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八九章 关于西施小姐的八卦 上_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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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八九章 关于西施小姐的八卦 上

  “疯掉了!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苏虹当晚,就将白天发生的一切用通讯器告诉了方无应。

  那时候小武和方无应都在办公室值班,苏虹的声音,那俩都能听见。

  “他把我关进一个黑屋子里。逼着我杀人……以为我是斯巴达克斯?!”苏虹恨恨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从里面活着出来的是哪一个!我要是被杀死了,他们大概会去找下一个南林处*女!”

  “典型的马基雅维利主义。”小武叹道,“慈悲心是危险的,人类爱足以灭国。暗黑人格三重性之一。”

  “之前我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方无应说,“要是太危险,苏虹你就先回来吧。”

  苏虹停了停,才低声说:“我现在不能回来,已经参与其间了,要是再失踪一次,真不知道吴越历史会变成啥样。”

  她这么一说,那俩也没法了。

  “瑄瑄怎么样?”苏虹问。

  “在阿姊那儿,”方无应说,“等会儿我就去接她回家。”

  “嗯。”苏虹停了一下,“明天开始,我就得训练越国剑士了。”

  “你答应了?”小武问。

  “范蠡刚才来过。”苏虹苦笑。“他替文种向我道了歉,并且承诺我一定给予补偿。”

  “除了钱,那个财迷还能补偿你什么?”方无应哼了一声,“他以为发了工资你就给干活呢。”

  “事到如今,给钱或者不给钱,我都得接这份工啦。”苏虹干笑,“明天就上岗。对了,之前还要去见一见勾践。”

  “哦?那你要小心点。”

  “什么?”苏虹一时没听懂丈夫的意思。

  “勾践很帅的哦。”方无应笑道,“小心别迷上了哈!”

  苏虹失声笑起来。

  小武在那边也笑:“啊啊,苏姐你看,队长开始担心了!”

  “想些什么哪你!”苏虹嗔怪道,“你当这是追星?随便换墙头。”

  “你要是换墙头,我就和闺女俩人过。”方无应故意说。

  “勾践肯定得对苏姐另眼相待……”

  “有文种这种手下,勾践又能好到哪里去?”苏虹闷闷地说,“也不过是让我训练杀人机器而已。”

  她这么说,那两个就沉默了。

  一夜无话。

  次日,范蠡带着苏虹去见了勾践。

  如方无应所言,勾践那张细致的脸孔,的确让苏虹有点惊讶,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勾践对她表现出的热情。

  “连南林处*女都现身了,这是天佑吾国的证明。”勾践道,“从明日起,吾国的剑士就交给夫人了,请务必严格训练他们。”

  苏虹微微叹了口气,道:“大王。请恕我直言,提高剑术这种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勾践点头道:“这个寡人知道,是以才特意挑选了技艺最高的一批剑士跟从夫人您,寡人相信他们会尽力而为的。”

  文种在一旁本来保持沉默,此时却突然开口:“这期间,方夫人尽可以放开手,以您的习惯进行训练。只要能让他们学到您的技艺,无论怎么做都可以的。”

  苏虹一愣,旋即明白了文种话里的意思!

  “是说,哪怕伤了他们的性命都没关系?”她声音尖刻地说。

  “您当然不会随意对他们痛下杀手。”文种微微一笑,“但如果真有那个必要,您也不用有太多顾虑。”

  苏虹此刻已经有些愠怒,她忍住气,转向勾践:“大王,这样做真的可以么?我是说,像文种上大夫所言那样……可是您刚才说过,那些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越国勇士,他们也是忠诚于国家的人。”

  “正是因为他们全都忠诚于吾国。所以,即便在训练中丧失了性命。那对他们而言也是某种荣誉。”勾践淡淡地说,“这一点,他们全都有自觉,方夫人不用担心。”

  这到底是一对什么君臣!

  苏虹几乎想发作了!但此刻。她却无意间瞥到旁边范蠡。

  那男人,微微给她施了个眼色。

  苏虹心头一震!

