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_被渣后贵妃她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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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天子寿宴前夕,太子事务繁忙,独自住在晏清殿中,果然并未踏足云鸾殿。

  很快到了寿宴当日。

  明瑶一早带着小郡主,随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去给皇上贺寿。

  魏良媛得知消息后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们同为太子妾室,明瑶却已经跟太子妃比肩!

  “良媛,奴婢探听到消息,说是景王今日抵京。”她身边的大宫女急匆匆来回话。

  听到这个消息,魏良媛连续几日都阴云密布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四年前明瑶几乎就要嫁给景王沈远,其中发生了些变故,景王远赴西南,明瑶入瑞王府为侧妃。

  沈远是德安太子的遗腹子,今上的侄子,若非他十五岁才被找回来,他登上皇位会比今上还要名正言顺。

  从他回来的那一日起,各种被今上忌惮的传言就没有断过。

  直到沈远去西南带兵,今上册立了东宫太子,一切猜测才尘埃落定。

  从各个角度上,太子都不喜欢沈远。而明瑶差点嫁给沈远这件事,太子面上不显,心里亦是介意的。

  若是借此机会挑拨一二……

  魏良媛再次燃起了斗志。

  云鸾殿。

  “安安,给皇祖父祝寿的话都记住了吗?”明瑶一面亲自给女儿梳头,一面问道。

  今夜在万寿宫庆祝皇上的寿辰,作为太子独女,这样的场合安安自然要露面。只是先前安安身子骨弱,先前能避就避了,如今确实没法再推脱。

  “娘,安安早记好啦!”小郡主乖巧的点点头,幼童的声音软软糯糯,甜到人的心坎儿。她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庄重的神色:“安安祝皇祖父身体安康,福寿无疆。”

  一时间小郡主倒也颇有金尊玉贵太子长女的风范。

  只是不过片刻,她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望着自己娘亲,一副“求夸奖”的神情。

  明瑶莞尔,赞许的道:“我们安安说得真好。”

  说话间小郡主已经被打扮好,明瑶在她雪玉可爱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便让月溪带着她去玩,特意叮嘱别弄脏了衣裙。

  云鸾殿的人都知道明瑶的习惯,只让莺如贴身服侍更衣,很快殿中只剩下主仆二人。

  “良娣,奴婢看魏良媛宫中的人最近总是贼头贼脑的出没,似是在打探什么消息。”莺如捧过今日寿宴时明瑶要穿的衣裳,轻声道:“您看奴婢是不是要派人盯着些?”

  魏良媛会有动作,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明瑶淡淡的应了声。

  她虽是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可她断不能让人伤害到安安。

  “太子妃命人传话,说先去丽正殿,再一道去万寿宫。”明瑶揉了揉额心,自己取了中衣换上。“时候不早了,让人进来罢。”

  莺如应下,叫了月溪等人进来,服侍明瑶梳妆。

  丽正殿。

  虽是魏良媛等人没有资格去寿宴,却并不妨碍她们来太子妃处围着奉承。

  “娘娘,明良娣和小郡主到了。”宫人前来通传。

  她话音才落,只见貌美女子牵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虽是她们一致认为明瑶得宠全仗着她的脸,今日盛装的明瑶仍是让人在不爽之余,更闪过一丝惊艳,整间屋子仿佛都亮了不少。

  “妾身见过娘娘。”

  明瑶在各色目光打量下,神色从容的上前行礼。

  小郡主奶声奶气的向太子妃问好。

  太子妃素有贤名,对明瑶母女含笑点点头,又招手让小郡主到她身边。

  魏良媛等人再对明瑶不满,此时也要屈膝向她行礼。

  “我们小郡主真漂亮。”太子妃将小郡主抱在膝头,望着明瑶和魏良媛等人笑道:“还是明妹妹会生。”

  太子妃开了口,旁边的人忙都附和起来。

  小郡主的相貌继承了太子和明瑶的优点,随了明瑶更多些。

  向来嫉妒明瑶的魏良媛等人,敷衍的跟着夸赞了几句,站在角落里的陈才人没开口,却目光温柔的望着小郡主。

  明瑶是算准了时候过来的,眼看到了要出发的时辰,小郡主回到明瑶身边,宫人也扶着太子妃起身,却见两个小内侍踉跄的跑了进来,神色惶恐。

  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荷香沉声道:“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娘娘,外头来了不少眼生的羽林卫将东宫围住了——”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他们还不许奴才们出去!”

