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慕容瑄 第二章_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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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慕容瑄 第二章

  但是所有的亲戚朋友里面,我最真欢的不是小姑姑,而是她的丈夫,我的姑父。

  小时候爸妈曾经问过我,觉得谁最了不起,我很肯定地回答:“姑父最了不起!”

  爸妈很惊异,又问为什么呢?

  “因为姑父的泡泡糖吹得最大!”

  姑父在我心里是最了不起的人,因为他可以把泡泡糖吹得老大老大一个,还不破。小时候的我,简直崇拜死了这种“神功”!

  我喜欢姑父,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吹泡泡糖的本事了得,事实上在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姑父算是最没啥“了不得”的一个。

  然而他是那么温和,能理解善待他人,而且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我说不上那是什么,但它十分吸引我,就好像秋夜的雨丝,很宁静。温和,又带着淡淡的忧郁,熨帖着我的心肺。

  姑父很温和,是能让人心安沉醉的那种儒雅的温和,不过极少数时候,他也会发脾气,一旦姑父发火。会把所有人吓着,特别是晓墨和他妈妈,在家里都得要轮番陪小心的。幸好这样的时候并不多。我爸说他这位姐夫,平时像面条,关键时刻就变异成特种钢筋,死犟死犟、拿钳子掰都不行,我爸还说,姑父的那种犟,是会把事儿搞砸的犟。

  多年后我才想,姑父要是能像钱缪,在关键时刻转一下弯……不,他的“倔强不朝”虽然最后真的把事儿弄砸了,但是就算当年他去“朝”了,恐怕也白搭。

  其实我觉得,没有人能真正弄懂姑父,而且他也早就放弃让人家弄懂他了。他那个人,好像活在一个单独的世界里,那是和我们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哪怕他与大家友好相处,之间好像有保护膜隔开着。

  但是间或,在气氛合适时,姑父会“邀请”我进入他的那个世界里,感受那种情愫。

  事实上,我曾经在很多诗词里感受过那种情愫,“林花落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初中的时候我迷上了后主词,我和妈妈说,前日看见姑父坐在窗前发呆等晓墨放学回家的样子,活脱脱是一首《乌夜啼》,该让小姑姑把他画下来。

  我记得我妈当时在包粽子,不知何故粽米“哗啦”洒了一地。

  只可惜,唉,他的儿子一点都不像他。

  晓墨五岁的时候,小姑姑把他带来找我爸爸,她要爸爸教她儿子“本事”。拿我姑姑的话来说,外面跆拳道馆还要收费而且教得也不认真,放着家里一个“国家级”教练不用白不用。

  我爸爸是特种兵出身。

  后来爸爸就教起弟弟来,原本姑姑和姑父的愿望,是让晓墨锻炼身体,至少学会自保,往后长大了才不会被大孩子们欺负。

  一度姑父还担心弟弟年龄太小。身体受不了,他和爸爸说要爸爸别逼得太紧,“能练出来固然好,练不出来,若不是那块材料也就算了”,姑父的意思是练练就行了。

  但是后来爸爸说,晓墨这孩子和他爹根本就不是一个星球的,每次的训练量一定会完成不说,他自己还会选择增加一部分。爸爸发现之后就问他为什么要练那么多,他想了老半天,说就喜欢这个,这个比堆积木、下跳棋更好玩。

  后来爸爸还想叫我和晓墨一块儿练。教了大半年基础之后,妈妈就不同意我继续练下去了,她说女孩子打什么拳啊,已经越练越野了,成天弄得身上脏兮兮的,等练到后来浑身都是肌肉,变成穿裙子的施瓦辛格,丑死了。

  于是我就停止了练习,我看的懂别人的招数,自己却只会凤毛麟角一丁点儿。

  然而谁都没想到,几年之后事态却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练了一身拳脚的弟弟固然是没人敢欺负他了,但是他却开始欺负别人……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年级的时候,弟

  弟在学校打了人,姑父被学校叫去处理问题,爸妈担心情况,叫我在教导处外面等着,看看处理结果如何。

  我站在教导处门口,探头往里,正好看见姑父一个劲给对方家长赔不是,那个被打的孩子足足比晓墨高出一头!胖得像个球,却被打得鼻青脸肿,躲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

  “你们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这么小就下手这么狠!看把我儿子打成了这样!”那个妈妈极度愤怒,“要是医院检查出什么来,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岂料她的话还没说完,晓墨却在旁边说:“那您最好就带着我们班的程敬一起去。”

  他这个被审判对象突然开口。其他大人们全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那个妈妈瞪着他。

  “我说,你儿子把程敬推倒在地上,还抢了他的电子笔扔到窗户外头去了。”晓墨说,“程敬摔在地上的时候碰到了桌角,耳朵都流血了。”

  一片寂静。

  那个程敬我知道,爸爸过世得早。妈妈和别人结了婚不管他,他一个人和爷爷住,本来个子生得就小,是弟弟班上始终受欺负的窝囊废。

  “晓墨!”姑父皱眉喝叱住他。

  “我又没说错。”晓墨冷冷道,“爸爸,你不用替坏孩子说话。”

  教导处里又迸发出一片高声吵嚷!

  我叹了口气,默默把身体往墙外退了退。

  那天到最后,还是以姑父给人道歉并承诺赔偿医疗费了事。回来的路上姑父狠狠训斥了弟弟一顿,他说弟弟是不是就想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程敬受欺负本来可以报告给老师,根本用不着他替人家强出头。

  “老师不会管的。”晓墨说。“而且批评那小子几句也没用处,他根本不怕老师。”

  “所以你就去打人家?!”姑父十分生气,“晓墨,就算他做错了你也没权利去打人家!”