  原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勉强被她给咽了回去,苏虹微微躬身道:“……是,就按照大王的意思,明日开始训练。”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苏虹就成了越国剑士们的老师。

  勾践一共挑选了三十名剑士,初见面,苏虹稍稍试炼了一下他们的能力,勾践所言不虚,这三十名剑士的水平绝不亚于前日黑屋里那些人。甚至比他们还要更优秀一些。

  既然答应了做越国的剑术老师,苏虹觉得自己就该认真担负起责任。她不能因为那对君臣和她不对盘。就敷衍这份历史性工作。

  整个训练计划,苏虹做了全盘打算。她想用一个月的时间,从根基上训练这批剑士。一旦基础打好了。后期哪怕她不在跟前日日监督训练。这批剑士也能够独自练习,提升能力。

  苏虹是打算一个月之后,自己就悄悄退出吴越历史然后回现代去,她根本就不想掺和进吴越这堆破事儿里。

  然而训练了十多日,某一天夜里,文种忽然神色匆匆来找苏虹,说勾践有事要见她。

  跟着文种进了越王宫,一见苏虹。勾践就问:“方夫人,明日你必须出宫一趟。”

  苏虹一愣:“出宫去?”

  勾践点头:“去吴国。”

  苏虹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

  勾践没有看她,他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步,停下。

  “有一项非常要紧的事儿要办。”他转过身,目光沉沉望着苏虹。“眼下寡人寻不到合适的人选,不,确切的说,是寡人身边,没有谁有这能力办成此事——除了夫人您。”

  苏虹更惊讶了!

  “大王所言是何事?”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尽力去办就是。”

  勾践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你得去一趟姑苏台。”

  姑苏台?苏虹一愣,那是夫差与西施日日作乐的地方,要她去那儿干吗?

  “有一样东西,必须秘密送进姑苏台,交到吴王后——也就是夷光手中。”勾践说着,他的语速很慢,那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句,“她是越国送去的,这一点,夫人您想必已经知晓。”

  苏虹点点头:“我知道,可是要送去的究竟是什么呢?”

  勾践不说话,只抬头看了旁边文种一眼,然后文种便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

  “这是……”

  “你且不要管瓶中是什么,总之,是对吴王后有利之物

  。”勾践盯着苏虹,一字一顿地说,“方夫人,你定要将此物交到夷光手中,万万不可遗失,更不可被他人发觉,尤其不要被吴王发觉!”

  苏虹接过那黑色小瓶,她觉得里面似乎是什么液体,瓶子并不大,但是这小小物件里,似乎深藏着惊人的秘密!

  “姑苏台高百余丈,除了夫人与方义士,没有谁能轻易攀援上去。”文种在一旁又道,“要不是事出紧急,也不会劳动夫人大驾。”

  苏虹无语,只得收起那黑瓶。

  “夫人……”在她即将离开之际,勾践又出声叫住了她。

  “大王还有什么吩咐?”苏虹停下,转头看他。

  暗夜里,男人的表情显得有些诡异,那是一种因为无法言说的事情太多,从而导致几近分裂的痛苦。

  “如果夫人见到夷光她,就和她说……”

  勾践的话没说完,一旁,文种忽然打断他:“大王,天色不早了,还是让方夫人先去歇息吧。”

  文种这句话,平淡之极,几乎不着痕迹,勾践慢慢闭上嘴。

  苏虹等着他把话说完,但是,再没等到下文。

  “夫人,请去歇息吧,明日有仆从先行为您做准备。”

  文种的话里,有一种隐约的压迫感,它让苏虹无法再继续等下去。

  苏虹没再说什么,行礼之后,拿着那瓷瓶退了出来。

  回到房间,刚才勾践的表情依然在苏虹眼前晃动。

  他到底想说什么?那一瞥虽然短暂,但是苏虹却辨认出了它的原貌。

  痛苦,极端的痛苦,撕裂般的绝望……

  这是她在勾践那张脸上所读出的内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勾践这个坚韧的家伙,在臣子面前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还有,这瓶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想到这儿,苏虹忽地坐起身,她拿过那黑瓶,犹豫片刻,伸手拔下瓶塞。

  一股浓浓的药味冲进鼻子。

  ……是药水?

  可这是什么药水呢?毒药?解药?还是特殊药剂?……

  握着瓶子发了一会儿呆,苏虹将瓶塞重新塞好,放了回去。

  她现在,无论怎么猜测也不能得到真相。

  那夜,正要昏昏欲睡,苏虹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夫人?……”

  她猛然清醒,立即坐起身来!

  “谁?!”

  那声音顿了顿:“是我。”

  苏虹松了口气:“是范大夫。”

  有火石擦擦的声响,熄灭的青铜灯具被重新燃亮,范蠡正站在帐外。

  苏虹坐在一团织物里,伸长脖子。盯着范蠡把灯具放好,她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深夜来访。

  “真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搅您。”范蠡低声说,“但是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明天您就出发了。”

  苏虹一怔:“是说,去吴国的事儿?您也知道了?”

