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阮阮其实是你的孩子
第五十四章阮阮其实是你的孩子
周末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到了周一却依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海市看守所的上空更像是弥漫着那些受害人的怨念一般，乌云密布，连带着风声都像是比别处更加凄厉。
江锦程绷着脸，低头望着脚上的皮鞋沾染的泥点子，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身边给他撑伞的Alpha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安慰道：“没事，办完事再给你买一双。”
江锦程回头瞪他一眼，下意识地将伞往他那边推了推：“买买买，就知道买，不能回家刷刷么？”
后者被埋怨了也不恼，闷笑一声，低头望着江锦程的眼里满是宠溺，一如当年刚陷入热恋时的模样：“嗯，都听你的。”
江锦程却是觉得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猛地往前走了两步，却是一滴雨都没淋到，头顶的黑伞一直尽职尽责地为他遮风挡雨，他觉着有些窝心，转过身面对着Alpha：“你就别进去了，你在车里等我——可能有点久，要不你还是回去上班吧，待会儿我自己给司机打电话，或者是打的回律所就行了。”
他这么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上的文件夹和袋子，却被后者躲了过去。
“我陪你一起去，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我跟倪所是旧相识，刚好给他带了点东西。”Alpha回头，看着司机小赵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副驾位上的纸袋往这边走来，“我就在老倪的办公室等你。”
江锦程当然知道，有了自家Alpha这层关系，不仅这次，之后的不管会见谁更是不会被刁难。可夫夫之间说“谢谢”当真是过于见外，他深深地望着眼前依然英俊的Alpha，紧紧地握住了他撑着伞的手。
传讯室当中更加阴暗潮湿，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开着，照得两边墙壁的颜色微微发黄，令人作呕。
——也让栏杆对面的秦玖池脸色更加惨淡。
江锦程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在看着自己身后的门没有其他人进来之后，不知是失落还是怎么，又重新将视线落回自己身上。
“他没来。”江锦程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将手中的录音笔放在抵在栏杆边的桌子上，又拿出随身的小笔记本，“你该庆幸，他看不到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秦玖池一听，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倨傲地微微仰头，也不肯搭腔，睥睨着眼前的江锦程。
“那我们直接开始吧。”江锦程没去看他，像是平常对待自己的委托人一般，调转笔尾向下按出笔头，随时准备记录，“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玖池嘴角嘲讽地勾了勾，微微倾身，双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木桌上，引得手铐当中的链子哗啦啦作响：“那天那么多人录了视频，怎么，你一个都找不到？”
江锦程从镜框的上方看着他，笔尖一顿：“老秦董不能让你这么霍霍明宇集团，你们的公关团队也不是吃素的，所有的视频都被删除了。”
“那么多的人在场！”秦玖池有些烦躁，眉头蹙起，“再不济，公共摄像头呢？”
“公共摄像头的录像暂时我还没调取到，只有你把当时的事情说出来，我才能更好地帮你。”秦玖池依然不买账：“那个郁景业，还有陆晨曦，谁都能说！”
“他们是案件的当事人，他们有他们的陈述，你作为被告人，你也得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江锦程有些不耐烦，将话题扯回来，“为什么要动手？”
秦玖池冷冷地看着他，良久不曾说话，久到江锦程又疑惑地抬起头来，那如井水般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温晚照——温晚照的眼神比他的更加温柔，大概是阅历不够，与江锦程相比，少了这种能够洞察人心的能力。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看他不顺眼？”秦玖池嗤笑一声，“我看郁景业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江锦程的眉头蹙起，仿佛抓到了些许的关键词：“你看郁景业不顺眼……是因为晚照？”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他很少过问，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没在场。
——要是自己当时在场，怕是能够免去好多麻烦。
“因为他那天跟晚照表白求爱了？”这是从那个小实习生的嘴里听说的，那个小实习生当时离得远，只是受到了惊吓，人倒是没什么事情，“你……还喜欢晚照？”
“啪”的一声，秦玖池拍桌而起，脚上、手上的镣铐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晃动着，发出“咔哒哒”声响，金属制品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晃了江锦程的眼。他撑着桌子，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他：“他配吗？”