  在场的人闻言,俱是觉得不解。

  天子寿宴期间因有外臣和外命妇进宫,巡逻自是加强了不少,可没道理不让她们出去。

  “荷香,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妃神色沉稳的道:“别慌,先坐下。”

  虽是大家重新按照座次回到了位置上,但眼底的不安也掩饰不住。明瑶抱着小郡主,望着懵懂的女儿,安抚的捏了捏她的小手。

  很快荷香匆忙的走了进来。

  “娘娘,羽林卫说是奉皇上谕旨,东宫不许任何人出入!”荷香跟在太子妃身边是经历过些风浪的,如今她眉眼间显而易见的添了些惊慌。

  太子妃心中一沉,追问道:“可曾说了是什么缘故?”

  沈泽的太子之位早在两年前就稳如磐石。今上本就子嗣不丰,活到成年的仅有三个皇子。其中四皇子和八皇子鹬蚌相争,落得两败俱伤的结局,四皇子送了命,八皇子被贬为庶人,好好在朝中的皇子只剩下沈泽。

  皇上可传承皇位的人,只有太子一人。就在前日去中宫给皇后请安时,皇上还夸了太子前次处理赈灾之事得力。

  “奴婢问了,可他们并不理会,态度蛮横。”荷香想起方才那些羽林卫凶神恶煞阻拦的模样,他们才不管她是太子妃跟前的红人。到了这儿,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能下令困住东宫的人,只有皇上——

  太子妃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还没等她开口,只听“啪”的一声,众人循声望过去,发现是刘选侍打翻了身边高几上的茶盏。

  茶水溅了一地,她梨花白的绫裙上也未能幸免。

  刘选侍自己也吓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娘娘,妾身不是有意的,妾身是担心殿下……”

  她这一开口,惶恐不安的情绪愈发在大家脸上心中蔓延。

  小郡主虽是年幼,却也被感染到这种情绪,往明瑶怀中靠了靠。

  明瑶见状,柔声哄她道:“安安别怕,没事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若没事为何不让我们离开东宫!”魏良媛闻言,立刻呛声。

  周围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见她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太子妃当机立断道:“先都各自回去,没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这次太子妃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众人忙都住了声应是。

  “明良娣,照顾好小郡主。”太子妃定了定神,又单独叮嘱了明瑶。

  众人散后,方才还热闹的丽正殿,顿时冷清了下来。

  福宁殿。

  过了晌午后,有折子递到了御前。

  “皇上,景王已到宫外,递了折子等着觐见。”内侍总管李长福恭声道:“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沈晹信手翻了翻折子,上头并无要事,不过是些请安的话。

  若别人不见倒罢了,左右寿宴时一并要见面的,但沈远不同。

  沈泽正在御前,他知道自己父皇的心事,开口道:“沈远在这些虚礼上倒是做得极好,还算知情识趣。”

  他优待沈远是向世人展示他仁慈宽广的胸怀,而沈远亦不给人留话柄。

  “召景王觐见。”沈晹淡声吩咐道。

  内侍去传口谕的间隙,沈晹复又低头去看折子上的字。

  虽是这三年沈远连年被派往边境练兵,可他的字瞧着却是平常,笔力和技巧上只和一般的武将持平,甚至还少些果决杀伐的气势。

  李氏妇人之见,将沈远藏了那么些年,却也把他给养废了。

  他的父王,也就是自己的皇兄,那位颇有贤名的太子,只怕也想不到自己留下来的唯一血脉,竟是这般不争气。

  “皇上,景王到了。”

  随着内侍的通传声响起,将沈晹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走了进来,沈晹抬起头时,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恍惚间,他以为见到了自己皇兄。

  “臣沈远见过皇上。”

  沈远相貌与德安太子有六七分相似,剩下三四分则是揉进了李氏的美貌,颇有几分眉目昳丽的感觉,身着墨色的亲王常服,愈发显得丰神俊朗。

  他动作干脆利落的跪地行礼,神色恭谨。

  沈晹回过神来,面色温和的道:“起来罢,没有外人在,不必拘礼。”

  沈远起身,谢恩后从善如流的道:“侄儿给皇叔请安。”

  旋即他又对沈泽拱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站在一旁的沈泽面上早就浮现出和善的笑容,亲自扶住了沈远。“阿远。”

  殿中一团和气,沈晹关切的问起了这些年沈远的情况,语气虽是责备却又透着亲昵:“趁着这次回京的机会,怎么样都要娶了正妃再走,否则朕也对不住皇兄。”

  沈远笑着恭声应是。

  “太子妃和明良娣都帮着母后参详你的正妃人选,必会给你选个如意的。”沈泽含笑道。

  说完后,他便留意着沈远的表情。

  然而沈远同样没有一丝他预想中的羞辱或不甘,温声道:“那便劳烦皇嫂了。”