  晓墨沉默了很久,突然说:“可是爸爸,人家受欺负的时候,我如果在一边儿看着不管,到时候我受欺负人家也会看着不管的。”

  他这话,把姑父给说愣了。

  好半天之后,姑父才说:“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晓墨,我不希望以后再来你们学校报道。”

  姑父的愿望并未实现。

  上了中学,晓墨在外面打架的次数更多,甚至参与到了团伙斗殴里。那段时间姑姑和姑父成天担惊受怕。他们觉得儿子再这么下去,不是被人打伤就是进班房。

  但是我觉得不会。弟弟和外面那些普通的坏孩子不一样,他身上并没有那种痞气,而且也并不是为了炫耀武力或者是获得某些利益才去打架的。

  可是弟弟为什么这么喜欢在外头拉帮结派、闯祸闹事,这谁都不知道,我虽然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却也无法把它说明白。

  弟弟生下来双眼就是重瞳,重瞳的意思就是一颗眼珠里有两个瞳仁,那是十分奇异惊人的现象,姑姑和姑父当时全都吓坏了。

  后来我才知道,姑父他也曾经有一颗重瞳。

  从小,当弟弟直视着他人时,不熟悉他的人,往往会被他那双怪异的眼睛给吓一跳,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怪物。被人当怪物看,总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所以晓墨对人一直就冷淡淡的,而且除去那双重瞳,晓墨本身又是一个那么好看到耀眼的男孩子,走在街上,路人都忍不住多瞧他一眼——直到被他那双瞳仁给吓住为止。

  我想,也许是周遭人们对晓墨的怪异态度,造成了晓墨孤僻的脾气。否则像姑姑和姑父那样被大家喜欢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排斥人群的儿子?

  爸爸说,是因为晓墨从小就发觉。他人的反应靠不住:前一刻还因为他脸孔的漂亮动人而喜欢他的人。后一刻就因为他的瞳孔而恐惧疏远起他来。所以这孩子早早就打消了讨好外界的念头,从而变得固执、自我。不可动摇。

  而且弟弟又是那样一个天才儿童,他本来比我小三岁,提早上学再加上不停跳级,结果就和我成了同年级。弟弟和我不一样,他的成绩永远名列前茅,这个孩子似乎非常清楚如何做到最优秀,就好像,在他而言有一条别人不知晓的捷径,他总能借着这捷径跑到所有人的前面去。

  不过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我的姑姑,是个画家,专攻国画。她从三十岁开始被业界知晓,如今已经是非常知名的画家了,我曾经跟从她学过一段时间,但是姑姑最后和我爸说,我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哪怕再如何努力,也只能达到普通的优秀。“不过瑄瑄本身没这个意思,所以也无所谓”,这是姑姑的原话,事实上自小,我好像就没有在哪方面能被看出“有天赋”。

  弟弟不同。他的心很灵,对外界信息的捕捉准确而深刻,对艺术的感受也较普通人更清晰。他也跟着他妈妈学过画画,不过后来也放弃了,倒不是因为没有天赋,而是因为弟弟对太多领域感兴趣,无论哪个领域,深入下去都会有惊人成果,但他自身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必须有所拣择。

  于是后来弟弟就全心投入到音乐当中。

  姑父给他买了钢琴,他从五岁那年,从跟着我爸学拳脚开始就学钢琴。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间断过。同他练功一样,弟弟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绝不会因为老师要求一周练五天他就只练五天,他会足足练满七天。哪怕某日外出打架打得鼻破唇裂,他回家擦擦血,仍旧会坐回到钢琴前。

  姑父开玩笑说家里出了个天生的“超级劳模”,还说孩子过度自觉。非常打击家长的自尊心。在这一点上姑父和我爸如出一辙,他们都很不在乎孩子“有没有出息”,似乎那都是孩子自己的事儿,和他们无关。妈妈说“蚂蚱兄弟”是自然主义、放养派,于是两个孩子就各走各的路:我选择了“很没出息”,而弟弟则决定,要“有出息得让人疲惫”。

  弟弟十六岁上的大学,就在那年。他和一群朋友组了个摇滚乐队,弟弟是键盘手加主唱,他自己也写一些歌。那个乐队在半年之后竟然开始走红,成了本地有名的学生band,他们经常在各大高校演出。弟弟外貌俊朗,自身就是个活招牌,尤其受女学生们的欢迎。

  这些事情,姑姑和姑父都只是瞠目结舌地看着,似乎儿子怎么往前发展,他俩完全干涉不了。那俩人充其量也只能悄悄坐在嘉宾席里,看着儿子衣着华丽,拿着话筒在欢呼声中满台子跑……

  但是人家夸我弟弟是“才子”的时候,姑父就有点不高兴,他说,“才子”这种称谓,听着就有“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感觉,他儿子晓墨明明是很强大的孩子,绝对不是“才子”。

  强大,和才子,有矛盾么?

  不过弟弟似乎也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弱弱的“才子”,他给人的感觉是很硬很冷的,包括他那个乐队的风格,有点类似过去的英国乐队“北极猴子”,就是说,喧闹里总带着点冷冷的讽刺,弟弟就是这样一个人,以至于我一想起他来,就会想到一双白眼向人的重瞳……

  但我最喜欢的,是他在演唱会上唱的别人的一首歌。那也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英国歌ing的enwede》。只有在那一刻,弟弟才能够放下他浑身的尖刺,愿意平心静气给人唱一首缠绵的情歌。

  那是我最中意的一首歌,也是我要求弟弟唱的。

  说起来,那感觉相当诡异:想想看,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却在唱一个中年男人的心声。弟弟在唱这首歌时,台下的女孩子全都屏住呼吸!她们的表情如痴如醉,就好像那首歌是专门唱给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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