  范蠡点点头:“我可以坐下来说么?”

  “当然。”

  春秋时期没有所谓的“床”。与地面边界不清的卧具,倒是给范蠡提供了某种方便。

  他顺势跪坐了下来,摇曳烛光里。苏虹盯着他看,她隐约觉得此刻的范蠡,和白日常见的样子有了些许不同。

  不加矫饰的坦诚目光,温和而且注意分寸,白日的那份漠然和隐忍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责任感。那是习惯了用自己的能力来判断事物、以及自己来承担一切后果的责任感。

  “这么晚来打搅您,若被文种和大王发现了,不知会怎样啊。”

  范蠡笑眯眯的,面孔的棱角在暗夜里都隐去了,那张脸在烛光里,显得格外适合微笑。那是某种虽然部分受损,却依然对心中信念保有坚持的微笑。

  不知为何,苏虹竟然觉得一直紧绷的心,忽然轻松了下来。

  “那么,范大夫,深夜来找我。您又有什么事呢?”她低声问。

  “您明日,要去吴国姑苏台是么?”

  苏虹点头。

  “那么,请将此物交给吴王后。”范蠡从怀中掏出一物,“也就是夷光姑娘。”

  苏虹接过来一看,大为惊讶!

  那也是个小瓶,只不过是个白色的瓶子。

  “你们这是干吗?”苏虹迷惑不解,“干吗都塞瓶子给我?”

  “塞瓶子给你?哦。”范蠡点点头,“大王也给了夫人您一个瓶子?”

  “确切地说,是文种给的。”苏虹拿出那黑色小瓶,递给范蠡,后者接过瓶子,打开瓶塞闻了闻。

  在范蠡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苏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她期待从那上面发觉些什么。然而苏虹失望了。

  范蠡的表情并未更改,他只是把瓶盖盖好,然后还给了苏虹。

  “到时候,请夫人将我这瓶交给夷光,却不要将大王的交给她。”范蠡低声说,“并且,也不要告诉大王药瓶更换的事情,您只消说,任务圆满完成即可。”

  苏虹愣了,半晌,她才说:“你们君臣这是搞什么鬼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她这么一问,范蠡停下来,他扬起头,望着黑洞洞的房梁,过了一会儿才说:“您要知道事情的原委么?”

  “当然!”苏虹有些不满,“让我做事情,又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怎么可能愿意去完成?”

  范蠡点点头:“本来不想将这些说给人听,但是既然要夫人去做这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就得把事情的真相告知夫人。”

  “就是嘛!”

  沉默良久,范蠡才再度开口。

  “这一切,都得从夷光姑娘说起。”

  苏虹心里一动!又是夷光。

  “有人说,夷光是范大夫您亲自去苎罗山下找来……”

  范蠡哈哈一笑:“哪里!她是大王亲自找来的。”

  “是么?”

  “唔,确切地说也并不是大王找来的,而是他偶然遇到的,”范蠡想了想,“说起来,那也是十年前的事儿了。方夫人,想必您也知道大王曾经身中剧毒的事情了吧?”

  苏虹点点头:“外子曾经和我提过——是伍子胥下的毒?”

  范蠡点头:“那段时间他被蛊毒折磨得彻夜难眠,又忙于国事,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我和文种觉得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就劝大王暂时远离政务,去都城外的深山静养一段时间。”

  “于是就去了苎罗山?”

  范蠡点点头:“大王是被我们俩劝走的,他当时还说,离开都城他心有不安,过不了三天就得回来,结果十天半月过去了,我们也没见大王踪迹。”

  “怎么?他去了何处?”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本来派去保护的一队人马回来说,大王某日进山,就再没出来。”范蠡停了停,“当时文种不在都城,我担心大王是不是出了事,就带了人马去苎罗山寻找,进山还没两日,就遇到了大王返程……不是他一个人。同骑在一匹马上,还有一个少女。”

  那是春末的夜晚,寂寥无人的住所内,仆从们都熟睡了,只有范蠡与苏虹守在昏暗灯光旁。四下无声,天空像要把满布的星子都凝住,静静的夜晚,听不见什么动静,只有低低的谈话声,若有似无。

  比起白天,此刻的范蠡要健谈得多,或许对他而言,凭借感觉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他就不会再有遮掩。

  “不过说来,关于夷光的事情。宫里的人多少都知道。”范蠡笑了笑,用一根细细的竹签挑了一下烛火,“所以说说倒也不妨事——原本,大王是要立夷光为后的。”

  这句话太令人震惊了!勾践曾经想立西施为王后?如果西施做了越王后,那她又如何去吴国施行美人计?