他身后的两个武警闻声而动，当即踢腿踹向他的膝窝，在他往前扑的时候又迅速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按着他的肩胛骨，将他按在桌上，厉声呵斥道：“老实点。”
江锦程表面上波澜不惊，可是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绷起，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暴戾的情绪。他冷冷地望着秦玖池做着无用的挣扎，缓缓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刚才在桌上摊开的东西，声音很轻，只是有些颤抖，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我原本就没想接这个案子，是晚照求着我帮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遂了你的心愿，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给晚照开介绍信，让他来这里看你。”他收拾好东西，低头望着秦玖池，“我跟晚照核算了一下，你这种什么都不配合的被告，大概是五年到八年，那我也不妨告诉你——”
他突然弯下腰去，上半身越过桌面，隔着栏杆凑到秦玖池跟前：“阮阮，其实是你的孩子。”
刹那间，秦玖池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放弃了所有反抗，随即艰难的从桌上仰起脸来，望着眼前的江锦程，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许开玩笑的意思来。
但是他没有。
他的唇瓣颤抖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江锦程直起身子，居高临下怜悯地望着他：“他今年三周岁了，圣诞节的生日。”他深吸一口气，“你放心，这三年晚照都能够将孩子照顾好，后续的五年八年的，他也一定能够将孩子养大成人。而且——”他顿了顿，眼神更加冷酷，“这么久的时间，我一定会给孩子挑个爱他爸爸的Alpha继父。”
“我觉着，林庭长就是个很好的人选。”他哼了一声，“就算被你举报了，暂时不曾联系晚照，我也能把他们的红线牵上。”
他这么说着，拎着包转身就要离开。
秦玖池像是突然苏醒过来了一般，再次挣扎起来，甚至两个武警合力都不太能够制住他：“江锦程！你给我回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他涨得满脸通红，脖颈上的青筋毕现，撕心裂肺地吼道，“你回来、你别走！”
他费力抬头望着在门口顿住脚步的江锦程，心中燃起些许的希望，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如坠冰窟。
“这些话是不是也是当年晚照求你别走的时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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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到了周一却依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海市看守所的上空更像是弥漫着那些受害人的怨念一般，乌云密布，连带着风声都像是比别处更加凄厉。
江锦程绷着脸，低头望着脚上的皮鞋沾染的泥点子，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身边给他撑伞的Alpha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安慰道：“没事，办完事再给你买一双。”
江锦程回头瞪他一眼，下意识地将伞往他那边推了推：“买买买，就知道买，不能回家刷刷么？”
后者被埋怨了也不恼，闷笑一声，低头望着江锦程的眼里满是宠溺，一如当年刚陷入热恋时的模样：“嗯，都听你的。”
江锦程却是觉得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猛地往前走了两步，却是一滴雨都没淋到，头顶的黑伞一直尽职尽责地为他遮风挡雨，他觉着有些窝心，转过身面对着Alpha：“你就别进去了，你在车里等我——可能有点久，要不你还是回去上班吧，待会儿我自己给司机打电话，或者是打的回律所就行了。”
他这么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上的文件夹和袋子，却被后者躲了过去。
“我陪你一起去，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我跟倪所是旧相识，刚好给他带了点东西。”Alpha回头，看着司机小赵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副驾位上的纸袋往这边走来，“我就在老倪的办公室等你。”
江锦程当然知道，有了自家Alpha这层关系，不仅这次，之后的不管会见谁更是不会被刁难。可夫夫之间说“谢谢”当真是过于见外，他深深地望着眼前依然英俊的Alpha，紧紧地握住了他撑着伞的手。
传讯室当中更加阴暗潮湿，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开着，照得两边墙壁的颜色微微发黄，令人作呕。
——也让栏杆对面的秦玖池脸色更加惨淡。
江锦程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在看着自己身后的门没有其他人进来之后，不知是失落还是怎么，又重新将视线落回自己身上。
“他没来。”江锦程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将手中的录音笔放在抵在栏杆边的桌子上，又拿出随身的小笔记本，“你该庆幸，他看不到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秦玖池一听，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倨傲地微微仰头，也不肯搭腔，睥睨着眼前的江锦程。
