够让两个人看清彼此的表情。

  ——别怕,等到晚上他们都睡了,我再送你出去,让你弟弟来接,我刚才已经给他发了消息了。

  方安虞点头,表情稍稍放松一些,丝毫也没有为他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都要待在柜子里而难过。

  君月月怎么可能委屈他,拉着他出来,反正门锁着,两个人就躺在床上,用手机交流着。

  方安虞腿架在君月月的腰上,身子也压着她一半,打字问她——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不能见面了?

  君月月被压得有点上不来气,方安虞再怎么样,也是个实打实的大老爷们,他大半的身体重量,结结实实地压着她,她吭哧吭哧的像个狗,却不舍得动一下。

  回复方安虞——是,但是你别怕,用不了很久,我们就能在一起啦,不出三个半月,我肯定去方家接你。

  方安虞看完之后,好一会也没有回复,等到君月月怼了他一下,他才回复——我怕我坚持不住。

  方安虞总是这样坦诚直白,他只是把自己的真实感觉,真实想法说出来给君月月听,但是在君月月听来,每一句都像是情话。

  我到底是捡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君月月心里说不出的甜蜜,蹭了蹭方安虞的下巴,使劲搂了他的腰一下,这才回复——我也怕我坚持不住,不过我们可以偷偷地出去见面,让你弟弟带你出来,我带你去游乐场玩。

  ——你一定没去过游乐场对不对?

  方安虞确实没有去过,他在电视里面看到过很多次,从十几岁一直到二十几岁,都在羡慕都在期盼着感受一下,但他就从来没有和家人说过。

  他其实也从来都不跟君月月提什么要求,除了一直希望能够见到她,方安虞是一个非常好满足的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要求。

  但是君月月这样主动说起,他还是忍不住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君月月就喜欢他这副没见识的样子,因为这样的人你跟他在一块,无论做什么都是新鲜的,无论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很开心。

  两个人计划好,今天晚上怎么出去,计划好了在哪一天游乐园人少的时候,让方安宴带着他出来,再一块去游乐园。

  两个人甚至已经把要玩的项目都已经计划好,过山车,摩天轮,旋转木马,这些都是君月月询问方安虞的意见,逼着他选择的。

  君月月是坐过过山车的,她用语言来描述那种感觉,反反复复就只能说很刺激,其实她挺词穷的,但是方安虞特别地捧场,听得兴致勃勃的。

  如果不是君月月知道即将到来的是那样的一个世界,如果不是她必须为了迎接那样的世界做很多的准备,君月月想带着方安虞到处走走,吃很多他从来没吃过的小吃,看他没见过的风景体会他没做过的事情。

  她能够想象出方安虞会多么高兴,只可惜,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她只能带着方安虞去去像游乐场这样的地方。

  两个人一直在床上躺着,晚饭的时候阿姨回来了,做好了饭之后,君月月把方安虞又藏进了柜子里头,去外面看了看君愉,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把晚饭拿进屋子里来吃。

  因为她拿的实在是有些太多了,连阿姨和戚文他们的视线都有些异样。

  不过君月月也不在意,只含糊说,“好饿呀……阿姨你能不能再帮我煎几个蛋,要两面金黄中间溏心的。”

  阿姨愣愣地点头,看着她盘子里堆成小山的饭菜,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又转到厨房去煎蛋了。

  戚文被君月月那么不客气地给骂了之后,不太敢惹她了,但是架不住他给君老爷子打小报告打得特别勤快。

  比如中午的时候君月月一回房间,戚文就给君老爷子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说君月月,不肯让出房间给君愉住。

  还说君月月辱骂他威胁他,义愤填膺地和君老爷子说一定会看紧她。

  君月月捧着一大堆食物一进房间,戚文就赶紧拿出手机,又给君老爷子发消息,内容大概就是君月月搞特殊不跟他们一起吃东西,然后开小灶,端着回房间吃,一个人的饭量顶他们好几个人。

  君老爷子其实也没想到这个戚文居然是这种碎嘴子的娘们儿性格,他确实是在陪护专业里面脱颖而出,否则也不会受雇,君老爷子看着短信上面细细碎碎的告状,感觉自己化身成了小学老师,仿佛眼前有抹着鼻涕的小孩哭花了脸跑过来,告状说另一个小朋友推他了……