  在沈晹面前,沈泽并没有过多纠缠,很快将话题转向别处。

  “皇叔,侄儿今日提前来,是想将精心准备了许久的寿礼献给您。”他唇畔含笑道:“还请皇兄代为转交。”

  得到沈晹的应许,沈远让随行的侍卫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朱漆雕花的匣子。

  里头许是放着些寓意吉利玉石雕件,沈泽漫不经心的想着,从沈远手中接了过来——他打开了匣子,准备呈到沈晹面前。

  然而当匣子打开的一瞬间,沈泽骤然瞪大了眼,死死的盯住匣子里的东西。

  沈晹看太子表情不对,沉声道:“拿过来。”

  本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太子闻言悚然一惊,匣子没拿稳,摔到了地上。

  匣子中的东西尽数滚落了出来,有血衣一件、瓷瓶数个、一把匕首以及数封盖着血手印的证词。

  沈晹面色微变。

  “太子殿下,可是觉得眼熟?”沈远并不在意他是否摔坏了证物。“这些东西,或许能帮你记起你是如何欺君罔上,戕害兄弟性命——”

  “皇叔,侄儿这里还有一份‘礼单’,请您过目。”他说着,就要把折子递到沈晹面前。

  沈泽劈手夺了过来,面上隐隐透着青白之色,厉声道:“沈远,你少在这里构陷孤!”

  说着,他转身对沈晹道:“父皇明鉴,沈远特意选了您的寿辰闹事,这是别有用心!为了人心稳定,还请父皇准许儿臣拿下他——”

  在看到那些证物时,沈晹心中便有了不详的预感。

  当年他的两个皇子斗得一死一伤,他震怒之余,亦是痛心的。那桩案子的细节,他都还记得。

  若是别人提出来,他或许会甄别,但这个人是沈远……

  “沈远,你可知构陷太子是何罪?”沈晹御极多年,抬眼望向沈远时,全是不怒自威。

  沈泽闻言,心中窃喜。

  无论如何面对德安太子遗孤,父皇还是要袒护自己的。

  沈远没开口,眉眼间有些遗憾之色。

  沈晹见状缓和了语气,循循善诱道:“阿远,这是有人看你年轻,挑唆你与朕和太子的关系,别做糊涂事。告诉朕,是谁做的?朕不会怪你。”

  沈远似是被说服,露出思索的神色。

  沈泽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晹用严厉的眼神制止。

  这些年沈远从未回京,以他的能力很难网罗到这些证物,大概他背后有人指使。

  “侄儿没想到,皇叔还有这等慈父之心。”在天家父子审视的目光中,沈远悠悠叹了口气,似是颇为感慨。“侄儿险些忘了,您当初就是这样走上来的。”

  沈晹微愕。

  “沈远,你别太放肆了!”沈泽听这话不好,抄起地上的匕首,一道寒芒闪过,他直指沈远的胸口:“若你死不悔改,不珍惜父皇给你的机会,就别怪孤下手无情!”

  沈远唇角扬起,眼神冰冷又张狂。“且不论太子有罪,便是我真的构陷又如何?”

  说着,他霍然出手,在场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太子手上的匕首,已经对准自己的脖颈。

  “父皇,父皇——”太子感觉到冰凉的刀刃抵住脖子,仿佛随时都能刺穿皮肉,夺走他的性命。

  沈晹脸色阴沉得厉害,他沉声道:“沈远,你这是做什么!”

  “侄儿只是得知太子胆敢如此欺君罔上,特来清君侧。”沈远笑了笑,先前那双温润的眸子,透着几分阴鸷邪气。“果然侄儿救驾及时,否则太子就要弑君了。”

  听沈远此时还能镇定的颠倒黑白,沈晹心中也有了一丝不确定。

  这一次,沈远确是有备而来。

  殿中喧闹至此,外面却无人进来——或者说,能进来的人,已经都被制伏了。

  沈晹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皇叔,您对侄儿这份寿礼,可还满意?”沈远重新露出了温雅的笑容。

  从福宁殿出来,沈远信手将匕首递给随从,叫来了心腹护卫统领。

  “王爷,羽林卫的陈统领已经安排好,福宁殿中不会走漏风声。”秦绪宁上前回话道:“属下这就派人传出去,皇上因骤然得知太子罪行而发了急病,今夜寿宴取消。”

  沈远神色漠然的颔首,神色平静,仿佛方才他只是去请了个安,而不是囚禁了天子和太子。

  秦绪宁恭声应下。

  “等等。”沈远叫住了本想告退离开的秦绪宁,漆黑如墨的眸子中起了一丝波澜:“你去东宫,替本王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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