“那我们直接开始吧。”江锦程没去看他，像是平常对待自己的委托人一般，调转笔尾向下按出笔头，随时准备记录，“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玖池嘴角嘲讽地勾了勾，微微倾身，双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木桌上，引得手铐当中的链子哗啦啦作响：“那天那么多人录了视频，怎么，你一个都找不到？”
江锦程从镜框的上方看着他，笔尖一顿：“老秦董不能让你这么霍霍明宇集团，你们的公关团队也不是吃素的，所有的视频都被删除了。”
“那么多的人在场！”秦玖池有些烦躁，眉头蹙起，“再不济，公共摄像头呢？”
“公共摄像头的录像暂时我还没调取到，只有你把当时的事情说出来，我才能更好地帮你。”秦玖池依然不买账：“那个郁景业，还有陆晨曦，谁都能说！”
“他们是案件的当事人，他们有他们的陈述，你作为被告人，你也得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江锦程有些不耐烦，将话题扯回来，“为什么要动手？”
秦玖池冷冷地看着他，良久不曾说话，久到江锦程又疑惑地抬起头来，那如井水般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温晚照——温晚照的眼神比他的更加温柔，大概是阅历不够，与江锦程相比，少了这种能够洞察人心的能力。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看他不顺眼？”秦玖池嗤笑一声，“我看郁景业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江锦程的眉头蹙起，仿佛抓到了些许的关键词：“你看郁景业不顺眼……是因为晚照？”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他很少过问，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没在场。
——要是自己当时在场，怕是能够免去好多麻烦。
“因为他那天跟晚照表白求爱了？”这是从那个小实习生的嘴里听说的，那个小实习生当时离得远，只是受到了惊吓，人倒是没什么事情，“你……还喜欢晚照？”
“啪”的一声，秦玖池拍桌而起，脚上、手上的镣铐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晃动着，发出“咔哒哒”声响，金属制品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晃了江锦程的眼。他撑着桌子，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他：“他配吗？”
他身后的两个武警闻声而动，当即踢腿踹向他的膝窝，在他往前扑的时候又迅速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按着他的肩胛骨，将他按在桌上，厉声呵斥道：“老实点。”
江锦程表面上波澜不惊，可是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绷起，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暴戾的情绪。他冷冷地望着秦玖池做着无用的挣扎，缓缓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刚才在桌上摊开的东西，声音很轻，只是有些颤抖，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我原本就没想接这个案子，是晚照求着我帮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遂了你的心愿，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给晚照开介绍信，让他来这里看你。”他收拾好东西，低头望着秦玖池，“我跟晚照核算了一下，你这种什么都不配合的被告，大概是五年到八年，那我也不妨告诉你——”
他突然弯下腰去，上半身越过桌面，隔着栏杆凑到秦玖池跟前：“阮阮，其实是你的孩子。”
刹那间，秦玖池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放弃了所有反抗，随即艰难的从桌上仰起脸来，望着眼前的江锦程，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许开玩笑的意思来。
但是他没有。
他的唇瓣颤抖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江锦程直起身子，居高临下怜悯地望着他：“他今年三周岁了，圣诞节的生日。”他深吸一口气，“你放心，这三年晚照都能够将孩子照顾好，后续的五年八年的，他也一定能够将孩子养大成人。而且——”他顿了顿，眼神更加冷酷，“这么久的时间，我一定会给孩子挑个爱他爸爸的Alpha继父。”
“我觉着，林庭长就是个很好的人选。”他哼了一声，“就算被你举报了，暂时不曾联系晚照，我也能把他们的红线牵上。”
他这么说着，拎着包转身就要离开。
秦玖池像是突然苏醒过来了一般，再次挣扎起来，甚至两个武警合力都不太能够制住他：“江锦程！你给我回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他涨得满脸通红，脖颈上的青筋毕现，撕心裂肺地吼道，“你回来、你别走！”
他费力抬头望着在门口顿住脚步的江锦程，心中燃起些许的希望，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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