  不过这种细细碎碎的告状,这老爷子倒是也耐着性子看完了,他倒是并不意外君月月不肯让卧室,君月月的性子到现在还是让君老爷子感到头疼。

  不过这倒也好,将来如果真的作为君家的家主,她只需要顾及着君愉就行,并不需要过多地纵容君愉。

  看完之后君老爷子动手指准备删消息的时候,却突然间顿了一下,又把消息重新从第一条开始看了一遍。

  然后他的脸色就微微变了,他居然看出了点不同寻常。

  为什么那么护着那间卧室?虽然她的性格很强势,但是又很糙,倒也并不至于当着君愉的面那么疾言厉色。

  还有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个下午……晚上又拿了那么多吃的回房间去吃?

  君老爷子可没忘了君月月在他面前,甚至于在见股东的酒会上,塞得嘴里面倒不开,毫不顾忌什么淑女的形象,根本也不可能因为有几个外人,就不好意思要带回房间去吃……

  君老爷子眉头越皱越紧,将消息都删除之后,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给他在丘海市的人打了电话。

  君月月带回房间的吃的,和方安虞两个人全都消灭掉,时间一点点地推移,距离和方安宴约定好的时间越近,君月月就越是舍不得。

  方安虞当然更舍不得,他连躺着都非要把君月月搂在怀里,恨不得和她粘在一块,时不时地就要亲亲她,表情又虔诚,又小心翼翼,君月月能够充分感觉到他的喜欢,每次被亲了之后心里面都像是荡开了一波暖流,烘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间简直像是被谁给偷了,方安宴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

  君月月接起了电话,方安虞看着她表情就一点一点地落寞下来。

  君月月都不忍心看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挂掉电话之后,去外面看了看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都回房间睡觉,她才带着方安虞鬼鬼祟祟地跑到门口,打开门送他下楼。

  在楼道里,方安虞拉住君月月的手,两个人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朝下走,恨不能这时候碰见个鬼打墙什么的……

  再长的路也总是会到尽头,出了楼道口,方安宴的车就停在楼下,方安虞依依不舍,又捏了捏君月月的手指,仰着头看她。

  楼门口的感应灯亮着,方安虞站在君月月下一阶的台阶上,君月月站在台阶上头,看着他依依不舍的眼神,总觉得自己是在抛弃一条养了好多年的猫。

  两个人在那对视着,像定格似的谁也不舍得先松手,方安宴实在忍不了这股子已经弥漫到车里的酸臭味儿,忍无可忍伸手短暂地按了一下喇叭。

  方安虞这才松开手,低下了头转过身朝着车边走,君月月手上一空,没有站在台阶上看着而是也跟下了台阶。

  于是在车边上,在方安虞就要上车之前,他又转过了头把君月月给抱住了。

  他抱得特别紧,君月月闭上了眼睛,呼吸间全都是夜里清凉的空气,还有方安虞身上专属的味道。

  方安宴坐在车里,顺着车窗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又掐了掐眉心,把车窗放下来,语气暴躁,“差不多行了!”

  三催四催的,终于把两个人催得分开,方安虞上了车,君月月站在窗外跟他摆手,方安宴开着车出了小区之后,还看着他哥一直在朝后看……

  “有那么舍不得吗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方安宴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成这样过,他并不能理解方安虞的感情,更不相信那个女人,喜欢他那么多年移情别恋得这么迅速,很显然也是天生凉薄,她的感情能有多深刻?

  君月月回到楼上,悄无声息地一进门,转头就看到了戚文站在冰箱的边上,镜片反射着冰箱的灯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君月月就感觉他贼眉鼠眼。

  君月月没有慌乱,因为她出门的时候已经很确认屋子里没有人看到方安虞从她的房间出去,君月月没有搭理他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戚文却突然间开口。

  “这么晚了君小姐不睡觉去哪儿了?”戚文推了推眼镜,关上了冰箱门。

  君月月要换好鞋子,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我上哪去关你什么事?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卡在冰箱那偷什么吃的呢?”

