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静听楼外雨_吾王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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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静听楼外雨

  ("吾王的新娘");

  余家人哪有玩蛇的,

  这庄园里每日也都有人打扫,当然不可能藏着什么蛇虫鼠蚁的,但前日阿箬上余家来了,

  这竹叶青不用问,必是阿箬那丫头的。

  但扎祁当着楚沅的面,也没多提什么阿箬,

  只是命人将楼里仔细地打扫了一遍。

  “阿箬,这是在余家,

  不是在外头,

  那楚沅是光明正大进余家来的客人,

  你放蛇过去是什么意思?”

  少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扎祁看着她的后背,

  脸色并不算好。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阿箬并没有转身,声音听着也不咸不淡的。

  “我警告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你要是坏了老太爷的事,

  可就没命活了。”扎祁一向是肃冷的,但说到这儿,

  他的语气却又缓和了一些,“阿箬,你以为老太爷会怕你这么个小姑娘?你以为你握着余家的把柄,

  可他如果想要你的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你别看老太爷现在对你礼遇有加,

  那是因为他还指着你好好地做二爷的新妻,

  你若是再摆谱拿乔,他可是会不耐烦的。”

  “扎祁,那余甘尘比你都大十几二十岁呢,”阿箬仍枕着那软枕,

  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说着又笑一声,“我以为至少你是不会像他们一样逼我的。”

  扎祁有一瞬怔忡,他看那少女终于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向他,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竟有点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扎祁是个孤儿,尚在襁褓中时便被丢弃在川藏公路上,碰巧余老太爷从锦州回来,在路上看到了他,并发现他有异能,便将他捡了回来抚养。

  而阿箬十一岁时没了父亲,她父亲是余家的内客,而她又在异能上颇有天资,所以这些年来,她的一切全有余家资助。

  扎祁和阿箬算是搭档,这些年也帮余老太爷做了不少事情,对扎祁来说,他在余家从来也没有多少说得上话的人,而阿箬同他一起做事五年,在他心里她便早如妹妹一般,她性子古怪难驯,这些年做的所有出格的事儿都是扎祁帮忙遮掩的。

  “扎祁,这么多年来我惹了很多事,那余家主不让我杀的人我也杀了很多,你明明每次都帮了我,为什么这一回,你却不帮我了?”阿箬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去,仰头看着他。

  他是藏族人的长相,骨相都生得十分硬朗深刻,皮肤也是黝黑的,身形高大得很,只是一副嗓子大约是儿时便在那公路上被高原的风吹坏了,所以总是粗粝难听的,“阿箬,这是老太爷的意思,他一定要这么做,那我也没有资格阻止。”

  他都算不上是余家的养子,又怎么能够在老太爷面前多嘴呢?当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习惯了只听从命令,从来不会过问老太爷的事。

  “你们都在逼我,那怎么不去逼你们二爷呢?他念念不忘他的前妻,你就听话地把她接来了,你们余家是想怎么样啊?要我嫁给他,又要替他养着他那位前妻?”阿箬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半点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喜恶都表现得十分极端,她向来都是这样不服管的,即便余家对她家有些恩德,但她自认这几年自己为余家做了太多的事,她又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去还?

  “阿箬,老太爷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你受了余家的恩惠,就该还给他。”扎祁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仍旧粗犷。

  “你自己不觉得离谱吗扎祁?你以为这是哪儿?这不是宣国,是在华国,那余绍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要我一个未成年嫁人?你又算是怎么回事?余家养大你,就还真的把你养成了一条听话的狗?”阿箬忍不住笑起来。

  “老太爷也不是要你现在就嫁,是先同你订下来,等你二十岁之后再说。”扎祁分毫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面上也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表露。

  他也再没有要跟阿箬继续说下去的耐心,转身便要走,才到门口,他又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只是说,“阿箬,你和我一样,很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我们不一样,”

  阿箬却盯着他的背影冷笑,“你是余家的狗,我可不是。”

  扎祁没再说话,径自迈出门槛。

  ——

  万籁俱寂的夜,所有的声音都仿佛在这重重木楼里消止,所有的门窗都关严实之后,屋子里没有开灯,楚沅操控着白竹笛吊坠,才见那幽绿的光犹如鬼火一般烧在吊坠的尾端,她拿在手里一时间便像点了根烟似的。

  只是那火光刹那即逝,楚沅坐在床上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也没听到什么声响,她不由疑惑,难道这东西坏了?

  她试图再次操控吊坠,却忽然被一只手准确地握住了手腕,那人的手指冰冰凉凉的,楚沅吓了个激灵,但闻到幽冷的香味,她又试探着开口:“魏昭灵?”