  想到这儿,苏虹小心翼翼地问:“范大夫,那位夷光姑娘,真的……真的有那么美么?”

  被她这么一问,范蠡似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么说吧,我本来也不是越国人,来越国之前,曾经在各国经过商。”他说,“商人这种职业,并不受各国战事所限制,生意做大了,连公侯的内室都可以进因为要为宠姬们置办各种奢侈物品。所以我几乎见过各国的美人,那些被民间传诵的绝色,被诸侯们珍藏的佳丽,稍稍有点名气的都曾亲眼目睹。”

  “嗯,那么,就您这双慧眼而言,夷光姑娘和她们比起来呢?”

  “如果没有夷光,她们还可以冒充美女:但如今世上既然有了夷光。她们,也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而已。”

  范蠡的这种说法,相当极端,苏虹暗想,莫不是因为他也暗恋西施才这么说的?范蠡与西施的关系。千古之后一直都有种种猜测。

  倒是没想到勾践也会被西施给迷住……

  “但是夷光让人称奇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范蠡说,“她是个……是个太特别的女子,让人无法形容,甚至无从说起。”

  范蠡的这种说法,引起了苏虹极大的好奇心!

  千百年来,关于西施这个美人始终有太多的说法,虽然同样身为红颜祸水,使吴国灭亡,但是比起妲己、妹喜、褒姒之类,西施的名声真要好太多了,而且比起貂蝉、杨贵妃她们,她似乎更美一些,身世也更加传奇一些,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她是四大美人里,最早的一个。

  “大王将她带回王宫时,她甚至还不太会说越国话。”范蠡说,“谁也不知道她从何处而来,她说的话,谁都听不懂,偏偏大王能领会她的意思。据说她一个人在苎罗山间游荡,渴了喝山泉,饿了摘食野果。身上穿的衣衫也和普通越女不同,那种材料世间从未有人见过。”

  “那你们又如何知道她叫夷光?”苏虹更奇怪了。

  范蠡笑起来,他那种笑,就好像一个善良的观众,目睹一场即将开始的悲剧。

  那是一种充满慈悲的微笑。

  “那是大王给她取的名字。”范蠡说,“她说的话,谁都听不懂,她写的那些,字不像字画不像画,大家也不明白。后来为了方便,大王就给她取名夷光,这本来就是越女普遍用的名字。”

  原来竟然是这样!

  苏虹不由觉得匪夷所思,范蠡所说的一切,完全颠覆了她从史书上的到的信息。

  “据说大王一见到她,就决心要把她带回越宫,这种说法一开始在群臣中有所流传,大家都不太相信,那时节他刚刚被夫差从吴国放回来没多久,早就发誓要复仇的,谁都知道大王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可是,如果你亲眼见了夷光,你就会相信这种说法了。”

  “这么说,所谓苎罗山下卖柴人的女儿……这种说法并不属实?”

  范蠡摇摇头:“那是大王的安排。毕竟是要立后嘛,本来就无名无姓,如果身世不明,国人难免有所猜忌。说是砍柴人的女儿,以浣纱为生,在苎罗山下施姓的村子里生长……这样就好听多了。”

  苏虹想了想,还是觉得这太颠覆了。

  “大王怎么想到要立她为后?大王之前没有王后么?”

  范蠡摇摇头:“不,之前曾有过,是上代越主指定的。但是立为后没多久,越国就战败了,王后跟随大王去了吴国……生活太辛苦,没两年就过世了,她做王后的时间,还不如做女奴的时间长。”

  苏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本来,王族的人对大王要立夷光为后多有微词,大概是觉得,这简直等于找了只母猴子来当王后,毕竟夷光什么规矩都不懂,哪能让这么个女人一步登天?可是大王坚持要如此,后来他亲自把夷光带进王宫。之前她还住在别馆内做准备——宫内的女眷们,就全都没话说了。因为谁也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相比之下个个自惭形秽,谁再进言阻止,恐怕会被人嘲笑是出于嫉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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