  戚文顿时被她的语气给气到,“我只是来找牛奶的!我要给君愉热一杯牛奶,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我不过就是出去运动一下,运动有助于睡眠,”君月月说着已经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迅速关上了。

  她没有看到在她进房间之后,戚文咬牙切齿地掏出了手机,给君老爷子发消息——老爷子您猜得没错,我看到她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带着一个人从房间出去了,开门的时候我借着楼道的灯光拍了个照,您看看是不是那个人。

  接着就是一张图片,正是君月月拉着方安虞朝外走,打开门的一瞬间的图片,角度有一些歪,画面看上去很不舒服,一看就是不知道躲在哪里拍的,还有些模糊。

  但君老爷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方安虞和君月月同款的卷毛……

  君老爷子脸色绷得紧紧的,看着画面里即便是模糊也能看得出牵着手的两个人,抓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紧。

  长能耐了,给他来阳奉阴违这一套。

  不过就是一个傻子,黏黏糊糊的就这么断不干净?!

  君月月回到房间之后就和方安虞发起了视频,方安虞还没到家呢,接起视频之后就笑了起来,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但就是不想挂。

  一直到进了方家的大门,方安虞才把视频挂断,把手机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头。

  跟在方安宴的后头进去,本来以为两个人会跟平常一样,在一片漆黑当中上二楼,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行了。

  但是和往常一样进屋之后,客厅的灯突然间开了。

  方妈妈和方爸爸都坐在客厅里头,表情十分的不好,方爸爸手里面拿着灯的遥控器,把所有灯都打开之后,屋子里面亮得有些刺眼睛,方安虞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

  “你哥哥去哪儿了?”方爸爸上来就质问方安宴,“你别骗我,我已经接到君家的电话了!他说你哥哥又跑去找那个女人!君安在电话里头好一通发作,安宴,你怎么能带着你哥哥去找那个女人呢?!”

  方爸爸在方安宴接管了方家之后,几乎没有再这样疾言厉色地和他说过话,方安宴被方爸爸吼得愣了一下,接着低下了头。

  方妈妈也起身,气势汹汹朝着方安虞走过来,方安虞下意识地朝着方安宴的身后躲,方安宴也确实朝前站了站挡住了方妈妈。

  “妈……”方安宴才开口,方妈妈突然间也提高了声音,“安宴,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哥哥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知道君家君老爷子已经生气了吗?离婚协议都已经签了,那君家的大小姐,就是在耍着你哥哥玩儿!”

  方安虞缩了缩,眼神满是慌乱,他听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能知道这事情是冲着他的,妈妈爸爸在发火……

  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兜,那里面装的是电话,是他和君月月联系的唯一途径。

  方妈妈还在冲着方安宴发火,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这一次能看出是真的含糊不过去。

  方妈妈还试图绕过方安宴,伸手去抓方安虞,她看到方安虞的动作,从小到大养的孩子,方妈妈知道他的这个动作就代表他藏了东西。

  方安宴又朝前走了一步挡在方安虞的面前,他面红耳赤,却并不是因为被骂的,而是愤怒。

  这愤怒的来由,源自于一直压在他身上的方家,方安宴从前总觉得,他哥哥这样,他们家确实不能败,他舍不得家里人过得辛苦,不想看他爸爸一生的心血崩塌,不想让他妈妈没有资本和姐妹们出去看秀。

  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怨言,方安宴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但是一直到这一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多到颠覆了他的思想,多到他开始忍不住按照君月月说的,去查了一下公司里面的项目,还有没有来源的资金注入……

  此时此刻面对着方爸爸和方妈妈的指责,方安宴突然就感觉特别特别地累,累得他觉得背上的这些东西已经压得他根本迈不了步了,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呢?

  在他恍神的功夫,方妈妈已经越过他,扯着方安虞的手,把他兜里的手机摸了出来,在方安虞崩裂的表情里头,摔碎在地上。

  方安宴在这声音里头回神,突然间吼道,“君老爷子说句话有那么重要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哥哥!”

  方安宴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说话过,他在长辈面前一直都懂事温顺有担当。

  但是方安宴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父母感到失望。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呀……”方安宴拉起了要去捡破碎电话的方安虞,红着眼睛喊道,“我们两个是你们的孩子,不是你们用来维持公司的工具,我哥哥这样一个人,他听不到也说不出,他都已经为了钱结了一次婚,你们又为了钱逼他离了一次婚,为什么还没完啊?!”