  她刻意把声音放得很低,像是凑在人耳畔说悄悄话的音量。

  “嗯。”他也轻轻地应她。

  白竹笛吊坠不能隔空让另一个人过来,是魏昭灵用了些手段将那吊坠跟他的龙镯之间产生了些维系,所以才有了这么个效用。

  楚沅听见他的声音就松了口气,然后她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床上拉。

  余家的院子都是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的陈设也是一样,连这床都是雕花四柱床,楚沅在黑暗里摸着把那有些厚度的幔帐解开遮下来,才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来一颗浑圆的珠子。

  那珠子在夜里散出柔亮的莹光,终于照见这被幔帐遮掩掩饰的床榻内部,也照见了魏昭灵那张无暇的脸。

  他垂眼瞥着她手里的那颗珠子,便也想起来,那应该是李绥真擅作主张让人替她换上喜服,与他成婚的那日,从殷红幔帐上头落入她怀里的那颗。

  “幸亏我出门的时候把这颗珠子翻出来了,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楚沅没注意他的神情,只捧着那颗珠子,有些得意。

  她的声音还是压得很小声,为了让他听清她说话,她还往他面前凑了凑,又把自己兜里的地图拿出来给他,“这是阿箬画的地图,她说王雨娴就关在余家的二爷余甘尘住的卓云院里。”

  魏昭灵将地图展开看了几眼,却道,“即便我们知道卓云院的所在,也不能贸然前去,这余家的每一座楼都设有复杂的机关,说是铁网也不为过,若是一步走错,可就什么也查不出了。”

  “再者,”

  魏昭灵双指捏着那张地图,唇畔笑意极淡,“这地图到底准不准确,也很难说。”

  “你是说阿箬她很有可能诓骗我们?”楚沅问。

  魏昭灵摇头,“她便是想,也得先看看自己有几条命够活,只是她也不过才来余家,她又不是余家人,这些年她替余家做事,也知道了他们不少的阴私,余家又岂会不留个心眼防着她?毕竟余家百年的家底可都在这儿,他们怎么会让一个外人轻易知道这家宅里的事?”

  这地图是阿箬画的,但她只是画出了部分的院落分布,可再往里的,她去不得也看不到,那不见世面多少年的余家二爷余甘尘到底有没有住在卓云院里,她怕是也并不确定。

  “这也是他们世家里的事,赵松庭不会坐视不管,”

  魏昭灵伸手摸了摸楚沅的头发,“先等着吧,等明日赵凭风他们上门之后,我们再做打算。”

  “我听郑灵隽说了,跟赵凭风一起来的,还有之前跟我一起测试异能的那些世家里的少年少女,这样也挺好的,看起来还真像是来参观拜访的。”

  楚沅一手撑着下巴,“可我看余绍弘那老头心思缜密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赵松庭能做赵家的家主,定然有其过人之处,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魏昭灵靠在床柱上,那明珠莹润的华光照得他面容冷淡,楚沅见他微微一笑,又听他道:“再不济,我便索性将余家人都杀了就是。”

  人死了,那藏在这家宅里再多的阴私也终将彻底暴露出来,又何苦费力,一定要去寻求一个答案。

  “可余家知道结界后面的另一个世界,也知道你,要是你真那么做,他们肯定狗急跳墙,把这些事都捅给世家。”楚沅的脑子一下转过弯来,“世家要是发现这些,难保不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关于结界,关于另外一面的世界,终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这才算是个麻烦事。”魏昭灵轻轻颔首,神情极淡。

  他一定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是因为余家知道夜阑和他的存在,也是因为他们在世纪大厦设局,害楚沅被郑玄离生擒折磨。

  魏昭灵大约是又想起那夜在祭月台上看见楚沅那双血肉模糊的腿,一时间他那张苍白的面容便显得有些阴晴不定,眸底透着阴郁的冷。

  这桩事,可从未因郑玄离的死而结束,

  每一个参与者,都该死。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眉眼弯起来,楚沅只见他手指间流火乍现,好似凝结成一行字迹,又在他手指往前一推的瞬间,便消散无痕。

  “你这是在干嘛?”楚沅好奇地问。

  “那阿箬说余甘尘被关了十八年,王雨娴离开余家也正好十八年,他之前未必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如今王雨娴即便是在他的院子里,但我估计那余绍弘也根本不会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所以谁杀了他女儿,还要个人去告诉他才好。”

  魏昭灵刚刚就是在催动阿箬身上那枚铜锁里附着的术法。

  “你知道?”楚沅惊诧地看着他。

  魏昭灵摇头,“不,但只要让他知道是他们余家人做的,便足够了。”

  “那可有好戏看了。”

  楚沅听说那余甘尘到现在也没有再娶,所以膝下也并没有什么儿子女儿,只有一个程佳意,他却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楚沅想起程佳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到现在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程佳意居然会是余家二爷的女儿,可她却好像并没有继承任何异能。

  “夜深了,你休息吧。”

  楚沅神思还飘忽着,却听魏昭灵忽然说道,她回过神便见他已经伸手过来,要去握她脖颈间挂着的那枚白竹笛吊坠,她想也不想地抓住他的手,“你还要回去吗?”

  “我觉得余家的楼门里就跟鬼屋似的,我一个人待着可能会睡不着,怪渗人的。”楚沅真诚地建议道:“你别走了吧?”

  她也没等他回答,直接钻进他怀里去,她手里还捧着那颗珠子,她仰头看见他被光照亮的半张脸,她不由地感叹:“其实要是真有鬼能长成你这个样子,我也就不怕了。”

  魏昭灵却还记得当初在仙泽山地宫里,她战战兢兢地掏出一把黄符纸往他身上贴的狼狈模样,于是他不由轻笑一声,语气意味不明,“是吗?”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把天聊死。”

  楚沅可能也想起来自己最窘迫的那些事,她把珠子搁下,伸手去捧他的脸,“我是在隐晦地夸你,吹彩虹屁,你怎么还听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沅沅:?鬼是重点吗?!重点是我的彩虹屁啊!!!!

  魏昭灵:……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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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吾王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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