  “君家怎么了?君家就能让你们对自己的儿子这样?!”方安宴近乎是声嘶力竭,“就因为君老爷子给的钱,他给了几个钱就是他妈打发要饭的,你们还去接是吧,还就因为这点臭钱,这么作践我和我哥哥!”

  方妈妈震惊得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方爸爸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方安宴瞠目欲裂地问他们,“我哥哥到底是怎么跳楼的?!是不是你们逼的?”

  “公司确实现在很难,但是我已经在努力了你们看不到吗,”

  方安宴疲惫地闭了闭眼,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终于把他给压垮了,他声音哽咽地抽了一声,“我这样到底是图什么呢……我感觉我和我哥哥,简直像是出去卖的……”

  方爸爸本来张嘴想要骂方安宴,被他后面这句话给噎得瞪圆了眼睛,脸色唰的一下红透了。

  方安宴却没有再说话,他用手掌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渍,拉着方安虞快速上楼了。

  君月月晚上给方安虞发消息弹视频,全部都没有了回应,她坐在床上,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给方安宴打了电话。

  方安宴接起来就直接说道,“我哥电话被发现了,已经摔碎了,君悦,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管你跟我哥哥之间到底是相互喜欢还是你在骗他,但是你现在已经订婚了,你跟我哥哥也已经离婚了你有未婚夫,我不知道你们达成什么协议,”

  方安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得君月月都愣住了,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爷爷今天晚上给我爸爸妈妈打电话,我妈妈爸爸发火把我哥哥都吓到了,你自己都顾不过自己,就算你是玩我哥,你他妈也把你身边的一些事情处理干净了再来找他!”

  方安宴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君月月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跟着剧烈地跳着,窗外突兀地又响起剧烈的雷声,闪电把天空劈得亮如白昼,简直像是在应和君月月此刻的心情。

  君老爷子知道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君月月脑中急转,然后定格在冰箱灯光反射在戚文镜片上的那一刻。

  他妈的,原来他是君老爷子的奸细!

  君月月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方安宴发了消息,询问方安虞的状况,但是方安宴并没有回复。

  外面的天黑得吓人,明明已经天亮,早上8点外面却像是马上就要黑天的颜色,没有太阳,乌云密布,但是光是闪电打雷却没有下雨。

  这种极端天气再往后会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到最后甚至有一段时间日夜会停止交替,这天气看上去就让人心情不好,君月月联系不到方安宴,又实在是太过担心方安虞,决定亲自去一趟方家。

  反正君老爷子也已经知道了,她必须要好好地跟方家那两个老的说一说,充分让他们了解到,君老爷子给的那点只是蝇头小利,如果他们再对方安虞那样,等到她把君家拿到手第一个就把方家搞垮!

  君月月气势汹汹准备出门,但是没等她走到了门口,门铃就被按响了。

  君月月从可视电话看到来人之后,迟疑了一下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历离。

  他开口就说,“我在来的半路就接到了君老爷子的电话,了解了大致的情况,我劝你不要去。”

  历离声音压得很低,“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母,你看看他能养成那个娇花的样子,就知道他家里人对他其实是不错的。”

  历离说,“这一次君老爷子也来了,正在路上,今天开始考察投资公司,你这个君家未来掌权人必须在场。”

  君月月上头的热血,哗啦啦地回流,她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太冲动,如果真的把君老爷子给惹急了,搞不好真的要前功尽弃。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说世界,如果没有即将到来的可怕世界,按照君月月的性格,大可以直接问一问方安虞,愿不愿意跟自己走,或许他再也过不了从前的那种生活,但君月月想方安虞肯定是愿意的,根本没必要憋屈成这样。

  但是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这种极端的天气,预示着末世的临近,三个半月,时间真的不多了,当务之急她是得尽快拿到权利,拿到钱,然后囤积各种物资,末世并不是浪迹天涯吃一点苦就可以的,那是一个真正吃人的世界。

  君月月缓缓吁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让开了门口让历离进来。

  历离进屋之后,才换好拖鞋就站在门口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一个方向,整个人僵成了一个傻柱子。

  君月月一转头就撞在他的背上了,侧头看了一眼他傻兮兮的样子,顺着他直勾勾的视线看到戚文推出卧室的君愉。

  君愉也正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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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丽:我……我有点,不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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